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哭成小花猫了。”
母亲腾出一只手,用袖口内侧那最柔软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擦去我脸上的泪痕,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
“梦见啥了?跟娘亲说说,说出来就不怕了。”
何雨柱边抽噎着,把脸更深地埋进她怀里,闷闷地摇头。
那些前世的绝望和冰冷的死亡气息,如何能说?
只是更紧地抱住她,一遍遍在心里无声地呐喊:阿娘,这一次,柱子说什么也要护住你!回想那咳血的帕子,那冰冷的炕……绝不能再有!
“柱子……怎么啦!!!”
一个低沉、带着浓重倦意的男声从门口传来。父亲何大清不知何时起来了。
高大的身影堵在门框里,几乎挡住了那点可怜的油灯光。他披着件灰扑扑的旧褂子,眉头习惯性地蹙着,显得有些严肃。他目光扫过紧紧抱着母亲和我,又落在阿妈苍白疲惫的脸上,眉头锁得更紧。
“孩子醒了闹腾,你也跟着不消停?”
他的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责备和一丝无可奈何,“赶紧哄他睡下吧,明儿一早我还得去上工。你也得顾着点自己身子。”他的视线在林若心的脸上停留片刻,那目光里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生活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麻木。
母亲对着父亲的方向,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浅笑:“没事儿。柱子就是魇着了,我哄哄就好。你快去睡吧,明天还得去上班。”
何大清没再说什么,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仿佛压着千斤重担。深知自己妻子生下女儿伤了身体,只希望能快点赚到钱去就医。他转身回屋,脚步声拖沓而沉重,消失在隔壁的黑暗里。
小小的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油灯灯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渐渐平复下来的抽噎。
母亲抱着我,轻轻摇晃着,嘴里哼起一支不成调的、极轻柔的摇篮曲儿。那旋律陌生又熟悉,带着一种古老与平静的安抚力量。
“小柱子……乖,……睡吧……娘亲在这陪着你。”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飘散的柳絮。
何雨柱在母亲怀里,眼皮渐渐沉重。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边缘时,耳畔捕捉到一声极力压抑的、短促而沉闷的咳嗽。声音很轻,轻得仿佛只是喉咙里一点小小的不适。
何雨柱的身体却猛地一僵,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瞬间绷紧如弦!
那声音……前世记忆里,这压抑的闷咳,就是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病,最初、最不引人注意的开端!
何雨柱倏地抬起头,心脏在小小的胸腔里擂鼓般狂跳,眼睛死死盯住母亲的脸。
昏黄的灯光下,母亲似乎并未察觉我的异样,她只是微微侧过头,用手背极其迅速地掩了一下口鼻,动作快得像一道幻影。随即,她若无其事地转回头,脸上依旧是那温柔疲惫的神情,轻轻拍着我的背:“快睡吧,柱子,阿娘守着你呢。”
那瞬间掩口的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我看见了!
前世无数次在噩梦里闪回的细节——就是这个动作!母亲每次咳得难受,又怕惊扰旁人时,就会这样飞快地掩住嘴!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母亲的病……它已经开始了!就在此刻,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夜里,那可怕的病魔,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间小屋,潜伏在阿娘虚弱的身躯里!
何雨柱的小拳头在薄被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却丝毫不能驱散那灭顶的恐惧。既然我(陈锋)和你何雨柱融为一体,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一定要救下母亲,不能再等了!绝不能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一只高度警惕的小兽,把自己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母亲身上。白天,她忙忙碌碌,在小小的灶台边转悠,给刚出生不久的雨水妹妹喂点米汤,收拾屋子,或是坐在门口借着天光缝补那些似乎永远也补不完的破旧衣物。我总是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脚边,或是坐在不远处的小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母亲的病和身体的营养跟不上,小雨水都长得很瘦弱。何雨柱看得都心疼不已。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稍显急促的呼吸,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咳咳……”又是一阵轻微的干咳,母娘正弯腰往炉膛里添一块碎煤。她的动作顿了一下,脊背微微弓起。
我的心猛地一揪,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我立刻放下手里捏着的一块小木片,蹭地站起来,几步跑到她身边,小手用力拽了拽她的衣角,仰着小脸,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惊慌:“阿娘?阿娘你咋了?是不是难受?”
母亲直起身,脸上带着点无奈又好笑的神情,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傻柱子,阿娘没事儿。
就是添煤灰呛了一下。看你这小眉头皱的,快松开。”她的笑容很温和,努力想安抚我的不安。
可我知道不是呛的!前世她就是这样,总说是灰呛的,是水喝急了……直到那晚,那撕心裂肺、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傍晚,何大清拖着沉重的步子回来了,带着一身汗味和疲惫。他闷头扒拉着碗里的杂粮饭,偶尔抬眼看看林若心。
林若心吃得很少,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灰败。
“咳咳咳……”
母亲刚放下碗,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就冲了出来。这次比之前都要急,都要密。她猛地侧过身,用手死死捂住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瘦弱的脊背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何雨柱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来了!就是这种咳法!前世那个要命的夜晚,也是这样开始的!
何大清抬起头,眉头拧成了疙瘩:“又咳了?天凉了我给你拿件厚点的棉衣给你穿上,平时自己多注意点。”他的语气带着些无奈,显然只当是寻常的换季不适。他扒拉完最后一口饭,碗一推,起身就往外走,“我出去抽袋烟,透透气。”
“嗯,晓得了。”
母亲勉强应了一声,声音被咳嗽撕扯得断断续续。她捂着嘴的手没有松开,指缝间似乎渗出一点异样的暗红!那颜色刺得我眼睛生疼!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勒得我无法呼吸!等不了了!等爹慢悠悠抽完烟回来,什么都晚了!那个夜晚,爹就是被母亲越来越可怕的声音惊醒,才慌慌张张冲出去找大夫的!可那时……
“爹!”一声变了调的、尖利得几乎不像孩童的哭喊从何雨柱喉咙里炸开。我像一颗出膛的小炮弹,猛地从凳子上跳下来,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用尽全身力气扑到何大清刚拉开一条缝的门板上。
“砰!”门板被我撞得一声闷响。
何雨柱不管不顾,两只小手死死抓住何大清粗糙的裤腿,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巨大的恐惧让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眼泪决堤般涌出:“爹!爹快进来!快!快进来!阿娘……阿娘她喘不过气了!她……她咳血了!爹!快去找大夫!阿娘好难受……!”
最后几个字,何雨柱几乎是嚎啕着嘶喊出来的,带着前世未能出口的绝望预警,带着今生所有积攒的恐惧和孤注一掷!
何大清被我撞得一个趔趄,正要发怒,却在听到儿子嘶喊的内容时,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僵住了!他猛地回头,目光越过儿子的头顶,直直射向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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