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秋，你太放肆了！这次英方调动上万兵力，还有整支航母舰队压境，你敢对抗英国人，只有死路一条！”
“趁现在还能逃，赶紧滚，或许还能留条命！”
蔡元祺咬牙切齿，眼中尽是狠意。
与那些一味媚外的软骨头不同，蔡元祺即便清楚自己的生死全在沈少秋一念之间，也始终没有低头，更未流露出半分怯意。
能在洋人面前当上头号走狗，自然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蔡处长，正巧我准备了场精彩好戏，特地请你来欣赏。”
沈少秋嘴角微扬，从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李处长，是我。
你转告颜利国，我已经和李文彬他们回到警队总部，控制了局面。
马上要召开处长会议，暂停他作为警务处长的一切职权。”
电话接通后，沈少秋语气轻松地说。
按照港岛警队的规定，只要四分之三以上的处长级官员赞成，便可临时中止警务处处长行使职务，并在取得港督批准后将其免职。
这制度沿袭自英国苏格兰场，当年殖民者根本没料到，有朝一日华人竟能在高层会议上掌握如此多数。
“明白，沈先生，我这就去通知颜利国。”
电话另一端，陪同颜利国抵达港督官邸的李诚华眼神一闪，立即应声答道。
“李处长，一切按计划进行。”
沈少秋淡淡说道。
“清楚了。”李诚华心领神会，随即挂断电话。
“哈哈哈！沈少秋，你是不是疯了？竟想罢免警务处长？你凑得够票吗？”
听完沈少秋的宣言，蔡元祺仰头大笑，满脸讥讽。
在他看来，要在处长会议上获得四分之三支持，简直是天方夜谭。
沈少秋不可能做到。
“蔡处长，悄悄告诉你——训练处、新界北总区、行动处这三个位置的人，都是我的人。
就连李诚华，也是站在我这边的。
你不妨算算，我有没有这个数？”
沈少秋望着他，笑意不减。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蔡元祺瞳孔骤缩，脸上写满震惊，仿佛听见了最荒谬的事。
“哈哈，蔡sir，你猜得没错。
我确实没法通过开会的方式拿掉颜利国的职务。
毕竟英国佬有多赖皮，全世界都清楚。
哪怕我票数足够，他们也能找出一百种理由搅黄这事。
所以我压根就没打算走正式程序。”
沈少秋走近一步，在蔡元祺耳边轻声道：
“那你说，如果警务处处长被廉政公署带走调查，无法履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话音落下，蔡元祺浑身一震，双眼瞪大，呼吸几乎停滞。
他盯着沈少秋的眼神，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人。
港督官邸内。
李诚华放下听筒，确认那边已挂线后，才缓缓将电话搁回原位。
他站在二楼走廊，目光穿过窗玻璃，扫过门外十几名负责守卫的南亚裔士兵，深吸一口气，快步朝走廊尽头的港督办公室走去。
凭着早年在伦敦与杨瑞英建立的那层“交情”，他轻易说服了港督秘书施泰尔，由对方陪同自己一道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此时屋内，杨瑞英正与哈塞姆、颜利国以及驻军司令卡姆邦·威廉森等人围坐一处，一边等待各方消息，一边商议如何在不激化与大陆关系的前提下，彻底清除港岛上日益壮大的反英华人势力。
“港督先生，目前唯一的障碍就是九龙城寨。”卡姆邦·威廉森沉声道，“只要您一声令下，军队可以立刻采取行动，把那些人全部清出去。”
在这些英国人心中，眼下最大的麻烦早已不是沈少秋或警队内部动荡，而是盘踞在九龙城寨内的近十万居民。
自从地盘扩张后，那里又涌入大量人口，总数逼近十万。
这些人不上街闹事，也不武装对抗，只是成群结队堵住所有出入口，硬生生挡住英军脚步。
这招看似笨拙，却让一向依赖武力震慑的殖民当局束手无策。
若是百年前，英国军队大可直接开枪镇压，强行将九龙城寨的居民驱逐出去。
可如今时局早已不同，只要英方真敢动手造成大规模流血事件，别提国际舆论足以将英国本土政府彻底压垮，光是大陆那边的反应，就极可能成为出兵的借口。
这些英国人对付沈少秋、李文彬之流或许还有底气，但若真与大陆正面冲突，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唯一的出路，就是赶紧搭上最近一班飞回伦敦的航班。
“先跟他们耗个两三天，我不信这群华人能撑得住。
等他们筋疲力尽，立刻动用高压水炮和催泪瓦斯，把人全部清出场子！”
杨瑞英略一思索，缓缓开口。
“港督的意思，我明白了。”
卡姆邦·威廉森点头回应。
“威廉森中将，你们驻港部队当前最重要的任务，除了封锁九龙城寨外，就是按我们拟定的部署，卡死各个关键节点。
只要一切顺利，明早太阳升起时，除城寨之外的所有区域，都将重新纳入港英正府的掌控之中。”
杨瑞英目光沉稳地望向对方，语气坚定。
“港督先生，请放心，驻军会完全配合港府的行动方案。”
卡姆邦·威廉森郑重回答。
“好，那接下来……”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断了杨瑞英的话语，也惊动了在场的哈塞姆等人。
“报告港督，警队的李副处长求见，说有要事找颜利国处长。”
门外传来施泰尔的声音。
“进来。”
杨瑞英淡淡应道。
“吱呀——”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李诚华与施泰尔一同走了进来，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李副处长，什么事这么紧急？”
颜利国立即发问。
“颜处长，刚刚接到警队总部的消息——沈少秋已经返回港岛，此刻正在警署大楼召集处长级会议，意图提出动议，暂停你的职务。”
李诚华当着杨瑞英和哈塞姆的面，毫不掩饰地说道。
“什么？！”
颜利国闻言勃然变色，震惊与怒意交织。
他万万没料到，沈少秋竟会祭出如此狠招！
一旦这场会议召开成功，提案正式提出，无论最终是否通过，他颜利国都将成为港岛警队百年历史上首位被提请停职的警务处长。
这样的耻辱，足以让他在警界抬不起头来。
“李副处长，”还没等颜利国开口，杨瑞英已冷冷插话，“警队内部，真有这种机制，能让一群高层联手罢免现任处长？”
“港督先生，警队制度沿袭自苏格兰场。
您也知道，当年为了防止权力集中在国王任命的人手中，先辈们设立了许多制衡条款。
这些老规矩后来也被带到了港岛。
如果处长级别中有四分之三的人支持该动议……那么，程序上确实可行。”
李诚华说到这里便停住了，但意思已然不言而喻。
“沈少秋能拉到那么多票？”
政务司司长田博培脱口而出。
“田司长，现在的问题不是他能不能凑够人数，而是这种事根本不该出现在港岛警队！”
这一次，杨瑞英态度异常强硬。
话音未落，他猛然转向卡姆邦·威廉森，厉声下令：“威廉森中将！那个被我下令驱逐出境的沈少秋，竟然擅自潜回港岛！我命令你，立即调动驻军，将此人缉拿归案！”
“遵命，港督先生。”
卡姆邦·威廉森神色一凛，随即起身快步离开办公室，奔赴军部传达指令。
待其离去后，杨瑞英又看向脸色铁青的颜利国，沉声道：“颜处长，你现在马上返回警队，稳住局面，务必把指挥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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