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之看着宋姝菀那张无比认真,仿佛在陈述既定事实的绝美脸庞,愣是被气笑了,一张俊脸表情复杂,想骂人又觉得词穷。
这张嘴怎么就能毒成这样?
是天天拿砒霜当零嘴儿吗?!
“你……认真的?”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宋姝菀的表情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甚至还带着点你难道想反悔的质疑: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是不是现在就打算说话不算数?”
谢允之长吁出一口浊气,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最终还是妥协般地拉长了尾音:
“行~~~”
他举起右手,一脸视死如归,对着他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老天爷发誓:
“我,谢允之,若是说话不算数,将答应宋姝菀的那套十二花神食言,就……就不得好死,五雷轰顶,众叛亲离,身染恶疾,家门衰败,魂飞魄散,千刀万剐,万劫不复!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受尽刀山火海,拔舌油锅之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念完这一长串,他自己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仿佛已经被阎王爷记上了小本本。
宋姝菀终于满意了,嘴角露出一抹清浅却真实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
“好,那我就勉为其难,相信你一次。谢小侯爷,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剩下的两个要求……我暂时还没想好,改日再说吧。”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追问道:“那十二花神,你什么时候给我?”
谢允之觉得她这急性子简直没救了:
“工匠讲究,每年的十二花神都要在花朝节当天清晨,用特殊的花汁给花蕊染色,据说这样才能保持色泽鲜亮持久,尤其是这封刀之作,老头儿更看重仪式感。我已经让他尽量提前了,但估摸着最快也得花朝节当天早上才能全部完工。工匠一弄好,我第一时间亲自给你送去!行了吧?”
宋姝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时间:“嗯,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谢允之额头冒出三条黑线,这利用完就扔的架势,也太明显了吧?!
他刚转身欲走,身后又传来宋姝菀慢悠悠的声音:
“对了,记得把茶钱付了。”
谢允之:“……”
他咬牙,愤愤地掏出一块碎银子拍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他怕再多待一刻,会被这个女人气得当场升天!
……
东宫,书房内。
元北回去后,便将白南星已被宋姝菀接走的消息禀告了太子萧玦。
“殿下,属下还听说,前些时日那位白姑娘,似乎还耽误了璟王殿下抓捕前朝余孽,被璟王关进了刑部大牢。宋二小姐亲自去刑部捞人,刑部没放,她又去了璟王府……”
元北小心翼翼地补充着打听来的消息。
萧玦手中正在批阅奏章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张高冷清贵的容颜上,不易察觉地笼上一层暗色。
他放下朱笔,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敲了敲。
承王叔……他心中一直痛恨菀菀当年抛弃他转而接近自己。
“那白南星既是姝菀在意的人,落在承王叔手里,十有八九是要吃些苦头的。”太子萧玦喃喃自语。
“没啊,”
元北连忙道,语气带着几分意外,
“白姑娘第二天就被放走了。听说……听说宋二小姐去承王府要人的时候,还不小心把承王府的厨房给……给炸了。承王殿下竟然没有追责,就这么轻飘飘地将人放走了。”
萧玦倏然抬眸看向他,眼神锐利如冰刃。
元北莫名打了个寒颤,后背发凉:“殿~~殿下,怎么了?”
萧玦沉下脸,语气不悦:“这等无用琐事,你告诉孤做什么?元北,你是近来太闲了吗?”
元北:“……” 他感觉自己很冤枉。
“滚出去!”萧玦语气透出不耐。
元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顶着巨大的压力再次开口:
“殿下息怒!属下……属下还有正事未曾禀告完。”
萧玦重新拿起狼毫笔,但那道阴翳冰冷的视线却落在元北身上,仿佛在说若说不出重要的事,今日你就横着出去。
元北深吸一口气,语速加快:“殿下之前交代属下查探宋大小姐宫宴腹泻一事,已有结果。宋大小姐之所以突然腹泻难止,是因为服用了经过精心提炼,药效极强的巴豆混合大黄的汁液。”
萧玦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如此,并非偶然。
“谁下的手?”他声音低沉。
元北如实回禀:“是紫茵。”
萧玦脸色微变。
紫茵?
那个对宋姝静忠心耿耿,虽然鲁莽却一心护主的丫鬟?
她绝无可能主动给宋姝静下这种药,尤其是在万寿节宫宴这等重要场合。
元北继续道:“但据我们安插在尚书府的眼线回报,万寿节当天早上,紫茵确实给宋二小姐送去过一碗银耳羹。至于宋二小姐吃没吃……属下就查不到了。”
东宫的暗卫虽是高手,但在尚书府这等高门内宅深处,想要打探到所有细节也并非易事。
萧玦垂眸,浓密如鸦羽的长睫遮去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紫茵素来对姝菀不敬,她绝不会无缘无故,尤其是在万寿节当天早上,好心送去一碗银耳羹。
那碗银耳羹,不出意外,便是加了料的。
而从后续结果来看,最终吃下那碗银耳羹的,是宋姝静。
萧玦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笔杆,剑眉轻拢。
是姝菀……她察觉了那碗银耳羹有问题,所以将计就计,转送到了宋姝静手中。
这才导致了宋姝静当众失仪,颜面尽失。
“对了殿下,”元北想起一事,补充道,
“属下在府衙门口时,还看见了谢小侯爷。小侯爷似乎一直想找二小姐单独说些什么,但二小姐估摸着是没给他机会。”
萧玦微微颔首,语气恢复了平淡:“知晓了。谢允之性子胡闹,他们之间不过是些口角之争,出不了什么大事。你下去吧。”
元北如蒙大赦,赶紧行礼退下。
元北长舒一口气……
真好!又活了一天!
……
时间悄然流逝,一晃便是小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宋姝菀俨然成了京城贵女圈中新晋的风云人物。
因着宫宴上一舞动京城,以及宋姝静笑话般的表现,加上太子若有似无的关注,虽然本人没露面,但元北那日出现在府衙门口捞白南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她成了许多人攀附结交的对象。
时不时便有贵女下帖,邀她一同逛铺子,品新茶,或是参加各类花会,诗会,甚至打几场马球。
宋姝菀来者不拒,日子过得惬意又高调。
而与听雪苑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静香阁的死寂。
宋姝静自那日在家祠晕倒被抬回去后,就将自己彻底关在了静香阁内,闭门不出。
连她最信任的紫茵都不敢轻易进去打扰,只能忧心忡忡地守在门口,束手无策。
紫茵这几日也曾偷偷跑去东宫求见太子,希望能请动太子来安慰开解小姐。
可太子近来似乎政务异常繁忙,她连东宫的大门都没能进去,甚至连太子身边的近身护卫元北,她都未能见到一面。
“唉……”紫茵在静香阁门外重重叹了口气。
到了晚膳时分,她将饭菜仔细放入食盒,端进屋内,又轻手轻脚地将两碟小菜摆在桌上,这才走到床边,声音放得极轻:
“小姐,该用晚膳了。您这几日吃得实在太少,身子会受不住的。”
床上的人裹在被子里,毫无反应,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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