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将那张精挑细选出的“辟邪符”放在书桌上，符纸上的朱砂线条在窗外透入的光线下隐隐流动，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他没有刻意去做任何准备，只是泡了一壶清茶，安静地等待着。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表现得云淡风轻，方能凸显出“高人”物件的珍贵与不凡。
约莫二十分钟后，物业管家的内线电话响起，告知钱福生先生已到访。
“请他上来吧。”林凡平静地吩咐。
很快，门外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林凡打开门，只见钱福生额头上带着细汗，面色焦急中又带着一丝敬畏，身上还穿着正式的西装，显然是匆忙从某个场合赶过来的。
“林先生！打扰了！真是太感谢您了！”钱福生一进门就连忙拱手，语气急切。
“钱老板不必客气，进来坐吧。”林凡侧身将他让进客厅。
钱福生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客厅，眼神不由自主地四处打量。天玺府顶复的奢华装修让他有些目眩，但更让他感到惊异的是，一进入这个空间，他因为焦急和恐惧而一直惶惶不安的心绪，竟然莫名地平复了不少，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他并不知道，这是林凡近期修炼、炼制法器符箓，无形中让此间灵气略微浓郁，且残留的纯阳之气驱散阴晦的效果。）
“林先生您这地方……真是不一般啊。”钱福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语气更加恭敬。
林凡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引他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刚泡好的茶。“喝杯茶，定定神。事情既然发生了，急也无用。”
“哎，您是高人，稳得住。我这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的。”钱福生接过茶杯，也顾不上烫，呷了一口，这才稍微镇定一点，“我那亲戚，跟我是一个祖爷爷下来的，关系挺近。他要是真出了事，我……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具体情况再跟我说说，那件青铜灯台，有什么特别之处？”林凡看似随意地问道，实则是在收集信息，判断阴煞的强度，以及“辟邪符”是否足够应对。
钱福生放下茶杯，脸上露出恐惧之色：“那灯台……造型非常古怪，像是一只鸟踩着一条扭曲的蛇，鸟的眼睛是用一种暗红色的石头嵌的，看着就邪性！据说是在陕晋交界那边一个很偏的土坑里出来的，一起出来的还有几件陶器，都碎了，就这灯台完好无损。”
“我那亲戚当时就觉得这东西可能不简单，花了不小的价钱收来的。谁知道东西刚搬回家没半天，就不对劲了。先是家里养了七八年的画眉鸟莫名其妙撞笼子死了，然后他就开始做噩梦……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现在人都起不来床了，满嘴胡话，说明灯台上的鸟活过来了，要啄他的眼睛……”
林凡静静听着，心中已有判断。出土青铜器，自带煞气很正常，但煞气浓烈到能直接影响人的神智，甚至产生幻听幻视，这说明那灯台绝非凡品，很可能不仅是陪葬品那么简单，或许本身就跟某些古老的祭祀甚至邪术有关。其蕴含的阴煞之气，恐怕相当浓烈。
自己绘制的“辟邪符”只是一阶下品，能否完全应对，还是个未知数。但驱散部分煞气，保护事主不再受到进一步侵害，应该问题不大。至于后续彻底解决问题，恐怕还需要找到根源——那盏灯台本身。
“听你这么一说，情况确实比较严重。”林凡面色略显凝重。
钱福生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林先生，那……那符箓……”
林凡站起身，走进书房，片刻后，拿着那张折叠成三角状的“辟邪符”走了出来。
符箓用普通的黄纸包裹着，看起来平平无奇。
钱福生的目光立刻死死盯住了林凡手中的三角符，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紧张。
林凡将符箓递给他：“这就是我说的那张‘安宅辟邪符’。你让你亲戚将其贴身携带，最好放在胸口的位置。切记，不可沾水、不可污损。至于效果……因人而异，心诚则灵吧。”
