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虚影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宣判，如同最后的帷幕，缓缓落下。
“弑神——开始！”
话音刚落，这片古老战场，瞬间活了过来！
轰！轰！轰！
一尊尊沉睡了无数纪元的战魂，从凝固的时空中苏醒。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手持着由断裂星辰打磨而成的巨斧，斧刃上还残留着纪元崩灭的哀嚎；
有的驾驭着由无数神魔骸骨拼接成的白骨战车，车轮滚滚，碾碎了虚空。
它们的目标，却并非凌霄一行人。
“吼——！”
一声响彻神魂的无声咆哮，战场彻底化作了修罗地狱。
这些苏醒的战魂，双眼锁定了彼此，如同被投入蛊皿中的亿万毒虫，开始了最原始的自相残杀！
一头浑身燃烧着寂灭黑炎的战魂，一爪撕裂了另一头周身环绕着创生绿芒的战魂。
可就在它准备吞噬对方的瞬间，一道蕴含着因果律的锁链凭空出现，将它牢牢捆住，紧接着，一柄裹挟着时间法则的战矛，便洞穿了它的核心！
整个战场，变成了一锅沸腾的法则之粥。
寂灭与创生对撞，因果被时间撕裂，空间被力量扭曲。
“殿下小心！”
白璃长枪一抖，枪出如龙，枪芒刺向一头试图靠近的巨斧战魂。
然而，就在枪芒即将触及目标的刹那，周围的法则像是无数只无形的手，猛地一拽！
那道本该一往无前的枪芒，竟诡异地扭曲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擦着李牧的脖颈飞了过去，险些将他的脑袋洞穿！
“该死！”
白璃脸色一变，她能感觉到，自己对法则的掌控力在这里被削弱到了极点。
李牧的护体仙光也变得时明时灭，他试图施展神通锁定敌人，却发现所有的气机锁定都像泥牛入海，完全无法奏效。
众人瞬间陷入了各自为战，甚至连自保都变得极其困难的险境。
只有凌霄，面对这混乱到极致的场面，非但没有半分紧张，反而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
这漫山遍野的，可都是滋养自己的食粮啊！
他冷哼一声，催动了《万古不灭玄功》。
“本宫倒要看看，是你们混乱，还是本宫的肚子更能装！”
他身后，那尊宏大无边的虚影再度浮现，张开了那仿佛能吞下整个宇宙的巨口，对准了战场中厮杀得最激烈的一片区域，猛地一吸！
轰！
离他最近的数十尊战魂，连同它们彼此攻击的法则洪流，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扯碎。
化作最精纯的能量，涌入凌霄体内。
前所未有的能量冲击，让他整个人发出了满足的呻吟。
然而，仅仅是下一秒，凌霄的脸色猛地一变。
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他的道基深处轰然爆发！
【叮！成功掠夺‘毁灭法则碎片’x10！】
【警告！检测到冲突性‘生命法则碎片’，功法运转出现严重紊乱！】
【警告！宿主道基受到‘怨念法则’污染，不朽特性正在被侵蚀！】
一连串刺耳的系统警告音，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刷屏。
凌霄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刚刚被吞入体内的法则碎片，就像是水与火一般被强行搅拌在了一起，在他的经脉和道基中疯狂冲撞！
它们非但没有成为养料，反而化作猛烈的腐蚀剂，在侵蚀他那坚不可摧的《万古不灭玄功》根基！
艹！这菜有毒！
这特么的是穿肠刮骨的剧毒啊！
再这么吞下去，别说晋升了，他的根基都会被这混乱的法则彻底撕裂、摧毁。
最终变成和外面那些战魂一样，变成一个怪物。
就在此时，那道祖虚影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纪元之末，万道相悖，法则崩坏。”
“吞噬混乱，汝亦将化为混乱。”
“此为第一关——‘辨’。”
听到这两个字，凌霄瞬间醒悟，眼底的痛楚迅速化作冷静。
原来如此。
这场试炼，考验的根本不是他有多能“吃”，而是他懂不懂得如何“品尝”。
他立刻压制住《万古不灭玄功》的野蛮吞噬。
他直接大马金刀地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他那庞大的神念之力，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瞬间覆盖了整个战场。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万古不灭玄功》那霸道的吞噬之力。
他的神念化作了亿万根看不见的丝线，像一个巨大无比的筛子，开始对整个混乱的战场进行强行“筛选”和“归类”！
那些充斥着毁灭气息的战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推向战场的左侧。
那些散发着生命与创造气息的战魂，则被粗暴地驱赶到了右侧。
而那些玩弄因果、时间、命运的战魂，则被死死地困在了中央区域。
在凌霄的干预下，原本乱成一锅粥的战场，竟硬生生被他划分出了泾渭分明的几个区域。
他就像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开始引导着自己的吞噬之力，对这些“分好类的菜肴”，进行逐一、有序的享用。
先吞毁灭，再食生机，最后品味因果！
眼看着凌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破解之法，那道祖虚影依旧毫无波澜。
祂似乎只是在执行某个既定的程序，对于凌霄的“作弊”行为，没有丝毫意外。
祂只是对着那被分割的战场中心，轻轻一指。
“嗡——！”
瞬间，所有还在厮杀的、被归类的道祖战魂，无论是毁灭系的还是生命系的，连同它们脚下那片古老的战场大地，都同时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
它们的身躯，连同那片空间，一同化作了亿万道流光，朝着战场的中心汇聚！
一尊由无数法则强行扭曲、挤压而成的怪物，缓缓从那光芒的中心成型。
它的体型堪比一颗星辰，身上既有神圣到极致的光辉，又有堕落到腐朽的黑气。
它的体内，既有亿万生命在喜悦歌唱，又有无尽死亡在痛苦哀嚎。
它的出现，让整个空间的法则紊乱程度，在瞬间暴增了亿万倍！
这，才是真正的混乱源头。
混沌原魔！
道祖那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第三次响起。
“汝已知‘辨’，然万道终将归一。”
“此为终试——‘融’。”
“将此原魔炼化，或被其同化。”
话音未落。
那尊混沌原魔，缓缓睁开了它那由无数破碎星辰组成的眼睛。
死死锁定了盘膝而坐的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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