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出事儿了,赵家不少人不知怎么的,便中了招。”
沾花谷内,青衣女子跪在轿辇之前,毕恭毕敬的,神色有些古怪,说着刚发生的怪事儿。
赵家与青州可是庞然大物啊,其府上老爷子,可真是入府门了的。
这种存在,竟然也会让人给下了咒。
而且咒就咒吧,还那么的阴险另类,简直不能直视。
“那些赵家人啊,不知怎么回事儿,就在那呕吐不止,而且吐的……呃……”
“像是被人灌了两瓢马粪,然后又吐了出来。”
慕贵人愣了愣,有些错愕道:“这么脏?”
青衣女子连连点头,脸上那个表情之嫌弃啊,光是回想那画面,便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慕贵人也是皱起眉头,又道:“跳神傩术厉害的便也是这点,有些个本事,令人防不胜防,那搞清楚出缘由了吗?”
这不弄清楚缘由怎么得了,慕贵人都没办法想象,万一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
光是想想脸色便止不住的发白。
青衣女子摇头,道:“没呢,寻不到根脚,似是他们自己给自己下的咒一般,玄乎的很,不过也没有吐太久。”
“许是那施法之人道行不够,空有门道。”
这点她还真没猜错,真是周深道行不够。
真是道行够了,保准让他们吐个三天三夜,吐死为止。
而听到寻不到跟脚,慕贵人脸色更差了,赵家人挡不住,那她也必然挡不住的了。
只期盼着这法子不要落在自己身上来。
“除了赵家,其他人呢?”她又问道。
青衣女子道:“赵家之人中了招,便也口吐脏污,场面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各家人唯恐避之不及。”
当然避之不及了,被这东西弄一身怕是得好些天吃不下了。
“也就当家的稳住了,不过看起双目通红,怕是忍的辛苦。”
慕贵人听完,道:“那也就是说,专门针对赵家的了?”
“这法子也是够狠的,要说跳神傩术用以对敌,不论是驱邪使祟,还是借着邪祟之力,终究是能以力破之。”
“不在乎魂魄和体魄之分,再厉害的门道总是能应对的。”
“可这种法子就不好防备了,来的又猛又玄乎。”
“手段高明啊!”
“不对,如此一来赵家就坐不住了啊,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说着说着慕贵人找到了关键。
王清儿的梦境,很明显的是那纸人所为,且绝对的阳谋,你必须入局。
因为救纸人等于救自己。
不过因为纸人桩的缘故,他们并不着急。
纸人的本事不够,这是共识,纸人桩落下,纸人已经被困死,他们可以先揪出幕后之人,再擒下纸人。
如此一来,纸人又何必对付赵家,惹怒赵家呢?
赵家忍不住了出手,不是逼死自己吗?
明明可以等幕后之人等不及了,与这边两败俱伤,伺机而动的啊。
因为这是阳谋,避不开的,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
他们也一直提防着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
只是按之前的预想,不应该是这么发展的才对。
不对!
慕贵人又想到赵家人借命,随后问道:“除了这事,赵家前几天还有没有别的事?”
青衣女子眉毛微拱,想了想一拍脑瓜子,道:“确实有,听说赵家那些出去布置纸人桩的,最近开始做噩梦。”
“不过最开始没人在意,后面又找到了法子,那就是不睡觉扛着,就把消息藏住了。”
“还有就是,有些个赵家人,又借了不少命。”
“甚至于把苗头,要放在其他世家身上了。”
慕贵人眼神闪动,片刻后摇摇头道:“污秽之物,跳神傩术里多用以破法驱邪之用,这两边怕是斗了一回了。”
“这纸人……不是省油的灯啊。”
她的表情慢慢的变得凝重,虽然文远县已经有了前鉴,但心里依旧忍不住的吃惊。
纸人的脑袋不是空的吗?为什么会想得这么远,这么多?
这对付赵家的门道,怕是为了破赵家的借命法!
如此一来,那幕后之人便也只有一条路走了。
看似是羞辱了赵家,实则还断了别人的后路。
再想其中的细节,便只觉得细思极恐,满心震惊。
等同于纸人用自己,在控制所有人,他不仅是在布局,还在布置人心。
人心何其复杂,又何其简单啊。
青衣女子不明白其中道理,见慕贵人呆住,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拍着马屁。
“贵人学识渊博,妙思无尽,当得佩服。”
慕贵人长叹一口气,不由苦笑一声。
“妙啊,这两人,妙啊。”
青衣女子不解,听着有些迷茫,问道:“贵人,妙在哪?”
慕贵人道:“赵家被羞辱了,如果你是赵家人,你会怎么做?”
青衣女子想了想,似乎把自己代入到了赵家人的视角,有些恶狠狠的道:“自然是找回场子。”
慕贵人笑道:“是啊,其他人也这么想。”
青衣女子一愣,道:“其他人?不应该是赵家人吗?”
慕贵人道:“赵家人原本有自己的法子,但出了这事后,便由不得他们。”
“因为任谁都会以为赵家人会如你这般想,所以赵家人就只能这么想。”
“赵家人想不想已经不重要了,其他各家觉得会这么想就够了,那这水就被搅浑了。”
青衣女子听的一愣一愣的,她自觉也是聪明人,怎么感觉不够聪明了。
“这一招的重点根本就不在于赵家人怎么做,而在于其他人会以为赵家人会怎么做。”
“我说这两个人妙,就是因为如此。”
“他们走一步,往往会同时做到三步的效果,甚至四步,五步。”
“这两个人,拿我们在下棋呢。”
慕贵人说到这,便不由摇头,因为这棋还不得不下,被架着下不去。
“那贵人,我们该怎么办?”
青衣女子恭敬道。
慕贵人想了想,慢悠悠道:“要再看看,这事是烫手山芋,有点碰不得的意思。”
“但这烫手山芋吧,又确实香的很。”
“让他们先试试水吧。”
虽然她这么做,是给那纸人放了一个口子出来,但慕贵人有些不敢赌。
她有些害怕,怕自己的算计,会不会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琢磨出其中的博弈后,她有些不够自信了。
突然躺了下去,伸出纤细的手挥了挥,青衣女子立刻上前,脱了衣裳,进入轿中。
……
但其实,周深并不知道慕贵人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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