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钟后,传送结束了。
寒意像往常一样充斥着察合台可汗的身体,他有一种被悬在无限深渊之中的感觉,但此刻这种感觉带给了他一种奇怪的安心,就仿佛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属一样。
灯光消失,他感受到脚下坚实的泥土和面罩里真实的空气,即使有着动力甲保护,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在他的前方是满目疮痍的景象。
普罗斯佩罗的风是寂静的。
这不是自然的寂静,而是某种被抽空了生命、希望乃至时间本身的死寂,巧高里斯的雄鹰屹立在这片由灵能烈焰永恒炙烤的焦土之上。
闪电伴随着远处的雷声掠过地平线;扭曲的钢铁和破碎的岩石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被地狱焚尽的建筑高耸入云,在阴沉的天空下像骷髅一般若隐若现;剩下的地方尘土飞扬,在黑暗中堆积出一座座闪着微光的灰色沙丘。
可汗沉默地跪了下来,他抓起一把尘土,细小的玻璃碎片从他指间划过,在那遥远的上空,翻滚的云团在厚厚的云层下飞驰。
一切都被毁灭了,虽然他抵达这颗星球前就早有预料,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这颗过去可以被誉为智慧结晶的星球会被利爪与灵能毁灭成这样。
他朝左边望去,巨大金字塔的遗迹仍然矗立在废墟中,只不过它的侧面被轰开,残骸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一台巨大的战争引擎,提供给灵能者使用的战犬级泰坦,仰面躺在瓦砾中,它的装甲起泡发黑,看起来就像被人在这儿点燃了一般。
所有东西都有着烧焦的金属味,整座城市都弥漫着恶臭,察合台可汗的装甲传感器告诉他,经历了太空野狼洗涤的普罗斯佩罗表面仍然温暖。
“我该从哪里开始?”望着所有图书、资源、神秘都消失的大地,雄鹰环胸沉默片刻,随即自问自答道:“如果我没有记错,那边有个洞穴,马格努斯曾经告诉过我,就在这座城市的下方……先从那里开始吧。”
巧高里斯之子从不畏惧死亡,在人类之主到来之前,死亡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血腥斗争,荣誉杀戮,狩猎野兽,贫困匮乏,暴露在外,罹患疾病,这些都会招致死亡。
平原之子从容地接受死亡,几部抱怨,亦非赞美,他们没有为死者建造陵墓,而是将尸体留给了风和鸟儿。
就和其他事情一样,可汗在这方面已经和他的故乡早以融为一体,在他异常锻造的青春旗舰,他已经经历了一百次死亡了,成年时期见证的流血事件更是有增无减,而且大部分都出自他手。
一直以来,他都以同样的超脱方式来面对这些死亡,雄鹰从未哀悼,因为死亡是万物不表的道路,是宇宙永恒的模式,死亡是受人欢迎的,因为它消减病弱,扼杀堕落,迎接新生。
即使是原体也会死亡,尽管所有人都在小声议论着,他们所有原体是神明。
话虽如此,可在看到马格努斯这座由玻璃和水晶组成的彩虹之城化作为一片废墟时,他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心痛,这是兄弟相残的结果,是一切王朝堕落的开始。
“……堕落。”
希布·汗,这位曾经追随战帅荷鲁斯并肩作战,体内燃烧着对更大荣耀渴望的指挥官,此刻正站在军团之母——伊利娅面前,他姿态恭敬,但言辞却如出鞘的弯刀般锋利。
“斯祖。”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被压抑的激动说道:“您难道看不见吗?泰拉的那位,何曾真正直视过我们?他将他们置于边缘,视我们为满意,任由我们在星海的角落流浪,而将核心的荣耀尽数词语他人!”
“第五军团过去拥有的荣耀很好,除了我们在赤血龙子原体秦长赢担任战帅时期被他人尊敬外,也就只有战帅荷鲁斯赏识我们了,他理解我们战斗的价值,他能给予察合台可汗,给予父亲,给予我们所有人应得的地位与尊重!”
伊利娅沉默地坐在可汗往日的椅子上,她仔细检阅面前的文件,那张宛如玉石的面容平静且美丽,在确认子嗣将所有话都说完后,这位女士这才缓缓抬头淡淡道:“希布·汗,你被战帅的许诺蒙蔽了双眼。”
“或许帝国确实小看了第五军团,但可汗的智慧,在于看清何谓真正的道路,而非眼前的虚荣,帝皇的伟业,远超于个人的荣辱,不要忘记了,第五军团曾经差一点就要灭亡,是帝君、是察合台的兄弟保住并培养了我们。”
“可是帝君已经不是战帅了!甚至,帝君都被帝皇囚禁了起来!”希布的声音变得尖锐,他双手摊开有些焦急地喊道:“斯祖!帝皇没有伟业,他一直将自己最锋利的刀隐藏于鞘中!帝国唯一的希望也被囚禁,我们需要荷鲁斯战帅的力量,解放,我们要解放希望,解放长赢大汗!”
