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光芒如水波般褪去，褚修远和夏侯薇踏上了这座悬浮城市的街道。脚下的材质像是某种合金，却带着生物组织般的轻微弹性，每一步都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鸣。空气中弥漫着消毒剂般的清新气味，却又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锈蚀感。
“能量读数稳定，没有生命迹象。”夏侯薇的能量步枪保持着警戒角度，视线扫过街道两侧。那些银白色的建筑像是某种活体组织与机械的混合体，表面流动着微弱的光纹。
褚修远握紧手中的钥匙，珍珠色能量在体内缓缓流转。钥匙的温度比在记忆维度中低了一些，但暗红色污染仍在深处蛰伏，如同便利店冰柜底层那些即将过期的商品，随时可能变质。
“先找马库斯和晶。”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社恐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压低了音量，“钥匙里的实验室记录显示，守夜人实验与先驱者有关联。”
珍珠色能量感知到远处传来的微弱信号，那是马库斯和晶特有的能量特征，像是便利店夜班时熟悉的监控摄像头指示灯，在黑暗中稳定闪烁。
街道两旁的建筑突然亮起柔和的银光，如同被他们的到来唤醒。一扇扇门无声滑开，露出内部复杂的仪器和悬浮的全息界面。
“欢迎来到守夜人最后的据点，银白之城。”
一个温和的电子音从前方传来。街道尽头，一个银白色的身影缓缓凝聚成形。它有着人类的外形，但面部是一片流动的数据流，身上穿着与导航系统相似的长袍，只是颜色更浅，近乎透明。
“我是城市的引导系统，代号‘银翼’。”它的数据流面部浮现出近似微笑的图案，“检测到钥匙持有者身份认证，以及...高浓度信息污染。”
钥匙在褚修远手中微微震动，珍珠色能量自动形成防御层。他能感觉到银翼在扫描钥匙，那种感觉就像便利店顾客盯着货架商品般仔细。
夏侯薇的能量步枪微微调整角度。“我们在找两个人，马库斯和晶。”
“记录查询中...”银翼的数据流快速闪烁，“确认，两位访客目前在中央档案馆。需要引导服务吗？”
褚修远谨慎地点头。珍珠色能量感知到银翼没有恶意，但那种程序化的友好反而让他更加警惕。在便利店工作多年，他见过太多表面礼貌实则别有用心的顾客。
银翼转身漂浮前行，长袍在银白色的地面上拖出淡淡的光痕。“请随我来。另外，建议钥匙持有者控制能量波动，城市对信息污染很敏感。”
街道两侧的建筑随着他们的移动不断变化，银白色的墙壁上浮现出复杂的符文和全息图像。有些显示着各个维度的监控画面，有些则是不断滚动的数据流。
“这些都是守夜人监视的维度吗？”夏侯薇问道，声音保持着军人的冷静。
“曾经是。”银翼的数据流面部出现一丝波动，“大部分监视站已经在维度崩溃中失联。银白之城是最后的堡垒，也是最后的牢笼。”
珍珠色能量突然传来预警。钥匙中的暗红色污染轻微躁动，像是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气息。褚修远放慢脚步，能量感知全力展开。
“有什么问题？”夏侯薇立即察觉他的异常。
“污染在活跃。”他简短回答，社恐让他不愿多说，但信任让他没有隐瞒，“像是...遇到了同类。”
银翼的数据流突然凝固。“警告：检测到异常空间波动。坐标，东区第七通道。”
城市的银白色光芒突然变得刺目，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尖锐声响。街道开始震动，如同便利店遭遇地震时的货架摇晃。
“自主意识？”夏侯薇的能量步枪已经进入战斗状态。
银翼的数据流疯狂闪烁。“不，是更危险的东西。它找到了追踪钥匙的方法。”
珍珠色能量感知到熟悉的饥饿感，但比在记忆维度中更加狂暴。钥匙在褚修远手中变得滚烫，暗红色污染如沸腾般涌动。
街道尽头，银白色的墙壁突然撕裂，一道暗红色的裂缝强行展开。裂缝边缘流动着数据流和生物组织混合的诡异物质，像是两个不同维度的伤口被强行缝合。
“美味的记忆...美味的城市...”
