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同仁堂中，李师傅看完检查单后，又给阎解成把了把脉，最后居然说：“这位同志，你这个病呢，我推荐你去轧钢厂职工医院找我徒弟陈大牛看，他在这方面比我在行。”
阎解成惊的差点跳了起来：“陈大牛是您徒弟？就是他说我有问题的！”
也许李润之长得仙风道骨，慈祥和蔼的样子，让阎解成放下了心神，跟对方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李师傅听完后，点了点头：“既然是大牛说的，那更没错了，我了解他，他从不在病情上撒谎。”
就这样阎解成出了同仁堂，可他还是不死心，又跑了三个中医看病，结果一个不如一个。
最后一家老中医看完直接说：“你这病挺简单的，我们这有野山参，黄精，当归等等上好药材制成的虎骨生精丸，一瓶吃完，包你满意。”
阎解成大喜，忙问道:“一瓶多少钱？”
老头摸着胡子:“一瓶只要，”他上下打量一下阎解成，“收你三十块钱吧。”
阎解成心想三十块就能治好病，还是挺划算啊。
他拿起一瓶药:“我现在身上没带钱，待会儿回家拿。顺便问一下，你这药里有虎骨吗？”
“没有，这只是名字而已。”
阎解成一听，生气道:“没有你叫什么虎骨生精丸，你这个骗子。”说完把药放下就走。
老头在后面叫道:“十块钱卖你怎样？”
“滚！！”
回到家，于莉正在晾衣服。看到他回来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解成，检查怎么样？”
阎解成低着头不说话。于莉看到见他这样，就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检查单，看到了检查结果，眼泪唰地下来了。
“医生怎么说的？”她拽住阎解成胳膊，“你说话啊！你哑巴了？”
阎解成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的把协和医院的医生话复述了一遍。
“原来真是这样...”于莉声音发抖，推开对方，“我白受两次罪！阎解成，你个混蛋！呜呜...”
阎解成蹲在地上抱头：“陈大牛他师父说大牛能治...不知道真假？”
“治？”于莉抹着眼泪，“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陈大牛对我说了，你这病他是能治，但一个月起码要花五十多块钱，还是半年起步？你能掏的起这个钱？”
阎解成震惊了:“不会吧？这么贵？他抢钱啊？”
“抢不抢钱我不知道，人家就这样说的，他说了你求他他就会为你治。”
于莉拿着报告单往屋里走，“解成，事情已经这样了，看不看病随你吧。”
“我...”
阎解成双眼看天，他认为老天爷很会捉弄人，命运的不公平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晚上，阎解成躺在于莉给他打好的地铺上，瞪着眼睡不着。他看了眼床上的于莉:“莉莉，你是不是很怨恨我？”
于莉也是睡不着，听到阎解成的问话，她有些委屈道:“开始的时候还是挺怨恨你的，现在我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阎解成想起于莉流产后苍白的脸，想起医生说孩子会体弱多病，最后想起陈大牛说的“一个月五十多块”。
他轻声道:“莉莉，我们离婚吧，我不能耽搁你。”
于莉唰的坐起身，冷笑道:“离婚？现在一离婚，大家都会知道是我不能生孩子，以后我这二婚女人受尽白眼，谁敢要我？”
她看着躺在地铺上的阎解成恶狠狠道:“阎解成，你在装什么好人？还不耽搁我？你是怕别人知道真相，对你指指点点吧？”
阎解成也是坐起身，赶忙解释:“莉莉，我真没有那样想！我就是感觉对不起你，不想让你跟我再受苦。”
于莉听到后，脸色变好，有心宽慰道:“治好了，咱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可这钱从哪来啊？”
“哎...咱爸会给吗？”
阎解成摇头:“不知道，不过以他的为人，我想是不会给的。”
“那我回娘家借点...”于莉咬着嘴唇。
“别，我明天找我爸谈谈。”阎解成打断了于莉话语，他虽然也爱贪小便宜，但是这事朝自己岳父借钱，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到时大家都知道他不能生，那他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天刚亮，他就蹲在他爸家门口。
阎埠贵拿着尿壶，一开门吓一跳，手上都溅了点尿液：“解成？要死啊！大清早的就来这一出！”他说完就开始甩手。
“爸...”阎解成嗓子有些发干，“能借我点钱吗？”
阎埠贵眼镜后的眼睛一眯：“多少？干什么用？”
“先借我五百...不，三百就好，我...治病...”
“多少？”阎埠贵声都变了，“你得了啥病要三百？”
阎解成脸色难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他怕邻居听见，拽着父亲进屋，也顾不上手上沾的尿骚味。
一进屋，他就把弟弟妹妹都轰了出去:“去外面守着，别让别人靠近，你们也不可以靠近！”
三大妈一脸懵：“干啥呀这是？”
阎解放还想反抗，被阎埠贵一瞪，只能乖乖的拿着洗漱用具就出去了。
屋里就剩三人时，阎埠贵坐在桌边：“说吧，到底啥病？”
三大妈疑惑:“解成生病了？”
阎解成没回答母亲问题，沙哑道:“我去医院查了，原来于莉一直保不住孩子都是我的问题...医生说我种子不行。”
“放屁！”阎埠贵一拍桌子，“你在这瞎咧咧啥？咱老阎家没这毛病！那于莉不是怀孕怀的好好的嘛！”
三大妈也道:“是啊，于莉生不出孩子，关你什么事？”
阎解成没办法，掏出协和医院的检查单：“医生都对我说了，以我现在的情况，就算怀上孩子也体弱多病...”
三大妈一把抢过单子，看了眼后，手直发抖：“那个医生有没有说怎么治？”
阎解成苦笑:“医生说了，叫我去看中医，同仁堂最好的中医推荐我去找陈大牛治，其它的中医都摇头，还有的是骗子。”
阎埠贵惊讶道:“这就是找我借钱的原因？陈大牛治病要多少钱？”
“半年最低三百多，可能还得治更久...”阎解成低着头，不敢看父母的眼睛。
阎埠贵听完直接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陈大牛那个骗子！什么庸医张嘴就要三百多，他怎么不去抢？”
“爸！你小点声。”阎解成压低声音。
阎埠贵气鼓鼓的坐下，摆手道:“告诉你，我可没钱给你。一个骗子的话你也信？”
阎解成急眼了：“爸，同仁堂李大夫是有名的中医，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管他真不真，我没钱！”
阎解成见他爸这说不通，就看向三大妈:“妈，你劝劝爸，让他帮帮我，我不想绝户啊，妈！”
三大妈被阎解成说的心里难受，她看向阎埠贵:“当家的，要不...”
阎埠贵摆手制止了三大妈继续说下去。
“解成啊，你爸我一个小学老师，一月工资就那么点，还要养一大家子，我哪有钱借给你。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家里有钱的！”阎解成猛然抬头，“爸，咱家以前卖笔墨纸砚的底子我知道的！”
“早花完了！”阎埠贵怒吼，“信不信随你！”他最怕别人知道自己以前是小业主身份了，这死儿子还敢提！
阎解成也吼道:“你就为了三百块，忍心看着你儿子绝户？”
三大妈也看着阎埠贵，希望对方借钱给儿子。
阎埠贵抬了抬眼睛:“我还有俩儿子，你绝户就绝户吧！”
“当家的，你怎么能这样说？”三大妈拉着阎埠贵手臂，急道。
阎解成眼睛红了：“阎老抠，你就是守财奴！为了三百块，眼睁睁的看着我绝户，以后抱着钱进棺材吧！”
啪！一记耳光抽得阎解成踉跄两步。
这时于莉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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