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夜活了无数个纪元，见过无数的信徒。
他们跪拜他，是因为恐惧。
他们赞美他，是因为想要获得力量。
他们信仰他，是因为已经疯了。
但李大壮不一样。
这个二百斤的胖子，抱着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眼中却闪着星星。那是一种孩子看到超级英雄时的眼神，纯粹、干净、不掺任何杂质。
\"你……\"南宫夜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混沌之神被一个醉鬼的真诚感动了？这剧本不对啊，导演呢？ (╯°□°）╯】
\"求求你了！\"李大壮更用力地抱紧，\"我知道我很废，我写小说扑街，我胆子小，我没出息……但我是真心的！\"
他抽噎着说：\"我从小就幻想着这个世界有魔法，有神仙，有超能力……现在我真的看到了！你就是我梦想中的存在！\"
\"哪怕只教我一个小法术也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不只有996和房贷……\"
南宫夜沉默了。
他低头看着这个抱着自己腿哭得稀里哗啦的胖子，看着他t恤上被汗水泡变形的动漫少女图案，看着他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了一丝……动容？
\"放开我！你这个满身酒气的、愚蠢的凡人！\"他最终还是恢复了常态，声音里充满嫌弃，\"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这条高定西裤！这裤子，比你的命都贵！\"
但他抬起准备踢人的脚，又鬼使神差地放下了。
\"好了好了，大壮！\"陆仁甲走上前，试图掰开李大壮的手，\"你喝多了！快放开！\"
\"不放！\"李大壮像个赖皮的孩子，\"除非神仙大哥答应收我为徒！\"
陆仁甲无奈地说：\"他不是神仙！他就是个……喜欢敷面膜的、普通的霸道总裁！\"
【敷面膜的霸道总裁，这人设崩得比柏林墙还彻底 (°_°)】
\"你不懂！\"李大壮激动地反驳，\"老陆你被他们骗了！这都是真的！余歌是神！南宫夜也是神！我们生活在一个有神的世界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为什么要否认呢？为什么要假装看不见呢？明明这么神奇的事情就在眼前！\"
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
\"这哥们喝了多少？\"
\"醉成这样还能说这么多话，酒量不错啊。\"
\"他说的神仙是谁？那个穿睡袍的？\"
\"可能是cosplay太入戏了。\"
余歌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觉得这一幕很有趣。一个凡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说出了真相，另一个凡人在清醒状态下否认真相，而真相本身——南宫夜——正在为一条被鼻涕弄脏的裤子纠结。
\"够了！\"陆仁甲终于失去耐心，\"对不起了，大壮！\"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拳头。
\"友情破颜拳！\"
\"啪！\"
这一拳不重，但位置很准，正好打在李大壮的脸颊上。
李大壮的眼睛立刻失去了焦点，身体软了下来，但手还死死抱着南宫夜的腿不放。
\"呃……\"他含糊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脑袋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但即使晕了，他的手臂还是像铁钳一样锁在南宫夜的腿上。
【这就是真爱啊，晕了都不撒手。南宫夜，你就从了吧 (╯▽╰)】
\"终于安静了。\"陆仁甲松了口气，然后开始掰李大壮的手指，\"来，帮个忙，把他弄开。\"
南宫夜站在那里，看着抱着自己腿、已经失去意识但还在流眼泪的李大壮，表情很复杂。
这个胖子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还在他耳边回响：
\"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不只有996和房贷……\"
他堂堂混沌之神，千面之君，无数信徒跪拜的对象，竟然被一个醉鬼的真诚打动了？
不，不可能。
他只是……觉得有趣。对，就是有趣。
\"算了。\"南宫夜淡淡地说，用混沌之力轻轻一震，李大壮的手臂自然松开了。
陆仁甲赶紧接住李大壮下坠的身体：\"哎哟，真沉！\"
他把李大壮拖到角落里，让他靠墙坐着：\"让他醒醒酒，一会儿就好了。\"
然后他转向南宫夜，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我朋友喝多了。你的裤子……\"
他看着那条被鼻涕眼泪弄得一塌糊涂的高定西裤：\"要不我赔你洗衣费？\"
南宫夜冷哼一声：\"不必。\"
他的目光扫过昏睡的李大壮，眼中闪过一丝什么——也许是兴趣，也许是别的什么。
\"这个人……\"他若有所思地说，\"倒是挺有意思的。\"
派对还在继续，但高潮已经过去了。
黑袍信徒们累得气喘吁吁，无面祭司的光滑脸上如果能出汗的话，现在肯定已经大汗淋漓。那些异界生物也都精疲力尽，有的直接瘫在地上装死。
音乐换成了舒缓的慢歌，灯光也不再那么刺眼。
李大壮靠在墙角，打着呼噜，偶尔还会说几句梦话：
\"神仙大哥……教我飞……\"
\"不要996……要魔法……\"
\"我真的看到了……都是真的……\"
【梦话都这么执着，这孩子是真的想要逃离现实啊。谁不是呢？ (t_t)】
陆仁甲看着睡得香甜的李大壮，无奈地摇头：\"这家伙，明天醒来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
余歌走过来，轻声说：\"不一定。有些东西，即使醉了也会记得。\"
她看向南宫夜：\"你会'关照'他的，对吗？\"
南宫夜冷笑：\"我为什么要关照一个醉鬼？\"
但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瞟向李大壮，看着这个把他当成救世主的胖子。
\"随你。\"余歌淡淡地说，拉着陆仁甲的手，\"我们该走了。\"
\"那大壮怎么办？\"陆仁甲担心地问。
\"会有人照顾他的。\"余歌意味深长地看了南宫夜一眼。
南宫夜装作没听见，但当陆仁甲和余歌走远后，他还是走到了李大壮身边。
他蹲下身，看着这个酣睡的胖子，看着他脸上还挂着的泪痕。
\"蠢货。\"他低声说，但语气里没有太多恶意。
他伸出手，混沌之力在指尖凝聚，然后轻轻点在李大壮的额头上。
一个微小的印记隐没进皮肤，看不见，摸不着，但会一直存在。
\"既然你这么想要魔法……\"南宫夜站起身，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那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奇迹'吧。\"
他转身离开，黑色的睡袍在身后飘动，虽然破破烂烂，但依然保持着最后的优雅。
李大壮还在睡，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混沌之神\"标记\"了。
从明天开始，他的生活将会变得……很有趣。
比如突然能听懂猫的语言，比如偶尔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时不时会有一些\"幸运\"的小意外。
这不是恩赐，也不是诅咒，只是南宫夜的一个小小恶作剧。
或者说，是对那份纯粹崇拜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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