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决定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漾开了一圈圈准备的涟漪。别墅里开始出现打包的纸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告别与期待交织的特殊气息。
在这片忙碌中,阿兰·罗森伯格开着他那辆老旧的皮卡,再次来到了马里布别墅。他没有带任何行李,只是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却保养得极好的檀木盒子。
“林,”他将盒子郑重地放到林清音手中,花白的眉毛下,眼神异常严肃,“我要回瑞士的山里了,这次可能真的不再出来。这个,交给你。”
林清音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并非什么珍贵的乐器,而是一叠厚厚的手写乐谱稿纸,纸张已经泛黄,但音符和标注依旧清晰。最上面一页的标题是——《未完成的交响》。
“这是我年轻时候,最狂妄也最充满希望的一个构想,”阿兰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虔诚的怀念,“我想写一部能容纳东西方所有音乐灵魂的交响乐。可惜,后来……我迷失在了所谓的‘纯粹’和技巧里,把它搁置了。”
他看向林清音,目光灼灼:“但是在你身上,在你和江的身上,我看到了那种可能性。不是生硬的拼接,而是真正的融合与新生。这份乐谱,不是让你去完成它,而是……把它交给你,我放心了。也许它的某个动机,能在你未来的某个作品里,获得新生。”
这份馈赠,重于千金。这不仅仅是一叠乐谱,更是一种音乐精神和理想的传承与托付。
林清音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抱紧盒子,深深地对阿兰鞠了一躬:“罗森伯格先生,谢谢您。我不会辜负它。”
阿兰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向一旁的江以辰:“江,看好你的旋律!这世界需要她的声音!”
江以辰揽住林清音的肩膀,对阿兰郑重颔首:“我会的。”
送走阿兰,离别的伤感被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冲淡,化为了更坚定的前行力量。
与此同时,江以辰的书房里,一场关于未来商业版图的战略会议正在通过全息投影进行。与会的不再仅仅是“辰音”和“音核”的团队,更多了辰光集团的核心元老和智囊。
江以辰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站在巨大的电子沙盘前,沙盘上清晰地勾勒出他横跨科技、文化、金融的庞大商业帝国。
“回国后,我的工作重心将转移到‘华夏数字文脉’国家项目。”他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因此,集团旗下所有业务板块,需要进行战略性调整与定位。”
他指尖轻点,沙盘上代表“辰音文化”和“音核”平台的模块发出醒目的光芒。
“‘辰音’与‘音核’,将作为技术核心与内容引擎,全面融入国家项目,其发展优先级调整为最高。集团所有资源,必须无条件向此倾斜。”
接着,他指向代表传统制造业和地产的板块。
“这些板块,进入‘战略守成’与‘协同赋能’阶段。不再追求规模扩张,核心任务是提质增效,利用其积累的资本和产业链优势,反哺核心的文娱科技板块,并为国家项目提供坚实的底层支撑。”
最后,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与会者,语气沉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未来的辰光,不再是一个追逐短期利润的商业帝国。它的新定位,是‘科技与文化融合生态的构建者’,是‘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排头兵’。我们的目标,是让华夏的声音,通过科技与艺术的翅膀,响彻世界。”
这一番话,如同为庞大的商业航母重新设定了航向。没有激进的分拆,也没有保守的固守,而是以一种高瞻远瞩的格局,将个人事业、企业命运与国家战略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会议结束后,江以辰回到客厅。林清音正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地翻阅着阿兰留下的乐谱,慕慕在她身边安稳地睡着,午后的阳光为母子二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和儿子一起拥入怀中。
“都安排好了?”林清音抬头,轻声问。
“嗯。”江以辰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回去之后,可能会更忙。”
“我知道。”林清音将头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加州最后的灿烂夕阳,语气充满期待,“但这次,我们是在做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感觉……我们的小节奏和旋律,终于要汇入一条更壮阔的江河了。”
江以辰低笑,手臂收紧:“不是汇入,是我们一起去开凿这条新的河道。”
他的自信,一如既往,却因肩上的使命而变得更加深沉。
李惟的签证和入学手续在陈明的高效运作下已经办妥,他将跟随他们一同回国,进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继续深造。这个曾经沉默阴郁的少年,眼中渐渐有了光,对未来的华夏之行,充满了紧张的期待。
所有的行囊都已收拾妥当,加州的最后一夜,平静而温馨。
江以辰从身后拥着林清音,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太平洋上沉落的最后一抹余晖。
“这里,”他低声说,气息拂过她的耳畔,“留下了很多回忆。”
“嗯,”林清音向后靠在他怀里,嘴角弯起,“但最好的回忆,永远在下一个‘这里’。”
她转过身,主动吻上他的唇。
加州的篇章,在传承、布局与爱意中,温柔地合上了最后一页。而跨越重洋的归途,连接着的,是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更加波澜壮阔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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