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教室后门被猛地推开。
林浩带着他惯有的那副嚣张姿态走了进来，但仔细观察，能发现他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自然和强撑的凶狠。
他手腕上似乎还有一圈淡淡的红痕——那是昨天陈刚留下的“纪念”。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路过莫天明桌旁时，脚步明显加快，眼神刻意避开，不敢与莫天明对视。
他那几个跟班更是噤若寒蝉，缩在座位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昨天校门口的惨败，莫天明那雷霆般的手段，彻底击垮了他们的气焰，至少暂时是如此。
教室里短暂的安静后，又响起了嗡嗡的读书声，但气氛明显不同了。
莫天明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嘲弄的“工地小王子”，他展现出的实力，让他在班级的“生态位”发生了微妙而剧烈的变化。
上午的课程平静度过。
物理课上，老师讲解一道复杂的力学综合题，不少同学听得眉头紧锁。
莫天明却听得津津有味，这些内容与他前世所学相互印证，理解起来毫无障碍。
他甚至能清晰地指出老师讲解中一个微小的、无关紧要的简化假设。
课间，物理老师特意走到他桌前，拿起他写得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看了半晌，眼中露出惊讶和赞许：
“莫天明，你的思路很清晰，考虑得很全面，甚至比标准答案更深入一步。休息这段时间没落下啊，很好！”
周围的同学，包括苏雨晴，都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如果说昨天的八极拳是“武”的震撼，那么今天在物理上的表现，则是“文”的惊艳。
这个沉默寡言、刚刚伤愈归来的同学，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环。
莫天明只是谦逊地笑了笑：“谢谢老师，在家自学了些。”
中午放学的时候，莫天明敲响了教师办公室门。
“叩叩叩！”
“请进。”办公室里传来温和的声音。
莫天明推开门，班主任正低头批改作业。
“李老师！”
他走到办公桌前，微微蹙眉按住太阳穴，语气带着刻意放缓的疲惫。
“我从早上开始就有点头疼，刚才物理课结束后更明显了，想请个假回家休息下。”
李悦心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透着关切：“怎么回事？是没休息好还是旧伤影响了？”
她知道莫天明之前因为意外一直请假，这才复课一天。不由得多了几分在意。
“不知道。”莫天明避开她的目光，指尖在额角轻轻揉着，“头一阵阵发沉，有些隐隐作痛，可能是用脑过度了。”
他刻意让声音低哑了些，配合着略显苍白的脸色——这是他刚刚来时特意用冷水敷过脸颊的效果。
李悦心放下红笔，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那你下午别上课了，回家好好休息！”
她不敢大意，之前怕莫天明课程落下太多，她跟莫母沟通希望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让莫天明尽快回来上课。
莫母曾表示医生说脑震荡不宜用脑过度，希望能多休息几天。这才上了一天的课就出问题。
李悦心也怕担责，她给莫天明写了个假条：“记得让家长给我回个电话。”
“谢谢李老师，”莫天明松了口气，接过假条时指尖微紧，“我妈最近纺织厂工作比较忙，晚点我让她给您打电话。”
……
出了办公室，他快步下楼，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脚步比来时快了数倍。刚才强装的疲惫一扫而空，眼底闪着兴奋的光。
刚走出校门不远，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一个身影忽然从旁边的小巷里闪了出来，拦在他面前。
不是林浩，也不是混混。
是苏雨晴。
她微微喘着气，脸颊有些泛红，似乎是一路小跑追过来的。她看着莫天明，眼神清澈而认真，没有了平日在教室里的那份刻意保持的距离感。
“莫天明！等一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有…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那个…陈老师，他教的八极拳…很厉害吗？我是说…真的能防身吗？
莫天明看着这个平时冷静自持的学习委员此刻流露出的些许期待，心中了然。
昨天校门口持刀的危险一幕，显然也刺激到了她。
“陈老师教的是真功夫。”莫天明肯定地回答，“八极拳刚猛暴烈，短打实用，练好了，防身自卫绝对没问题。”
苏雨晴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有些犹豫：“那…那陈老师…收女生吗？”显然昨天校门口莫天明与陈刚的对话，被这个学习委员听到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只见他掏出口袋的一张名片。“你可以去这个地址问问，昨天陈老师给的名片！”莫天明说道。
苏雨晴接过那张略显粗糙的名片，指尖能感受到纸张边缘的毛糙。
她低头凝视着上面简洁有力的印刷体：“震远武馆，城南东路145-1号”，下方是一个座机号码。
“城南东路…”她轻声重复着，似乎在脑海中定位那个地方，离学校不算近，但也并非遥不可及。
“嗯，”莫天明点点头，看着苏雨晴眼中那份认真混合着不确定的光芒，补充道，“陈老师人看着严肃，但很正派。他既然给我名片，说明是愿意收徒的。女生…应该没问题，功夫练好了，不分男女。”
他想起陈刚那刚猛无匹却又堂堂正正的气势，觉得苏雨晴这种骨子里有股韧劲的女生，或许真能练出点什么。
“震远武馆，城南东路145-1号”苏雨晴掏出手机记下地址，把名片还给莫天明。
“谢谢你！”苏雨晴道谢，这次声音坚定了许多。
莫天明能理解她的顾虑，一个品学兼优、家境优越的乖乖女突然想去学“打架”的拳法，这其中的心理障碍和可能面临的阻力，绝非他一句“能防身”就能轻易跨越的。
不过，她能追出来问，这份勇气本身就值得肯定。
“好，那我先走了。”莫天明没再多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他朝苏雨晴微一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哎，莫天明！”苏雨晴下意识又叫住他。
莫天明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苏雨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上红晕更深了些。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他搭在臂弯的校服，声音放低了些：“你…你不是头疼请假了吗？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她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刚才在办公室外，她隐约听到了请假的说辞！
而此刻眼前的少年，眼神清亮，步履稳健，哪有半分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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