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越传越凶，张秃子竟然直接找到了王建军工作的五金店。那天下午，王建军正在店里整理货物，张秃子就闯了进来，指着他的鼻子骂：“王建军，你个劳改犯，教出来的儿子也是个野种，竟然还敢考大学，当老师？我看你还是早点带着你儿子滚出老城区吧。”
王建军的脸色涨得通红，他想反驳，可张秃子根本不给机会，还把店里的货物推倒在地。王宁正好放学路过，看到这一幕，冲了进来，挡在父亲面前：“你别骂我爸，你再骂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张秃子笑了笑：“哟，野种还想保护你爸？我今天就骂了，怎么着？”
王建军突然拉住王宁，对着他扇了一个耳光：“你给我闭嘴！还不快给张叔道歉。”王宁愣住了，他没想到父亲会打他，更没想到父亲会让他给张秃子道歉。“我不道歉，他骂你，骂我，我凭什么给他道歉？”王宁梗着脖子说。
王建军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又想打王宁，却被母亲拦住了。“建军，你别打孩子，孩子没错。”母亲说。张秃子看了看这一幕，笑着说：“王建军，你也有今天，看来你儿子比你有骨气。”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王宁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泪掉了下来：“爸，你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要让我给那个坏人道歉？”王建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蹲在地上，整理被推倒的货物。母亲走过来，帮王宁揉了揉脸颊：“儿子，别怨你爸，你爸也是没办法。他不想让你惹麻烦，不想让你的未来受到影响。”
晚上，王宁躺在床上，心里很委屈。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忍气吞声。就在这时，他听到父亲走进了他的房间。父亲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拿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儿子，对不起，下午爸不该打你。”父亲的声音很低，“爸知道你委屈，可爸也是没办法。”
王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其实，爸当年混道，也是不想被人欺负。”父亲说，“那时候，老城区很乱，到处都是混混，要是不狠一点，就会被人欺负。后来，爸认识了一群兄弟，我们一起打拼，一起保护老城区的居民，大家都叫我‘宁叔’。可后来，我最好的兄弟犯了错，杀了人，他有老婆孩子，要是他进去了，他的家就散了。我没办法，只能替他顶罪，被判了三年刑。”
王宁看着父亲，眼泪掉得更凶了。“爸，你为什么要替他顶罪？”王宁问。父亲叹了口气：“因为他是我兄弟，我不能看着他的家散了。再说，我也想给你和你妈一个安稳的家，我不想让你们跟着我受委屈。”
“可你这样做，让我和妈更委屈。”王宁说，“别人骂我是野种，骂你是劳改犯，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忍气吞声？”父亲摸了摸王宁的头：“儿子，爸不是不反抗，是不能反抗。爸已经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打架斗殴了。爸只想让你好好读书，考上大学，成为一名优秀的老师，不要再像爸一样，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流言蜚语里。”
王宁看着父亲，突然明白了父亲的苦心。他抱住父亲：“爸，对不起，我以前不懂事，总让你担心。以后我会好好读书，不会再让你和妈受委屈了。”父亲拍着他的背，眼泪掉了下来：“好儿子，爸相信你，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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