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一场关乎自己生命的游戏，来决定这场交易是否要继续下去。”
老谢廖沙说着，将左轮手枪里的子弹一粒一粒退去，最后只留下一枚子弹，而后转动弹仓。
他没注意到的是，吉米和王建军看向他的怜悯眼神。
你居然想和我们乐哥玩俄罗斯转盘游戏？
而李天乐眼神也有点玩味，他还是第一次和俄罗斯人玩俄罗斯转盘，虽然老谢廖沙现在还是苏联人。
“会玩吗？”老谢廖沙抬起头来，努力将自己眼眸中的寻死之意思隐藏起来，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无法阻止儿子小谢廖沙将苏-27拿出去交易的事情；正如他这些年一直努力却无法让阿穆尔河畔共青城航空工厂变回从前一样那般。
或许，这个时代已经没了他这样的人活下去的理由。
“一款非常经典的游戏。”李天乐点点头，走到老谢廖沙面前，轻声说道：“为了避免你刻意寻死，让我先来如何？”
老谢廖沙眼神一动，用手制止了儿子的发问，他昂着头笑着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刻意寻死？”
“因为当亲眼目睹信仰崩塌的那一天，活着会比死亡更让人感到痛苦。”李天乐说着，从老谢廖沙手里拿过左轮手枪，当着这个老毛子的面， 弹出弹仓，让对面确定了里面的一发子弹后，随即，也没有用过多的动作，直接抬手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连开五枪。
在吉米和王建军【果然如此】的眼神中，连续五次枪枪空响。
“你输了。”李天乐凝望着老谢廖沙说道，他心里当然是佩服老谢廖沙这样坚守信仰的人，他相信一个航空厂的工程师如果愿意，是不会到如今满手老茧的地步。况且以阿穆尔河畔共青城航空工厂这样的军事定位中的工程师，要说没有国外组织来接触他，是不可能的。
但老谢廖沙依旧坚守在阿穆尔河畔共青城航空工厂内，坚守着自己的信仰。
不过李天乐敬佩归敬佩，相较于对异国他乡之人的敬佩，他更加看重自己成为一个搬运工，将那些对自己国家有用的东西，搬回家。
“不，在枪里那枚子弹出膛之前，谁都无法说自己必胜。”老谢廖沙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眼神平静，伸出手示意李天乐将左轮手枪交还给自己，“放心，即便我死了，小谢廖沙也依旧能完美的将你们的交易完成，他可是我老谢廖沙这辈子最完美的作品。”
他当然惊讶于李天乐先前逆天的运气，但这份惊讶并不能持续太久，他现在渴望着以一个干净的灵魂死去。
“不，我说过，你输了！”李天乐手臂微放，当着众人面把枪口抵在了自己的腮帮子下。
随即，悍然扣动扳机。
这一次，老谢廖沙父子俩脱口而出两个字“等等”，他们都知道李天乐才是这一群人中真正能主事的人，要是让李天乐死在了这里，交易什么的先不用说，李天乐这帮眼神冷漠、杀气凛然的手下还能放他们两个安全回去？
但出乎父子俩意外的是，不管是吉米还是王建军的神情都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有种看戏的新奇模样。
随后，枪响了。
子弹在老谢廖沙父子惊恐的眼神中被撞针催动，而后被老谢廖沙精心保养多年的左轮手枪直接炸了膛。
“我说过，你输了！”李天乐气定神闲的将炸膛的左轮手枪丢还给老谢廖沙，用手掌擦了擦下巴颏上灰黑色的火药残留，说道：“我相信一个信仰坚定的人是会愿赌服输的，我等待着你带我去阿穆尔河畔共青城航空工厂。”
老谢廖沙没有回应李天乐的话，而是拿着那把炸膛的左轮手枪反反复复的观看摸索着，最后他不得不确定，这正是他那把心爱的左轮手枪，是那把他每天必定要先将之保养好才会出门去工厂上班的左轮手枪。
枪不可能有问题，那有问题的自然就是人。
老谢廖沙不相信没有人会不害怕死，所以李天乐先前那番姿态明显就是自信自己不会被子弹杀死。
“你是怎么做到的？”老谢廖沙问道。
同样对于这个答案好奇的人还有小谢廖沙、吉米以及王建军。
虽然吉米和王建军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李天乐这样操作，但每一次都有新的体验，一个号称自己向来信奉无神论的人却像是被神明所庇佑着。
也不知道是黄大仙灵验还是关圣帝君的偏爱，或者说天后娘娘的私生子下凡？
李天乐显然不会说出真正的原因，他只是拿起铁钩子捅了一下火炉，让窝棚里的温度上升一些，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强运”。
没人想相信，但他们又不得不相信。
最终老谢廖沙接受了自己既无法挽救工厂，也没能以一个体面方式死去的事实。
他面色灰暗的将炸膛的左轮手枪丢给自己的儿子，随即束手靠在窝棚的墙上，眼神有些迷茫，“苏-27战斗机，你们就不用想了。这是航空工厂如今主要生产的产品，即便是交易，也只会走正规的流程。而正规的流程是不会允许苏-27战斗机这种最新式的军事装备被出售给你们。甚至不止是苏-27战斗机，就连苏-27K\/33舰载机和苏-27KUb舰载战斗教练机，以及苏-30mKK多用途战斗机，都不会被你们拿到手。十分抱歉小谢廖沙骗了你们。”
说到这，老谢廖沙抬头看了一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李天乐，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装有R-29涡喷发动机的苏-17m2飞机改进型，以及装有AL-21F-3加力式涡轮风扇发动机苏-17m型。苏-17m是在苏-27在工厂量产之前的主要产品，同时也是如今工厂仓库里零件堆积最多的废品铁疙瘩。”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李天乐摊开手笑着说道，他倒没有因为小谢廖沙对自己的欺骗而感到生气，毕竟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苏-27战斗机。
“那么，让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口中的苏-17m型能从我手中换取多少东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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