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是沉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冰冷、虚无,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不知漂了多久——也许是转瞬的刹那,也许是漫长得像过了十年。陈默感觉自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在黑暗中随波逐流,脑海里一片空白,之前古墓中的混乱、玉佩的绿光、同伴的呼喊,都像是遥远的梦境,模糊不清。
直到一道暖融融的光穿透黑暗,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触碰着他的意识。陈默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眼睛酸涩得厉害,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嗡嗡作响,混沌不堪。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手臂抬起来都费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筋骨,连呼吸都带着些微的虚浮。玉佩吸走的力量还没有恢复,身体虚弱得厉害,稍微一动,就觉得头晕眼花。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用手揉了揉眼睛,视线渐渐清晰,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古墓冰冷的砖石,没有散落的黄金珠宝,也没有坍塌的废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无垠的绿洲。远处是连绵起伏的沙丘,沙丘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泽,线条柔和;近处,一条蜿蜒的河流静静流淌,河水清澈见底,泛着粼粼波光,偶尔有几条小鱼游过,激起一圈圈涟漪,这分明是孔雀河!岸边的沙枣树上挂满了饱满的果实,青中带黄,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不远处,一片绿油油的草地长势喜人,草丛中点缀着几朵不知名的小野花,粉的、黄的、紫的,煞是好看。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清新、河水的湿润,还有沙枣果的甜香,沁人心脾,与现代罗布泊那片荒芜、干燥、满是沙尘的景象判若两人。这里的空气干净得不像话,深吸一口,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洗涤过一般,舒畅无比。
“这是……哪里?”陈默喃喃自语,喉咙干得发疼,声音嘶哑。他心中满是茫然与震惊,明明前一秒还在古墓中遭遇坍塌,被玉佩吸走力量昏迷,怎么一醒来,就到了这样一个生机盎然的地方?这里绝不是他熟悉的现代罗布泊,甚至不像是他认知中的任何一个地方。
难道是幻觉?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疼痛感传来,证明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水……我需要水……”喉咙的干涩让他难以忍受,陈默扶着身旁一棵粗壮的胡杨树,树干粗糙,带着生命的温度,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每走一步,都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前时不时发黑,只能凭着仅存的意识,朝着不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的方向挪动——他现在急需补充水分和食物,不然以这虚弱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没走多远,一阵清脆的驼铃声从远处传来,“叮铃铃,叮铃铃”,悦耳动听,夹杂着马蹄声和隐约的人声,打破了绿洲的宁静。
陈默心中一动,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沙丘尽头,一队人马正朝着这边走来。为首的是十几匹高大的骆驼,骆驼背上驮着捆扎整齐的丝绸,红色、蓝色、黄色的丝绸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质地精良;骆驼旁边,是十几个穿着粗布短褐的汉子,短褐的颜色多为土黄、深褐,腰间束着宽大的牛皮腰带,腰挎弯刀,刀鞘是黑色的,上面镶嵌着几颗简单的铜钉;他们的头上戴着毡帽,脚下穿着皮靴,皮肤因长期日晒而呈健康的古铜色,脸上带着风霜之色,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奔波的旅人。
队伍前方,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他身材高大魁梧,络腮胡浓密,遮住了大半个脸颊,眼神锐利,带着几分警惕与审视,腰间的弯刀比其他人的更长、更宽,一看就是队伍的首领。
当这队人马走近,看到踉跄站立的陈默时,络腮胡男人立刻勒住马缰绳,枣红色的马打了个响鼻,停下了脚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陈默,目光扫过他身上沾满尘土、款式奇特的现代衣物,眉头皱起,警惕地喊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沙哑,口音有些奇特,但陈默却能听懂,像是某种古老的方言,又带着一丝汉话的影子。
陈默刚想开口回答,却因为身体虚弱、喉咙干渴,再加上突然的惊吓,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栽倒在地。意识模糊前,他只看到那个络腮胡男人翻身下马,快步朝他跑来,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停下脚步,议论纷纷,投来好奇又警惕的目光。
再次醒来时,陈默发现自己躺在一顶简陋的毛毡帐篷里。帐篷是用厚实的毛毡制成的,呈圆柱形,顶部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阳光透过通风口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帐篷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铺着干草和兽皮的简陋床铺,一个木制的小桌子,还有几个陶罐。
他的嘴里残留着清甜的米汤味,喉咙的干涩缓解了不少,身体也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撑着坐起来,环顾四周,心中的茫然更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些人是谁?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一阵风带着外面的青草香吹了进来,那个络腮胡男人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他已经卸下了腰间的弯刀,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警惕,反而带着一丝友善的笑意:“你总算醒了!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你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孤身一人晕倒在绿洲边,莫不是遇到了劫匪?”
陈默接过男人递来的水碗,一饮而尽,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也找回了些力气。他看着男人身上的粗布短褐、腰间的牛皮腰带,又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到了外面那些驮着丝绸的骆驼和穿着同样服饰的汉子,一个荒谬却又无法忽视的念头,像惊雷一样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颤抖着开口,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紧张与忐忑:“请问……这里是哪里?现在……是哪个朝代?”
络腮胡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你这小伙子,莫不是摔傻了?这里是楼兰国的边境绿洲,我们是从大汉朝来的丝绸商队,要去楼兰王都做贸易呢!如今是汉武帝太初三年,你连这都忘了?”
“汉武帝……太初三年……楼兰国……”陈默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词,大脑像是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手中的水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汉武帝时期?楼兰国?那不是两千多年前的朝代和国家吗?只存在于史书和考古资料中的楼兰国,竟然真的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明明是在现代罗布泊的楼兰古墓里,被那枚双鱼玉佩吸走力量,遭遇墓室坍塌而昏迷,怎么一醒来,就穿越到了两千多年前的汉武帝时期,来到了这个活生生的楼兰国?那枚玉佩传说中的“扭转时空”,竟然是真的!
陈默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被换上的粗布短褐,布料粗糙,却很结实,再抬头望向帐篷外——骆驼的嘶鸣声、汉子们的谈笑声、清脆的驼铃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鲜活的古代商队画卷。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他真的跨越了两千年的时光,来到了这个只存在于历史记载中的楼兰古国。
震惊、茫然、慌乱、难以置信……种种情绪瞬间填满了他的胸腔,心脏“砰砰”地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穿越了,却连回去的方法都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国度,他该如何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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