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虽然如此，但天即将亮了，由于天亮之后。
要跟随敖泽前辈，做那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当然还是要尽量保持最好的状态了。
但他此时的神识消耗有些过大，陈明在服用恢复神识的丹药，运功炼化的同时；
又将跟随在紫曦身边的那缕副神识，收了回来了。
可是这个以前做惯了的动作，此次带来的反响却大为不同。
呈现在陈明识海中的，是副神识跟随在紫曦身边的全部过程。
虽然并非事无巨细尽皆完整呈现、全都一一保留；
但那些较为重要的片段，却几乎没有多少遗漏。
其中最珍贵的，莫过于紫曦指挥人偶布置阵法的场景；
她指尖流转的灵力轨迹、对阵眼节点的精准把控，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清晰可辨；
还有紫曦解说的各类阵法知识，从基础的阵纹构造到复杂的能量循环；
连带她因此而生的少许浅薄见解与体悟，都如同刻在神魂深处一般，历历在目。
今日当真是陈明的幸运之夜，一连串的收获让他几乎欣喜若狂，指尖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要知道，以往的副神识不过是被动接收信息的“镜子”；
而这次的副神识，却已然有了朦胧的独立自主意识，能够主动思考、筛选信息。
尽管这份意识还很稚嫩，如同刚学会蹒跚走路的孩童，却已是本质上的飞跃。
更难得的是，它竟能下意识地保留自己认为重要的内容；
这直接决定了陈明此刻观看的内容，是否存在重大遗漏；
省去了他从海量信息中，筛选关键内容的功夫。
这还是副神识吗？经过认真的考虑，陈明发现了它们之间的不同；
既往注入人偶的副神识，都是截取了现成存在的副神识的一部分；
而这次由于紫曦的要求，陈明临时在凝为一体的完整的神魂中，抽取了一丝丝气息。
这让它和以往的表现有了很大的变化，似乎不能再叫做副神识，而应该称之为副神魂了；
这种变化，难道是因为修炼了明心镇魂大法后。
再结合大衍练神诀，而使魂魄发生了某些变化导致的结果吗？
副神魂的表现，像极了一个初生的婴儿，不，更像是新生的器灵。
陈明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照此发展下去，这缕副神魂难道真的会变成一个完整的器灵？
若是如此，自己的神魂岂不是永远都无法圆满？这绝非他想要的结果。
看来日后必须时常将副神魂收回体内，与主神魂融合；
以此消弭可能产生的独立倾向，避免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
但转念一想，若是能通过这缕副神魂的引导，让傀儡自行孕育出真正的器灵呢？
这倒是个极有意思的事情，陈明不由得心头一动；
如果真的能够成功，那么照此办理，自己的神魂；
将能够成为小鱼妹妹赠送的剑丸，实质上的器灵；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不需要凑齐那些，几乎不可能凑够的珍贵材料；
就能通过自身灵力的温养，完全修复这支剑丸；
也能够使其中太古剑修的传承重现于世，自己或许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太古剑修。
如果是那样，自己的战力将变得极其强大；
或许以后应当着手探索一番，若真能成功，必然会有意料之外的重大收获；
至于最终会走到何种高度？陈明甩了甩头，不再去揣测；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实在没有时间再耽搁。
心念微动，副神魂便如归巢的飞鸟般，顺利融入主神魂之中。
整个过程如同水滴汇入水缸，圆融无碍，没有丝毫滞涩。
但他能清晰感觉到，这“缸水”确实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
仿佛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荡开的涟漪虽转瞬即逝，却已在深处留下了印记；
只是这点变化太过细微，若有若无，难以准确捕捉。
紫曦讲解的知识，连同经过副神魂初步体悟、消化后的收获；
如同涓涓细流般，迅速融入陈明本身已有的知识体系。
原本在阵法、空间法则等领域的薄弱之处，此刻竟被悄然填补了一些；
让他的整个知识网络变得更加丰满、立体。
他甚至能清晰回忆起，紫曦解说某段阵纹时，自己当时未能理解的疑惑；
此刻竟在副神魂的“记忆”中找到了对应的解答；
那种豁然开朗的畅快感，让他忍不住轻舒一口气。
虽然这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但其意义却非常重大；
陈明敏锐的意识到，这竟是一条更加高效的修炼道路！
诚然，今日的收获，还需要他日后下大力气去吸收、整理和完善；
但这已然比他此前毫无头绪地慢慢摸索，要高效太多。
何况，这是一条全新的途径，其中蕴含着太多值得探索的地方；
如何更好地运用副神魂辅助学习？如何平衡主副神魂的关系，避免独立倾向？
这些问题背后，隐藏着无穷的可能，尤其是对于建立适合自己的独特修炼体系，具有重大的意义。
这与单纯领悟功法、按图索骥地修炼截然不同。
有意识地创立最适合自己的修炼方式，无疑要高明得多。
一旦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完善修炼体系，不仅能让修炼效率无限趋近于完美；
更能深度契合天地规则，这一点极其重要；
直接决定着自己未来的成长上限，能达到何种境界。
与此相比，神魂中因缺陷感造成的效率降低和不适，简直不值一提。
陈明闭上双眼，仔细感悟着这一切，将新的收获更加充分地吸收转化。
他发现，此次收益最大的，竟是对空间法则的领悟。
尽管此刻的感悟，还只是一些模糊的印象和粗浅的萌芽，连雏形都算不上；
甚至无法用言语准确描述，但那份触及本源的悸动，却让他明白其意义有多么重大！
古往今来，极少有修士能在筑基期这个阶段，就有机会感悟时空法则的丝毫皮毛。
这并非是修士们不够努力，而是受制于认知的局限；
绝大多数人对世界的认识都流于表面，无法深入其内部运行的核心。
这也是世界规则本身所决定的：时空法则作为构成世界的基础法则；
同时也是最顶级的法则，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地作用在每个人身上，却从不显山露水。
它通过无数纷繁复杂的现象表现出来，有着千万种形态：
花开花落的时序，是时间的印记；
山川河流的方位，是空间的坐标；
甚至呼吸间的气流变化，都暗含着时空的微澜。
它无迹可寻，却又时刻出现在每个人面前；
从人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便如影随形；
久而久之，便让人熟视无睹，将其当作理所当然的“背景”。
及至随着人的成长，这种“理所当然”逐渐固化为根深蒂固的认知障碍。
即便有幸在典籍中看到关于时空法则的记载；
哪怕读过千百遍，那些文字依旧只是纸上的符号，与自己毫无关联。
就像一个从未见过大海的人，无论如何研读海的描述，也无法真正体会海浪拍岸的磅礴。
而陈明此刻的幸运，便在于在副神魂跟随紫曦的过程中；
无意间记录下了紫曦运用空间之力时的细微波动；
或许是她布置传送阵时，空间节点的瞬间折叠；
或许是她谈论空间稳定性时，语气中蕴含的法则韵律。
这些碎片般的信息，在主副神魂融合后，竟在他识海中拼凑出一道微弱的光；
让他得以透过现象，瞥见那隐藏在世界表象之下的、属于空间法则的神秘一角。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距离”的认知似乎发生了变化。
以往认为固定不变的空间尺度，此刻竟像是可以被拉伸、压缩的绸缎；
而紫曦驱使人偶在阵法中穿梭的轨迹，也不再是简单的位移；
更像是沿着某种无形的“脉络”，在空间中游走。
这让陈明想起了，自己在修炼烟遁时的体会和感悟；
使他的认识更为直观和深刻，这种感悟极其微妙，稍纵即逝；
陈明连忙集中全部精神，将其牢牢锁在识海深处，如同握住了一把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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