钱福生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符箓，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就在他手指接触到符箓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和而阳刚的气息似乎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让他因奔波和焦虑而产生的疲惫感都减轻了不少，头脑为之一清！
这种感觉虽然微弱，但绝对真实！
钱福生顿时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是个老江湖，见识过不少号称开了光的法器符箓，但从未有任何一件给过他如此直观、清晰的感受！
宝贝！这绝对是真正的宝贝！
“林先生！大恩不言谢！这……这太珍贵了！”钱福生激动得语无伦次，紧紧攥着符箓，仿佛攥着救命稻草。
林凡摆摆手：“一张符箓而已，能帮到人就好。”
钱福生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将符箓放入西装内衬的口袋里，贴胸放好。然后，他神色一正，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本支票簿和一支笔。
“林先生，您是高人，谈钱俗气。但这是救命的恩情，我钱福生不能不懂规矩。”他语气极其诚恳，“这张符箓的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但我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否则我心中难安！”
说着，他唰唰地在支票上写下金额，签好名，双手恭敬地递给林凡。
林凡目光扫过支票。
壹佰万元整。
饶是林凡如今身家巨万，看到这个数字，眼角还是忍不住微微跳动了一下。
一张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随手就能绘制的黄纸朱砂符，竟然卖出了一百万的天价！
这就是信息差和认知差带来的暴利！这就是超凡力量在世俗眼中难以估量的价值！
他面上依旧平静，没有立刻去接，只是淡淡地说：“钱老板，这未免太多了。我说过，看着给就好。”
“不多！一点都不多！”钱福生连忙道，“林先生，不瞒您说，我之前请的那些先生，开口就是几万几十万的香火钱，屁用没有！您这张符箓，我光是拿着就觉得心神安定，绝对是真正的好东西！这一百万，是我替我亲戚谢您的救命之恩！您若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钱福生，我……我这就给您跪下！”
说着，他竟真的作势要起身。
林凡这才伸手接过支票，语气淡然：“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希望这张符箓能帮到你亲戚。”
【叮！随机任务【小试牛刀】完成！】 【任务内容：成功售出任意一张由宿主亲手制作的一阶符箓（需让购买者认可其价值并使用）。】 【任务奖励：系统积分+50，现金100万元已自动转入宿主绑定账户。】 【当前系统积分：350点！】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五十积分到手！总积分达到了三百五！距离兑换《望气术》只差一百五十点了！而且现金奖励也同步到位，加上这一百万支票，等于这张符箓卖出了两百万！
林凡心中波澜涌动，但脸上依旧古井无波，将支票随意地放在茶几上。
钱福生见林凡收下了支票，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对他而言，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能用一百万买到这样一张真正有效的灵符，结识林凡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高人”，这买卖简直太值了！
“林先生，您放心，这符箓我立刻给我亲戚送过去！后续有什么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钱福生站起身，再次拱手，“今天就不多打扰您清修了，大恩铭记在心，日后但有差遣，我钱福生绝无二话！”
“钱老板言重了。路上小心。”林凡起身相送。
送走千恩万谢的钱福生，林凡关上门，看着茶几上那张百万支票，沉默了片刻。
这一刻，他对于“财富”与“力量”的关系，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在普通人层面，财富就是力量，可以买到资源、享受、地位、尊重，甚至一定程度上左右规则。