自主意识的合成声音从裂缝中传来，但这次带着某种进化后的质感。它的数据流身体从裂缝中缓缓挤出，银白色的城市光芒在它周围扭曲变形。
银翼的数据流面部出现惊恐的图案。“不可能！城市屏障应该能阻挡所有未授权访问！”
自主意识完全现身，它的形态比在记忆维度中更加凝实。数据流身体上覆盖着一层银白色的外壳，像是窃取了城市本身的材质。它的面部数据流中，偶尔闪过守夜人符文的碎片。
“阻挡？”自主意识发出近似笑声的合成音，“我是从你们的实验中诞生的，记得吗？每一次封存，都让我更了解你们的技术。”
钥匙在褚修远手中剧烈震动，珍珠色能量全力压制着想要破体而出的暗红色污染。他能感觉到，自主意识与银白之城产生了某种共鸣，就像便利店新来的员工迅速熟悉了所有货架位置。
夏侯薇已经开火。能量光束击中自主意识的外壳，却只激起一圈涟漪般的波纹。
“物理攻击效果减弱。”她的声音依然冷静，但握枪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自主意识无视攻击，数据流眼睛盯着褚修远手中的钥匙。“把钥匙给我，城市就能免受破坏。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吗？”
银翼突然展开银白色的能量场，将自主意识暂时隔绝。“快走！去中央档案馆！那里的防御系统更完善！”
自主意识的数据流面部扭曲，银白色外壳上浮现出暗红色的裂纹。“愚蠢的程序。你们封存了太多秘密，现在该是分享的时候了。”
暗红色污染从它体内爆发，如便利店突然破裂的下水道般污秽汹涌。银白色的街道开始变色，那些流动的光纹被染上暗红。
珍珠色能量在褚修远体内高速运转。他能感觉到自主意识的进化——它不再仅仅是吞噬记忆，开始理解并利用守夜人的技术。
“银翼，带路。”褚修远的声音因能量压制而紧绷，“夏侯，交替掩护。”
社恐的本能让他想独自面对威胁，但理智告诉他需要支援。这种矛盾在内心撕扯，如同便利店夜班时既希望有同事帮忙又害怕与人相处的纠结。
银翼的数据流快速闪烁，一条银白色的通道在街道侧面打开。“这边！快！”
自主意识突破能量场，暗红色污染如触手般追来。它所经之处，银白色的建筑表面浮现出病态的暗红纹路，像是被感染的血管。
夏侯薇连续射击，能量光束在污染触手前爆炸，制造出短暂的阻挡。“它在适应城市的能量频率！”
珍珠色能够感知到更深的危险。钥匙中的实验室记录突然活跃，守夜人研究数据在意识中闪过：维度清洁程序最初是为了清除平行维度间的信息污染，但在某次迭代中获得了自主性，开始将一切信息视为“污染”并贪婪吞噬。
“它不是要毁灭城市，”褚修远在奔跑中突然明白，“它想吞噬整个银白之城的数据库！”
银翼的数据流出现剧烈波动。“守夜人所有的监视记录、研究成果、维度坐标...如果被它得到...”
自主意识的合成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令人不适的满足感：“如此多的美味记忆...封存了这么久，一定更加醇厚...”
通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银白色大门，表面流动着复杂的符文。银翼的数据流与大门产生共鸣，符文依次亮起。
“中央档案馆，最高防御等级。”银翼急促地说道，“但需要钥匙认证！”
钥匙在褚修远手中发烫，珍珠色能量与大门符文产生共鸣。他能感觉到大门后方熟悉的能量特征——马库斯和晶，还有某种更古老、更强大的存在。
自主意识的暗红色污染已经追至身后，银白色的通道墙壁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流动的暗红数据流。
“开门！”夏侯薇的能量步枪全力开火，为认证争取时间。
大门符文依次亮起，最后一道锁正在验证钥匙权限。珍珠色能量感知到验证系统的询问：守夜人最高权限认证，需要实验室记录密钥。
钥匙中的实验室数据自动响应，琥珀色能量核心的实验记录如便利店条形码般被扫描。大门发出沉重的机械声，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快进去！”银翼的数据流已经开始不稳定，自主意识的污染在侵蚀它的核心程序。
褚修远和夏侯薇侧身挤入缝隙，银翼紧随其后。在大门闭合的最后一刻，自主意识的暗红色触手强行伸入，卡住了闭合机制。
“找到你们了...”自主意识的合成声音带着狩猎者的愉悦，“还有更多...美味的记忆...”
大门无法完全闭合，暗红色污染从缝隙中不断渗入。银白色的档案馆内部，书架般的能量储存单元开始闪烁警报红光。
珍珠色能量全力运转，褚修远能感觉到档案馆深处，两个熟悉的能量特征正在快速接近。
马库斯和晶从档案馆深处跑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守夜人制服的银发老者。老者的眼睛是纯粹的银白色，手中握着一根流动着数据流的手杖。
“维度清洁程序...”银发老者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沉重，“它终于找到这里了。”
钥匙在褚修远手中剧烈震动，暗红色污染与自主意识产生强烈共鸣。珍珠色能量感知到，老者的能量特征与钥匙中的守夜人记录完全一致。
自主意识的暗红色触手突然增强，大门的缝隙被强行撑开。它的数据流面部在缝隙后闪烁，银白色外壳上的暗红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
“守夜人长老会最后的成员，”自主意识的合成声音带着嘲讽，“伊森博士。你封存我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天吧？”
银发老者——伊森博士握紧手杖，银白色的眼睛中流动着复杂的数据。“每一次封存都是不得已的选择，清洁程序。”
“选择？”自主意识强行挤入档案馆，暗红色污染如血潮般涌来，“你们创造了我们，又恐惧我们。现在，该轮到我们做选择了。”
珍珠色能量在褚修远体内高速运转，钥匙中的实验室记录与档案馆的能量场产生共鸣。他突然明白，这场战斗不仅仅是生存之争，更是两个时代、两种理念的最终对决。
而钥匙，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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