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海贼团的残船,平静漂浮在的海面上。
天罚海贼团的女战士们高效地清理着战场,将有用的物资、财宝和记录指针搬运到天劫号上。
然而,这群来自九蛇岛女战士们脸上胜利的喜悦,被接下来的发现冲淡。
当莉莉丝带着几名精锐战士谨慎地搜索到底层船舱时,即使是以彪悍着称的九蛇战士们,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面色发白,一股混合着愤怒与恶心的寒意从脊背升起。
“玲玲船长...”
莉莉丝快步走到夏洛特玲玲身边,她的脸色异常难看,话语间明显带着一丝颤抖。
刚从九蛇岛出来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
一个个衣衫不整的人如同牲口一样被绑在奇怪的刑架上。
“我们在下面的一个锁着的房间里...发现一些女人。情况...不太好。”
夏洛特玲玲动作一顿,不用去看,她也能从莉莉丝的语气和神情中猜到那“不太好”意味着什么。
成为海贼大半年,横行在这片混乱的新世界,类似的事情她已司空见惯。
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就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平民,尤其是稍有姿色的女性,在海贼眼中往往只是可以随意掠夺、玩弄和丢弃的“战利品”。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和她前世生活的国家不同,不会太在意她们过去的经历。
因为对生存的渴望压倒许多伤痛,因此真正选择结束生命的人并不多见——但,绝非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闷:“带我去看看。”
底层船舱昏暗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汗臭、霉味、血腥,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绝望和污秽的气息。
狭窄的空间里,十几个刚刚从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上解救下来的女人,衣衫褴褛,如同受惊的羔羊般蜷缩在角落。
她们大多眼神空洞,身上布满新旧交错的淤青和伤痕,裸露的皮肤上残留着被凌辱印记。
当夏洛特玲玲这位身材高大、气场强大的陌生女性走进来时,她们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眼中混杂着恐惧和一丝微弱的希冀。
“我们是天罚海贼团,熔岩海贼团已经被我们击败。你们自由了。”夏洛特玲玲平和温柔的说道。
“真...真的吗?那些恶魔...真的...”
一个嘴唇干裂的女人鼓起勇气,声音嘶哑、口齿不清地问道,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彩。
“真的。”夏洛特玲玲斩钉截铁地确认道,“你们自由了。”
女人们闻言,先是愣住,随后低低的啜泣声在船舱里蔓延开来。自由了,可是,自由之后呢?但她们的家园、亲人,又在哪里?
“这里交给你们妥善安置,我先出去。”
夏洛特玲玲实在无法忍受这令人恶心的环境和气味,交代一句后便转身离开船舱。
“是,玲玲船长!”
莉莉丝肃然应道,开始指挥战士们给这些可怜的女人分发饮水和食物,寻找干净的衣物。
然而,在清点人数和处理后续时,战士们发现少了三个人。
一番搜寻后,在船舱另一处隔间里找到了她们——三位女子已经用不知从何处找到的破损火枪和绳索,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救下她们了...”
一位年轻的九蛇岛女战士怔怔地看着那三具被白布轻轻覆盖的遗体,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一种钝痛般的悲伤。
在亚马逊·百合,死亡通常发生在荣耀的战斗中,如此绝望的自尽,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女战士从其他幸存者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拼凑出残酷的真相:
这三位的丈夫、年幼的孩子,乃至整个家族,都在熔岩海贼团袭击村镇时,被当着她们的面残忍屠杀殆尽。
对她们而言,活着回到那片已成废墟、遍布亲人尸骨的故土,比死亡更加痛苦。
她自幼在女儿国亚马逊·百合那样相对单纯安稳的环境下长大,那里只有女人,她对于男性对女性所能施加的暴行,以及这种暴行所带来的绝望,一无所知。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海贼要如此对待这些女人,更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三位要放弃生命,但一股没由来的怒火涌上心头。
她气得浑身发抖,冲到甲板上,对着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海贼俘虏就是一顿猛踹,一边踹一边愤怒地斥骂:
“你们这些混蛋!畜生!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们连活都不想活了?!”