而当他开始触及超凡，力量的定义变得更加直接和本质。而超凡力量，又可以反过来轻易地攫取巨大的世俗财富。
两者相辅相成，而他，似乎正走在一条能将两者完美结合的道路上。
“创生科技……”林凡喃喃自语。对方在寻找特殊物品，而自己，已经能够制造蕴含超凡力量的“物品”了。
这其中的博弈和可能性，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兴奋。
他将支票收好，重新回到书房。
积分350，还差150。他需要尽快凑齐这150积分。
继续制符然后卖给系统？效率偏低（一张辟邪符才10积分），而且需要消耗时间和心神。
秒杀？今天的次数用完了。
看来，还是要指望系统发布新的任务，或者……看看有没有其他获取积分的途径。
他再次打开系统商城，浏览着可兑换列表。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之前忽略的区域——【材料回收】。
点开【材料回收】，里面罗列着系统愿意回收的一些特殊材料及其兑换积分。
【百年雷击木芯（品质普通）】：100积分\/斤 【魇铜矿石（品质劣质）】：50积分\/斤 【星纹钢】：200积分\/克 【空冥石】：500积分\/克 ……后面还有一长串林凡听都没听过的材料名字，兑换价格高得吓人。
林凡心中一动。他之前熔炼魇铜矿，只用了一小块碎片，那块拳头大小的矿石还在箱子里放着呢！虽然系统标注是“劣质”，但分量应该不轻。
他立刻找出那块魇铜矿石，找来一个电子秤称了一下。
足足三斤二两！
按照系统回收价50积分\/斤，这块矿石如果全部回收，可以获得至少150积分！甚至更多！（系统按斤收，可能有零有整）
正好够兑换《望气术》！
林凡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但是，真的要回收吗？
这块魇铜矿是他目前已知的、除了雷击木之外，唯一能用于炼制修真物品的材料。虽然性质狂暴，但经过雷火熔炼后得到的【阳煞魇铜】性能卓越，是制作符笔笔尖的极品材料。全部回收掉，固然能立刻得到急需的积分，但也意味着短时间内很难再获得这种特殊金属了。
是选择即时提升（兑换《望气术》），还是保留未来发展的潜力（魇铜矿）？
这是一个需要权衡的决定。
林凡看着那块沉重黝黑的矿石，又看了看系统商城里《望气术》那诱人的图标，陷入了沉思。
《望气术》的作用毋庸置疑，观测气运、辨别吉凶、看破虚妄、甚至观察灵气流转，无论是对于商业决策、人际交往、还是修真探索，都有着巨大的辅助作用。能极大提升他的信息获取能力和规避风险的能力。
而魇铜矿，虽然珍贵，但毕竟只是材料。而且其处理需要雷击木配合，雷击木他也所剩不多了。短期内，他很难大规模炼制【阳煞魇铜】。更重要的是，他有了【阳煞魇铜符笔】这支成品，暂时对原材料的需求并不是那么迫切。
“兑换《望气术》，提升自身能力，带来的收益长远来看，肯定大于保留一块暂时难以充分利用的材料。”
“积分可以再赚，材料以后或许也能通过秒杀或者其他途径获得。但核心技能必须先掌握！”
很快，林凡做出了决断。
“系统，回收这块魇铜矿石！”他下达指令。
【叮！检测到宿主拥有【魇铜矿石（品质劣质）】，重量：3.2斤。可兑换积分：160点。是否确认回收？】
“确认！”
光芒一闪，桌上的那块魇铜矿石瞬间消失无踪。
【叮！回收成功！获得积分160点！】 【当前系统积分：510点！】
够了！不仅够了，还超出了10点！
林凡心中一阵激动，毫不犹豫地再次打开系统商城，找到了《望气术》的兑换选项。
“系统，兑换《望气术》！”
【叮！是否确认消耗500点积分，兑换法术《望气术》（残篇·上册）？】
“确认！”
轰！
仿佛有一股清凉的洪流瞬间涌入林凡的脑海！大量关于“气”的知识、观测法门、运气技巧、以及无数玄而又玄的感悟和经验，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入他的记忆深处，仿佛与生俱来就会一般！
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盘膝坐下，全力吸收和消化着这股庞大的信息流。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眸深处，似乎比平时更加明亮、更加深邃，偶尔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
《望气术》（残篇·上册），已成！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这门新法术的效果。
按照脑海中的法门，缓缓调动丹田内的内气，汇聚于双目经络之中。一种微微酸胀、却又清凉舒适的感觉自双眼传来。
