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留下的U盘,如同潘多拉的魔盒,既藏着危险,也可能蕴含着机遇。林灿没有贸然打开,而是让耗子进行了最彻底的扫描和分析,确认没有隐藏的追踪程序或病毒后,才仔细研究了其中的内容。
U盘里的资料确实价值不菲。它详细罗列了“伯爵”家族用于资金周转的几个核心离岸空壳公司链,以及这些公司与一些看似不相关的贸易公司、基金会之间的隐秘资金流向。虽然还未触及最核心的层面,但已经为追踪“伯爵”的财务脉络提供了清晰的路线图。更重要的是,里面附上了一份经过处理的通讯记录片段,显示“伯爵”的某个下属正在积极接触林灿港口项目的那家德国关键供应商,试图以更高的价格和“特殊条款”截胡订单,甚至暗示可以提供“技术借鉴”(实则为商业间谍活动)。
莉莉安的警告和“诚意”,得到了初步验证。
“灿哥,这娘们这次好像来真的啊?”耗子有些意外,“这些料挺干的,不像假的。”
林灿沉吟片刻,道:“真真假假,或许都有。她可能确实想借我们对付‘伯爵’,但也可能想利用这些信息把我们拖得更深,或者测试我们的能力和反应。不过,眼下港口项目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这份情报来得正是时候。”
他决定,接受莉莉安的合作提议,但要以我为主,保持警惕。
他给莉莉安回了一封简短的邮件,只有一句话:“情报收到,有价值。可谈。”
很快,莉莉安回复了一个时间和地点,约他第二天晚上在一家她绝对控股的私人银行VIp会议室见面,商讨具体合作细节。地点选在她的地盘,既有展示实力的意味,也体现了对保密性的重视。
林灿如期赴约。会议室装修得如同古典图书馆,奢华而低调。只有莉莉安和她的首席法律顾问在场,显示出对这次会谈的重视。
“林先生,很高兴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莉莉安开门见山,这次她穿得更正式,气场全开,“对付‘伯爵’这样的对手,单打独斗是愚蠢的。”
“合作可以,但规则要由我来定。”林灿毫不退让,直接抛出自己的条件,“第一,信息共享必须对等且及时,任何一方不得隐瞒关键情报。第二,行动必须协商一致,未经我方同意,不得擅自采取可能引发不可控后果的行动。第三,合作仅限于应对‘伯爵’的威胁,不涉及其他商业利益的捆绑。”
他的条件清晰而强硬,旨在确保己方的独立性和安全底线。
莉莉安的法律顾问微微皱眉,似乎觉得林灿的条件过于苛刻。但莉莉安却笑了,她欣赏地看着林灿:“林先生果然谨慎。可以,这三条原则我同意。具体的合作方式和信息交换机制,我们可以让专业团队来拟定协议。”
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反而让林灿更加确信,她面临的来自“伯爵”的压力可能远超想象,急需自己这个强援。
接下来的会谈进入了实质阶段。双方初步商定,建立一条绝密的信息共享渠道,由耗子和莉莉安指定的一个绝对心腹技术人员直接对接,确保效率和安全。在行动层面,则以林灿为主导,莉莉安提供情报和部分资源支持,共同应对“伯爵”对港口项目以及可能针对双方的其他威胁。
“当务之急,是解决德国供应商的问题。”林灿切入具体行动,“‘伯爵’的人已经在接触,我们必须抢先一步,或者破坏他们的计划。”
“我建议双管齐下。”莉莉安显然早有腹案,“一方面,我可以通过欧洲的关系,对那家德国供应商施加压力,提醒他们遵守商业契约精神,暗示与‘伯爵’合作的潜在风险。另一方面,林先生你可以派出一个绝对可靠的团队,带着更优厚的条件(在合理范围内)去德国,直接与对方谈判,稳住他们。甚至可以……适当透露我们已知晓‘伯爵’的阴谋,增加对方的顾虑。”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是商业谈判中常见的策略。莉莉安的计划可行性强。
林灿点了点头:“可以。团队我会亲自挑选。但你需要提供‘伯爵’接触对方的详细证据,以便我们在谈判中掌握主动。”
“没问题,证据我已经准备好了。”莉莉安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个文件夹递给林灿,“这是截获的邮件和通讯记录摘要,足够有说服力。”
会谈持续了两个小时,初步确定了合作框架和应对德国供应商的具体步骤。离开私人银行时,林灿和莉莉安握手,这次两人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丝审视和……初步的认可。至少在当前阶段,他们是站在同一战壕的盟友。
合作初定,林灿立刻行动起来。他选派了以耗子为核心,加上两名精通德语和国际商务的资深顾问组成的精干小组,携带充足的授权和资金,连夜飞赴德国。他们的任务不仅是保住订单,更要借此机会摸清“伯爵”在欧洲活动的一些规律。
同时,莉莉安那边的压力也开始奏效。德国供应商的cEo在收到某些“提醒”后,态度明显变得谨慎起来,对林灿派去的团队接待规格很高,谈判也进行得相对顺利。
然而,就在一切似乎向好发展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苏瑾的艺术项目国际巡展,首站巴黎站即将开幕前,合作的那家欧洲知名美术馆突然单方面提出,要大幅提高场租和分成比例,理由是“布展成本超出预期”和“市场关注度带来的额外运营压力”。这明显是坐地起价,背后很可能有黑手推动。
消息传到林灿这里时,他立刻警觉起来。苏瑾的项目与港口项目看似无关,但 timing(时机)太过巧合。这会不会是“伯爵”势力的又一次骚扰?或者,是莉莉安在合作中隐藏了什么,引来的麻烦?
“耗子,查一下那家美术馆近期的资金往来和股东变动,看看有没有‘伯爵’关联资本的影子。同时,侧面了解一下莉莉安是否与这家美术馆有我们不知道的关联。”林灿迅速下令。
风起于青萍之末。看似无关的艺术领域突然生变,提醒林灿,对手的攻击可能来自任何方向。他与莉莉安的合作刚刚开始,信任基础薄弱,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猜疑。
猎手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林灿感到,与“伯爵”的这场战争,战线可能比预想的还要长,还要复杂。他需要稳住基本盘,同时灵活应对各方明枪暗箭。
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而他与莉莉安这艘刚刚启航的合作小船,能否经受住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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