她的举动引起其他被救出来的女人注意。
那些刚刚获救、裹着干净毯子的女人们,默默地看着这位因为愤怒和悲伤而失态的年轻战士。
她们的眼神复杂难言,其中有对这份维护之举的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哀——
既为这位战士此刻所展现出的、近乎奢侈的“天真”,也为这个逼得人连活下去都需要莫大勇气的残酷世界。
“够了。”
夏洛特玲玲制止了女战士,示意她冷静。少女战士回过头,眼中噙满了委屈和不甘的泪水。
夏洛特·玲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她转向那些幸存的女人,声音清晰地问道:
“现在你们自由了。有什么打算?如果你们的家乡就在附近,我们可以送你们回去。如果...你们还想回去重建家园的话。
如果不想,我们也可以把你们送到附近相对安全的大岛屿。
或者,如果你们不介意海上的生活,也可以选择暂时跟着我们。”
女人们相互看了看,脸上写满茫然与悲伤。
家乡?那里可能只剩下一片焦土和亲人的坟墓。但除了那里,她们又能去哪里?
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对一群身心俱创、一无所有的女人来说,谈何容易。
至于跟着这群恩人做海贼?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她们死死按了下去。
她们的家乡、亲人正是毁于海贼之手,对“海贼”这个身份,她们有着刻骨的恐惧与憎恨。
尽管万分感激眼前这些拯救了她们的女子,但她们绝不可能踏上那条路,也不想成为这些恩人的拖累。
最终,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鼓起勇气,代表大家说道:
“大人...谢谢您救了我们。我们...我们还是想回去。
那是我们的家,就算烧光了,也是我们的根...我们得回去...至少,得给家人们收尸,立个坟...”
早有预料的夏洛特玲玲点了点头,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外或劝阻的神色,只是尊重她们的决定。
她转向一直等候在旁的维娜,直接吩咐道:
“维娜,调整航向,送她们回家。”
维娜看着这些眼神空洞、伤痕累累的女人,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个无助的自己。
她忧心忡忡地找到夏洛特玲玲:“玲玲船长,就这样送她们回去...我担心...她们再遭遇相同的经历。
亚科把她们的村子都烧了,她们现在一无所有,身体和心理又受了这么大创伤。
而且,那片海域在新世界前半段不远,经常有从乐园过来的新人海贼经过...下次再遇到海贼,她们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夏洛特玲玲看着维娜眼中的忧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那就给她们的村子,挂上我们天罚海贼团的旗帜。”
她望向远处海平面,继续说道:
“虽然一面海贼旗不能阻止所有亡命之徒,但足以让大部分有点脑子的海贼望而生畏!”
在这片大海上,有时候,一面海贼旗,反而是弱者最好的护身符。
维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船长的意思。是的,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直接也最有效的保护方式了。
在这个世界政府无力保护平民的角落,只能依靠另一种“恶”来震慑“恶”。
几天后,天劫号根据女人们的指引,抵达了一片群岛海域。这里不少的岛屿的边缘,都有一个被烧成白地的小村落残骸。
女人们看到故乡的惨状,压抑的哭声再次响起。
夏洛特玲玲让人帮忙清理出一块地方,将一面绘制着“天罚”海贼旗,悬挂在村落最高的一根柱子上。
黑色的旗帜在咸湿的海风中猎猎作响,旗帜上的骷髅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冷冷地俯视着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
向所有经过这片海域的势力宣告——此地,受天罚海贼团庇护,擅动者,将承受“天罚”!
安置好这些可怜的女人,留下一些基本的物资后,天罚号再次启航。
站在船尾,夏洛特玲玲望着这片逐渐缩小、唯有那面黑色旗帜依旧鲜明的海岸,若有所思地问道:
“维娜,这片海域,在海图上有什么名字吗?”
维娜拿出海图仔细确认了一下,抬头回答道:
“玲玲船长,根据海图显示,这片群岛海域...叫做托特兰(totto Land)。”
“托特兰...吗?”夏洛特玲玲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那面飘扬在废墟上的海贼旗,像一个突兀的印记,烙在了这片海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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