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实验综合体。
某间小型会议室内。
“听说负质量物质一号存储箱的情况探明了？”周凌琛望着方砚樵走进会议室的身影，看似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方砚樵先是一愣，随后冷笑一声，嘲讽道：“怎么？迫不及待要去研究负质量物质了？你研究得明白吗？”
“怎么会？”周凌琛摆了摆手，一脸平静地说道：“我可不是某个莽夫，磁单极子的理论还没研究透彻，就直接上实操了。”
“我就是怕某个莽夫直接使用负质量物质进行实验，把蓝星给炸了。”周凌琛看似无意地补充道。
“哼！”方砚樵冷哼一声，反驳道：“磁单极子的推导理论本来就存在，只不过此前没有探测到磁单极子。”
说着，方砚樵掏出随身的笔记本，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内容，语气有些许激动地说道：“再说了，该修正的理论，我们都修正了！”
周凌琛探头一看，上面写了两行公式。
[?·b = μ? p_m]
[?xE = -μ? J_m - ?b\/?t]
“嗯，麦克斯韦方程组的确是完善了。”周凌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后继续问道：“电荷量子化了？”
“嗯。”方砚樵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声。
“量子力学与规范场论呢？”看出端倪的周凌琛决定乘胜追击。
“在做……”方砚樵声音略低了一些，声音中隐隐约约压抑着怒火。
“粒子物理标准模型呢？磁子学呢？对引力的新理解……”
还没等周凌琛说完，方砚樵终于爆发了，压低声音反驳道：“老匹夫，你把我好几个搞理论研究的学生都挖走了，一闭关就是两年，你怎么好意思问我理论突破为什么这么慢？有本事你把我学生还回来！”
“哎，我说你们两个加起来都快150岁的人了，还是50多年的老同学了，怎么一见面就跟冤家一样。”吴柏笙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一旁调侃道。
“我只是看不惯某些莽夫，理论没研究透就敢上实操，先不说磁单极子真正的潜力没有挖出来，单单是现在如此粗暴的使用，和原始人拿核聚变取暖有什么区别？也不怕走入歧途。”
眼看两人就要吵出真火，吴柏笙急忙插在两人之间，劝解道：“老方你别生气，老周也是为了科学界好，确实我们理论没研究透彻，不管是原子3d打印机，还是介子炮都是对磁单极子的粗浅应用。老方你自己也说过这句话不是？”
“哼。”方砚樵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吴柏笙继续说道：“老周，你也别气老方了。那个时候你带着尖端理论人才闭关研究，我们尖端理论人才真的不够，加上当时周边国家对我们虎视眈眈，先进行粗浅的应用，总好过什么都不做不是？”
“你看，我一个材料学科的，现在都兼职搞物理理论了。”
周凌琛沉默了。
的确，当时的国家尖端理论人才几乎被自己挖走。
国家也知道新理论的重要性，即便后来有了磁单极子，也仅仅是告知了他，并没有把团队中的人才调走。
宁可先进行粗浅的应用，也不愿意打断周凌琛的研究。
也正是因为理论研究不透彻，当前在现实世界验证的、和磁单极子有关的项目就只有原子3d打印机。
赵国梁院士的磁单极子矩阵迟迟无法突破也是因为如此，如今赵国梁院士带着团队也跑去研究磁单极子的相关理论了。
方砚樵作为夏国的顶尖应用物理学家和武器研究者，在国家人才资源极度匮乏的情况下，承担着国防安全的压力进行探索。
难以想象当时的方砚樵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放心，我现在开始协助你们，一边研究理论，一边改进应用，哪怕你们的应用走上歧路，我也给你们纠正回来！”周凌琛神情严肃地保证道。
“哼！”方砚樵冷哼一声。
吴柏笙看着和好的两人，乐呵呵地说道：“老周的时空量子理论验证设备还在搭建，趁现在我们把磁单极子的研究数据讨论一下。”
“嗯。”周凌琛瞬间进入工作状态。
方砚樵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负质量物质的一号存储箱，事关重大，在磁单极子的理论完善之前，我们是不会动它的，这点你放心。”
“好。”
会议室的隔间里，两名会议记录工作人员看着三位进入工作状态的院士缓缓松了口气。
李文彬也进入状态，开始用简单易懂的语言，协助工作人员记录。
至于此前和李文彬搭档的工作人员。
如今人在月球，针对一号存储箱的怪异物理现象进行专业角度的记录。
陈战一琢磨，觉得李文彬带出来的手下知识水平远高于此前，干脆就安排了两名新人给李文彬顺手带一下。
“现在老师他们讨论的理论，就是为了将磁单极子组装成可控的原子级阵列。到那个时候，就可以真正发挥出磁单极子的性能，而不再是粗浅应用。”李文彬解释道。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可以控制单个磁单极子了吗？为什么阵列这么难？”其中一名工作人员询问道。
“知道我们的极端物理实验室吗？”李文彬反问了一句。
“知道，”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回答道：“存储箱内部是模拟中子星附近的极端环境，一旦爆炸，可以物理意义上让蓝星天地同寿。”
李文彬头顶缓缓出现一个问号。
不是，内部极端环境的数据你不记，就记住了一个天地同寿？
还没等李文彬说话。
另一名工作人员补充道：“记录上面写着，如果存储箱真的发生爆炸，所释放的强大磁场会瞬间分解我们的身体，不会让人产生任何痛苦。”
李文彬沉默了半晌，最终化为无声的叹息，继续解释道：“存储箱内部的磁场高达千万特斯拉，而磁单极子在原子尺度上的磁场强度能与之相媲美。”
说着，李文彬举起手中的签字笔说道：“这支笔的重量大约15克，而磁单极子阵列的相互作用力，相当于在一纳米的微小空间内，产生足以牢牢固定这支笔的力学强度。”
“无论是我们此前的石墨烯、碳纳米管，还是现在的稳态钛合金，都没能承受住，实验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材料被瞬间撕裂。”
“所以，老师他们准备完善非微扰量子磁动力学，以及磁单极子-凝聚态物质相互作用理论，从根本上深化我们对磁单极子如何与物质和场相互作用的理解……”
李文彬看着两人一脸茫然的表情，再次叹息道：“简单地说，现在要用理论去描述，作为大力士的磁单极子是怎么和别人打架的。”
“懂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文彬突然有些怀念之前的搭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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