然而,这一番话也得到了伊利娅坚定的拒绝,眼见自己劝说无效,希布·汗也只能忍痛将这位军团之母以一种近乎“请”的姿态,将她带离了居所,随后来到了剑刃风暴号宏阔的中央甲板。
他的行动迅速而隐蔽,直到他站在高处,身影通过舰船的通讯系统传遍关键区域,这一刻他心中的改革才真正显露除了獠牙。
“……兄弟们!”希布·汗的声音回荡在钢铁走廊之间,他站在伊利娅身旁,姿态却像是在保护而非威胁,这位草原的汉子高举双手放声道:“看看我们!看看我们被赋予的位置!”
“帝皇忽视了我们,而荷鲁斯战帅大人赏识我们!唯有跟随战帅,我们伟大的基因之父察合台可汗的勇武与我们的牺牲才能获得真正的认可!为了白色疤痕的未来,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他的话语充满了煽动性,这家伙竭尽全力描绘着荷鲁斯挥下的光辉前景,对比着帝皇治下的边缘与冷漠,这在早年作为第十六军团斥候的星辰猎手老兵耳中是极具诱惑力的。
不过,来自于巧高里斯的战士们则更多是拒绝,这些战士见识过长赢大汗与察合台可汗两位苍天的伟大治理,只要这两人还选择支持帝皇,那么他们绝不会有任何一丝背叛的举动。
一些早已被希布·汗拉拢,同样心怀不满的白色疤痕战士开始鼓噪响应,在他们眼中站在希布·汗身旁的斯祖就是最好的安心石。
然而,就在这大好气氛即将引燃的刹那,一个更加洪亮,如同风暴本身呼啸的声音炸响:“狂徒!希布,速速收起你这如同叛徒的狂言!”
众人纷纷扭头,只见在通道尽头,哈尔只十分嚣张的双手抱胸,但所有人都知道刚才那个声音不是来自于他,而是来自于他身后的那个宛如一座巍峨山岳的存在。
朱巴·可汗、本名卢锡安、生于泰拉、仲夏惊雷之主,死亡幻影,只见此人身披传统的白色疤痕动力甲,面留长须,手持一柄巨大的、闪烁着寒光的关刀。
在他身后,是众多目光坚定、手持利刃的忠诚派战士,他们如同沉默的风暴,瞬间填满了走廊空间,这些战士从刚刚抵达跃迁点的祖寺号巡洋舰抵达这里!
仲夏惊雷之主目光如矩,他死死锁定高处的希布低吼道:“你竟敢以如此不敬的方式对待军团之母!对待斯祖!?你鼠目寸光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玷污可汗的荣耀与帝皇、帝君的伟业?”
他大步向前,手中关刀刀锋划过空气,发出低沉的嗡鸣道:“帝君的胸怀容纳星海,可汗的智慧洞察万古!他们的安排,岂是你这被虚荣蛊惑之心所能揣度的?嗡鸣白色疤痕,是帝皇手中的利剑,是直指敌人心脏的弯刀,不是讨要赏赐的贪图名利之辈!荷鲁斯的许诺,不过是裹挟叛乱的毒药!”
此话一出,希布·汗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知道言语在此等中正之人面前早已毫无用处,可他还不死心,于是他将手放到刀柄上缓缓下台冷笑道:“朱巴!你甘愿永远屈居人下?”
“我甘愿忠诚于我的誓言,忠于可汗、忠于帝君、忠于人类!”
话不投机,唯有一战!
希布·汗拔出动力剑,直接快步冲来,剑光直取朱巴·汗,然而,朱巴·汗作为军团中最顶尖的战士之一,其武艺历经无数战火淬炼,他并未选择后退,那柄关刀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横扫而出。
第一招,广岛格开动力剑,巨大的力量让希布·汗手臂发麻,攻势顿挫。
第二招,朱巴·汗手腕一翻,刀柄如毒龙探洞,重重撞在希布的胸甲上,令他踉跄后退。
第三招,不等希布站稳,关刀的刀锋已然带着致命的弧线停在了他的颈侧,冰冷的触感透过盔甲传来,只需再进一寸,便能枭首!
“拿下!”朱巴·汗厉声喝道,随即哈尔只直接带领一众帝君派白色疤痕战士五花大绑的希布。
然而,希布带领的叛变者们并未因为首领被捉而束手就擒,他们瞬间红了眼,眨眼间,爆弹枪的轰鸣取代了言语,能量武器的光芒划破空气。
眼见双方开始火拼,朱巴·汗快人一步,率先冲上台护住伊利娅,随即在将军团斯祖交给哈尔只保护后,他直接手持关刀向叛乱者大吼道:“看好了斯祖,朱巴·汗可不必哈尔只羸弱!!!仲夏惊雷随我冲锋,剿灭叛乱,证明吾等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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