“回来了?外面都处理好了?”
沈父开口时,正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平淡得像在询问刚下班回家的女婿“晚饭想吃米饭还是面条”,没有半分对“傅总”身份的刻意寒暄,也没有对外面风波的过度追问,只有长辈对晚辈的寻常关切,连目光落在傅凌川身上时,都带着居家的松弛感。
“嗯,没什么大问题,后续的事让助理跟进了,都安排妥当了。”
傅凌川说着,先轻轻将怀里的傅清玥放在地毯上,看着她趔趄两步扑向沙发旁的毛绒兔子,又抬手拍了拍傅明聿的肩膀——掌心落下时还带着点安抚的力度,才转身走到沙发旁坐下。
他顺势往柔软的沙发背里靠了靠,指尖无意识地蹭过羊绒毯上绣着的兰草纹样,粗糙的指腹触到细腻的毛线,姿态彻底放松下来。
在这里,他不用是那个时刻绷紧神经、要应对无数商业谈判与危机的傅总,不用是外界眼中遥不可及、连笑容都带着距离感的精英,只是这个家里的女婿、三个孩子的爸爸,一个能卸下所有防备、连呼吸都变得轻快的普通人。
“费心什么。”沈父摆了摆手,动作随意又自然,指尖划过茶几边缘时,还下意识顿了顿,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画往茶几内侧挪了挪,特意避开容易磕碰的边角,生怕不小心碰折了画纸——那副谨慎的模样,仿佛捧着的不是一张蜡笔画,而是件珍贵的宝贝。
“倒是你,今天带着孩子们出门这一出,怕是要让外面的媒体热闹一阵子了。”
他语气里没有半分责备,反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了然,眼底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连嘴角都轻轻勾了勾。
其实对于女儿当初选择傅凌川,他最初并非没有考量:两家背景差异不小,傅凌川的世界又太过复杂,他总怕女儿在这段关系里受委屈、被忽视。
可这些年看下来,傅凌川的能力自不必说,待人接物时的分寸感、面对家人时的耐心,尤其是对星辰的体贴——记得她不吃香菜、换季时会提前准备暖手宝,对三个孩子的用心——再忙也会抽时间陪明聿搭积木、听清玥念儿歌、陪知屿拆玩具,桩桩件件都无可挑剔。
今天傅凌川带孩子出门被曝光,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甚至可以说,是他默许的结果:他早想看看,这个总把家庭藏得严严实实、连全家福都只敢放在私人书房的年轻人,何时愿意真正让家人站在阳光下,不用再躲躲闪闪。
“迟早的事。”
傅凌川的回答和之前在车里对李池说的一字不差,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早已定好的日程,没有丝毫慌乱。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岳父时,眉头轻轻蹙了一下,连声音都放低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歉意:“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会有媒体盯着星辰,给她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关注,打扰到她原本安安静静的生活……”
“她没那么脆弱。”
没等傅凌川说完,沈父就轻轻打断了他,语气笃定又有力,眼底满是对女儿的十足信任——
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看似温和,骨子里却有着不卑不亢的韧劲。
“你们小两口的事,自己商量着处理好就行,不用有太多顾虑。”他顿了顿,端起茶几上的菊花茶抿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家里这边不用操心,有我和你妈在。孩子们上下学我让司机多留意,你妈也会盯着不让闲杂人靠近,不会让孩子们受半点委屈,更不会让外面那些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传到你们耳朵里。”
简单的几句话,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像一块被温水浸过的沉甸甸暖玉,捧在手里熨帖,落在心里踏实,蕴含着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坚实的支持。
傅凌川心头一暖,那些因担心家人被打扰而悬着的焦虑,瞬间像被阳光晒化的雪一样消散了。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眼底的感激清晰可见,连原本紧绷的下颌线,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就在这时,沈知屿像阵带着风的小旋风似的从地毯那头冲了过来,小手里紧紧攥着那幅刚被放在茶几上的画——指缝都因为用力而泛白,画纸边缘被捏得有些发皱,他却毫不在意,高高举到傅凌川面前,仰着满是兴奋的小脸,声音又急又亮地嚷嚷:“爸爸!爸爸你快看!这是妹妹今天下午画的!你看这个戴着圈圈(老花镜)的,是姥爷!还有这个长耳朵、涂了粉色的,是客厅里的兔子玩偶!最厉害的是这个——这个举着长长条条的,是我!我在发射火箭去月亮上呢!还要带着妹妹一起去!”他一边说,一边用肉乎乎的小手指着画纸上一团歪歪扭扭、还沾着点蜡笔碎屑的蓝色线条,说得绘声绘色,小脑袋还跟着比划了个“火箭升空”的动作——小手往上一扬,身子还顺势踮了踮脚,仿佛下一秒真的有带着火焰的火箭,从那张画里飞出来,冲上窗外的天空。
傅凌川看着儿子那副一本正经解说“抽象画”的模样,忍不住低低笑出声,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顺着沈知屿的手,认真看向那张画满蜡笔痕迹的纸——哪怕粉色太阳歪到了角落,蓝色草地和红色爱心混在一起,也依旧配合地点头,声音里满是认同:“嗯,画得真好,尤其是我们知屿这个‘火箭’,一看就特别有力量。”他故意顿了顿,伸手揉了揉儿子乱糟糟的卷毛,语气带着调侃又认真的期许:“以后肯定是个了不起的宇航员,能真的坐着火箭去月亮上。”
这话瞬间让沈知屿眼睛亮得像两颗小星星,他兴奋地把画抱在怀里,转身就跑去找傅清玥“炫耀”,客厅里很快传来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的笑声。
轻松愉快的家庭氛围像一层柔软的屏障,将外界的所有纷扰、媒体的追逐、商业的压力都牢牢隔绝在外。傅凌川坐在沙发上,看着傅明聿安静地搭着积木,偶尔伸手帮弟弟妹妹捡起散落的零件;听着岳母云静书在厨房门口絮叨家常,说“今天买的草莓特别甜,给孩子们留了一碗”“明天想做你爱吃的红烧肉”,语气里满是细碎的关心;间或和岳父沈父聊几句时事——从最近的政策谈到国际新闻,沈父偶尔会发表几句见解,傅凌川则认真倾听,偶尔点头回应。
暖黄的灯光落在身上,空气中飘着菊花茶的清香和厨房传来的饭菜香,他内心一片宁静,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舒缓。
这才是他拼尽全力在商场上厮杀、在无数个深夜处理工作的意义——
不是为了那些冰冷的财富和地位,而是为了守护眼前这份鲜活的、充满烟火气的生活,守护家人脸上的笑容,守护这份能让他卸下所有疲惫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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