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久没有听到阿卡丽的声音，只听到一阵平稳的呼吸声慢慢响起。
林煜侧过头一看，才发现这孩子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阿卡丽的性格活泼好动，睡相却很好。
眼前一闪，凯南不知从何处落在他面前，轻盈落地没有一点声响。
林煜正想开口，凯南摇了摇头，低声道：“嘘，不要吵醒她。”
点点头，林煜便没有开口。
“她怎么了？”凯南小声问道。
“应该是伤心过后累了吧。”林煜低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凯南。
“唉，梅目她……”凯南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看梅目大师似乎不太想教阿卡丽，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林煜向凯南问道，刚才只是他的猜测，凯南或许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这……”凯南沉吟片刻。
林煜见凯南没有回答，意识到凯南可能不方便回答，便连忙说道：“若是不方便，就当我没问过吧。”
这其中若是有什么秘密，他问这个问题倒是冒昧了。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凯南摇摇头，迟疑了一下才说，“不过我也只是猜测。”
别忘了凯南的年龄，别说阿卡丽，就算是梅目和苦说等教派的高层，也能说是他看着长大的。
梅目的想法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梅目可能是不希望阿卡丽继承暗影之拳，可能她根本不想让阿卡丽学习这些战斗的技巧吧。”
凯南的回答让林煜相当惊讶：“这怎么可能？！”
林煜记不清新版阿卡丽为什么会变成离群之刺，但旧版阿卡丽的称号正是暗影之拳。
阿卡丽有句台词，暗影之拳是我的母亲，我做事，和她不同。
或许这是阿卡丽后来没有留在均衡教派的原因。
但阿卡丽现在还小，皮是皮了点，梅目应该不至于放弃阿卡丽才对。
“难道是想传给霏？霏好像是梅目大师的亲传弟子。”
林煜不确定道，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梅目对这个弟子也相当重视，若是想传给霏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样未免对阿卡丽不公平了吧？
“霏的母亲和梅目……”想起霏的母亲，凯南想了想还是没说：“梅目确实很重视霏，不过并非如此。”
“梅目可能也不想传给霏。”
林煜更迷惑了：“不传给阿卡丽，也不传给霏，还能传给谁？”
就好像苦说卸任之后，大概率传给慎，如果说传给戒也不是不可能，但基本上只会有这两种选择。
梅目也差不多。
不要说不公平，其实就算按照选贤举能的方式来，其他人也不太可能比这些人更优秀。
“也许她根本就不想传给任何人呢。”
“这……”林煜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梅目当然爱自己的女儿，还有霏，她也是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的。
无论是阿卡丽还是霏，她都倾注了感情。
或许正是如此，梅目才会有这种想法吧。
凯南默默在心中叹息，没有将这些说出来。
“算了，不说这些了。”
凯南制止这个话题，看着林煜的目光带着审视。
林煜被凯南看的有些不自在，他不是很喜欢别人盯着他。
“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林煜原本没打算开口，但凯南一直盯着他没说话，林煜终于忍不住问道。
奇怪的地方倒是没有，只是凯南知道林煜身上有一枚符文，所以稍微观察了一下。
就好像卡尔玛告知苦说的那样，林煜身上的符文似乎彻底沉寂了下来，他如果苦说没有告知他的话，他没有在林煜身上发现符文的痕迹。
至于能量，凯南确实隐隐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只是奇怪你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罢了。”凯南回答。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煜不解，“我倒是想知道，你听说的是什么样的？”
“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杀掉那些暗影狼呢。”
凯南淡淡道：“其实当时我都准备直接出手拦住你的。”
“但我没想到你只是赶走了它们。”
凯南直言不讳：“毕竟我听说你不怎么遵守教派的戒律。”
闻言，林煜有些尴尬，既然加入了均衡教派，他现在还是均衡弟子，遵守戒律是应该的。
“所以看到你这么做的时候我还是挺惊讶的。”
林煜沉默了一下。
他其实不怎么在乎均衡教派的戒律，因为有的他难以理解。
即使是受到惩戒后，他也依旧如此认为。
但经过惩戒后，他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他不遵守戒律的话，为难的其实是慎和戒。
教派的人对他都很不错，就算不理解，他也应该遵守他们的规矩。
“我想问你一件事。”
林煜稍加思索，想做、能做、应做的事都是不同的。
听到凯南的话回过神来，看向他：“你尽管问。”
“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要杀金魔的？”
凯南的问题说出口后，林煜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
“心态？”林煜愣了几秒，迟迟没有做出回答。
“很难回答吗？”凯南见林煜一副无法回答的样子，继续问道：“那就更直接点，你是在什么动机下想要杀掉他呢？”
“是出于对那些无辜受害的人怜悯？还是想要惩奸除恶？亦或是单纯的想要杀掉他？”
凯南紧紧地盯着林煜，试图从林煜的脸上看出什么，林煜的答案决定他会怎么做。
林煜睁着双眼，却没有关注眼前的画面，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怜悯吗？或许有一点，但似乎不全是，看到那些受害者，他虽然有些可怜他们，但并没有想要帮他们报仇的想法。
也许他并不是一个好人吧。
惩奸除恶，听上去像是正义人士的做法，慎似乎有过这种想法，但林煜可以肯定，他不是这种人。
正如他刚才所想，他不是什么大好人，不会专门去追求所谓的正义。
至于杀掉烬，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不是因为烬制造的现场，他其实一直都下不定决心杀他。
“我不知道。”许久林煜才喃喃一声，“也许都有，也许都没有。”
“我不知道。”
事实上记忆中的画面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林煜的记性是很不错的，直到现在还能记住小时候的一些经历。
但短短时间，那些血红的画面都已经快要被林煜忘记了。
不想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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