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1月19日，周二清晨，昨晚已与林书记说不去接他。天刚蒙蒙亮，秦宇轩就提前赶到了办公室。
寒风裹着细碎的雪粒打在窗上，室内的暖气却让空气格外暖融。
他搓了搓手，快步走到桌前——上面摆着上周政企座谈会的问题清单，还有专项整改验收进度表。
秦宇轩坐下后，拿起笔逐一核对，在“未完成”的三项任务旁，精准标注了对接部门和跟进人。
刚理完头绪，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致远推门进来。
“来得挺早。”林致远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今天的协调会，重点敲死企业诉求落地时间，资金和用工这两块是核心。”
“明白。”秦宇轩递过整理好的清单，“各企业诉求已按类别分好，对应部门昨天都提前沟通过，让他们备好了落实方案。”
林致远翻看清单，指尖在“红星厂周转金”“东风厂技改对接”两项上停顿：“这两家是整改样板，进度要优先保障。”
“我跟张处和机械局都打过招呼了，今天会上让他们明确答复。”秦宇轩补充道。
九点整，协调会准时在小会议室召开。
秦宇轩走到主持位，目光扫过在场的部门负责人，声音沉稳：“今天会议主要推进企业诉求落地，先请财政厅张处汇报周转金审批进度。”
张处站起身：“目前审批已完成半数，红星厂、东风厂的材料齐全，明天就能出结果，其余企业周三前全部办结。”
秦宇轩立刻接话：“请张处会后把审批明细发我一份，我们秘书组会跟踪放款进度。”
随后，机械局、市场监管局依次汇报。
轮到机械局局长发言时，他拿出修改后的企业专属方案：“各厂的落实细则都已完善，下周一起，我们派专人上门督导。”
“有抵触情绪的企业，需要秘书组配合的，随时沟通。”秦宇轩适时补充，目光转向林致远，见他微微点头，便继续推进流程。
散会后，参会人员陆续离开，林致远留下秦宇轩。
“专项整改快收尾了，”林致远坐在沙发上，语气平和，“你牵头做一份总结报告，把成效、遗留问题和后续建议都写清楚，下周三给我。”
“好的，书记。”秦宇轩应声，“我会结合验收数据，把‘政策联动’‘精准帮扶’这两个亮点突出出来。”
林致远点头，又道：“基层蹲点调研的名单昨天定了，春节后2月22号后出发，你这段时间抽空做些准备，多查些当地的乡镇企业资料。”
秦宇轩心里一震，连忙道：“谢谢书记！我一定把整改总结和调研准备都做好，不耽误事。”
下午，秦宇轩带着秘书组的小王去东风机械厂回访。
厂区里，新的生产设备已经安装调试完毕，工人正有条不紊地操作。
刘奎闻讯赶来，脸上堆着笑：“秦秘书，多亏你帮忙，技改补贴上周就到账了，临时工合同也都签完了！”
秦宇轩走到设备旁，仔细看了看运转情况：“刘厂长，后续设备维护、用工管理有问题，随时跟我们联系，我们帮着对接相关部门。”
离开时，刘奎拎来一筐红彤彤的苹果，往秦宇轩手里塞：“自家果园种的，不值钱，你尝尝！”
秦宇轩连忙推回去：“刘厂长，按规定不能收群众的东西，您的心意我们领了。”
回到单位，秦宇轩刚坐下整理回访记录，办公电话响了，是李梅打来的。
“秦秘书，我侄女这周调去省医院上班了，就在省委西边那条街，周末有空见一面不？就吃顿饭。”
秦宇轩揉了揉眉心，语气歉意：“李主任，实在不好意思，下个月要去基层蹲点，最近得赶整改总结报告，还得查调研资料，真抽不开身。”
电话那头传来李梅的叹气声：“那行吧，等你从基层回来，可不能再推了。”
周三上午，财政厅的周转金审批明细送了过来。
秦宇轩逐一给企业打电话通知，当听到吴光明在电话里激动的声音：“秦秘书，太感谢了！有了这笔钱，年后就能扩大生产了！”时，心里涌起一阵踏实的暖意。
刚挂电话，林致远的办公室主任敲门进来：“秦秘书，林书记让你把基层调研的初步思路整理一下，明天上午给他。”
“好的，我今晚加班弄出来。”秦宇轩应道。
当晚，秦宇轩的宿舍亮着灯直到深夜。
电脑屏幕上，专项整改总结报告的初稿已经完成，整改前后的核心数据对比清晰：企业安全隐患整改率98.7%，应急周转金惠及12家小微企业，临时工规范签约率100%。
写完报告，他又打开笔记本，开始梳理基层调研思路，从调研重点、访谈对象到需要对接的乡镇部门，列了满满三页纸。
周四一早，秦宇轩把总结报告和调研思路一并送到林致远办公室。
林致远先翻看总结报告，边看边点头，翻到最后一页时，在“后续建议”旁画了个圈：“‘建立政企长效沟通机制’这个建议提得好，后续可以推动落实。”
接着看调研思路，他补充道：“当地有个红星乡，以纺织加工业为主，你多查些那里的企业经营数据，调研时重点看看他们的产销衔接问题。”
“记住了，书记，我今天就去图书馆查相关资料。”秦宇轩连忙记下。
中午去食堂吃饭，秦宇轩刚坐下，司机老周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秦秘书，听说你要去基层蹲点？”老周压低声音，“林书记特意跟办公厅打招呼，给你安排了条件相对好点的乡镇，还让我到时候帮你拉些生活用品过去。”
秦宇轩心里一暖，笑着道：“谢谢老周，也麻烦您帮我谢谢林书记。”
老周笑了：“林书记对你期望高，好好干，基层锻炼两年回来，肯定能挑更重的担子。”
周五下午，秦宇轩正在整理专项整改的归档材料，把验收报告、企业感谢信、政策文件按时间顺序装订好。
林致远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封面的笔记本，递给他：“这是我早年基层调研时记的，里面有些跟乡镇企业打交道的心得，你拿着参考。”
秦宇轩双手接过，指尖触到笔记本略显磨损的封面，翻开一看，里面字迹工整，记满了调研细节和思考。
“谢谢书记！”他声音有些激动。
林致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基层不比机关，情况复杂，多听、多记、多琢磨，少急于表态，有拿不准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夕阳透过窗户，给办公室镀上一层暖金色。
秦宇轩握着笔记本，看着林致远的身影，心里满是感激。
从三个月前刚当秘书时的手足无措，到如今能独当一面主持会议、推进整改，每一步成长都离不开林书记的悉心指导和信任。
他知道，即将到来的基层之行，是新的挑战，更是沉甸甸的托付。
唯有沉下心、俯下身，踏踏实实干出成效，才能不辜负这份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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