他再次睁开眼，看向窗外。
世界，仿佛在他眼前揭开了另一层神秘的面纱！
原本熟悉的城市景象依旧，但在他的眼中，却多出了许多原本看不见的东西。
远处高楼大厦，有的顶端笼罩着淡淡的红色光晕（生意兴隆？），有的则萦绕着灰黑色的气流（经营不善？或有隐忧？）。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头顶大多漂浮着白色或无色的气息（普通人，平稳），偶尔能看到一丝淡淡的红色（小有喜事或财运？）或灰色（近期不顺？）。 更远处，天地之间，弥漫着极其稀薄、近乎透明的各色气流，交织流动，那应该就是天地灵气，但确实稀薄得可怜，而且混杂不堪。
他又将目光收回，看向自己的天玺府内部。
整个住宅内部，弥漫着一层极其淡薄的、温暖的白色光晕，这是他自己长期居住、修炼所带来的安定祥和之气。其中又夹杂着几缕微弱的紫气（来自雷击紫玺？）和金气（来自成功绘制的符箓？）。
书房方向，气息最为浓郁，尤其是那支【阳煞魇铜符笔】，在他“眼中”散发着红白交织、略带锋芒的气息，十分显眼。
“这就是……气运？能量场？”林凡心中震撼无比。
这门法术，简直就像是给他开了透视挂一样！虽然目前只是上册，只能观测到一些比较明显和表层的气息，无法深入解读其具体含义和变化趋势，但已经足够逆天了！
有了这门法术，他以后看人、看事、看物，都将多出一个极其重要的维度！
他尝试着维持《望气术》，发现对内气的消耗并不算特别大，但长时间维持还是会感到疲惫，尤其是双眼的酸胀感会逐渐加剧。
“需要多加练习，才能运用自如。”林凡散去法术，揉了揉眉心。
虽然有些疲惫，但他内心的兴奋却难以抑制。
510积分瞬间花掉500，只剩下10点。但他觉得这500积分花得实在太值了！
掌握了《望气术》，他应对未来潜在风险、把握机遇的能力，提升了一个巨大的台阶！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看来电显示，是Steven。
“林先生，关于‘创生科技’以及那伙绑匪的最新情况，有一些……令人不安的进展，需要向您汇报。”Steven的声音比上次更加凝重。
林凡刚刚因为获得新法术而兴奋的心情，瞬间冷静下来。
“说。”他言简意赅。
“两件事。第一，警方试图追踪绑匪口中那个发布指令的中间人，发现对方使用了极其高超的反追踪技术，线索在一个海外虚拟服务器节点断掉了，追查不下去。”
“第二，我们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调查了‘创生科技’近三年来的大规模采购清单和研发投入方向。发现他们除了明面上的生物制药和人工智能外，还有一个极其隐秘、资金流向复杂的内部项目，代号‘普罗米修斯’。”
“这个项目的公开资料极少，只知道它与‘能源技术’和‘人体潜能’有关。但值得注意的是，该项目采购清单中，包含大量高纯度稀有金属、特殊频率的发射器组件，以及……数量惊人的、来自全球各地的古老文献和民俗志怪记录副本，尤其是关于‘超自然现象’和‘异常物品’的记录。”
Steven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
“林先生，综合来看，‘创生科技’的‘普罗米修斯’项目，似乎……真的在系统地寻找和研究某些常理无法解释的东西。秦宇先生的事，可能只是他们庞大计划中意外暴露的一小角。”
林凡听完，沉默了片刻。
能源技术？人体潜能？超自然现象？异常物品？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指向了一个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危险的方向。
“我知道了。”林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继续查，尽可能挖出更多关于‘普罗米修斯’的信息，但务必注意安全，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林先生。”
挂断电话，林凡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华灯初上的城市。
《望气术》悄然运转。
在他的视野里，这座繁华的现代都市，气机交织，纷繁复杂。而在某些看不见的角落，暗流与秘密，似乎正在涌动。
“普罗米修斯……盗火者吗？”林凡轻声自语，眼神锐利如鹰。
“看来，得加快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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