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的杀意笼罩下来，老神官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看着李然那毫无感情的眼神，又感受到蛇神令上那属于八岐大神的恐怖威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颤抖着举起扩音器，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哭腔嘶喊道：
“天……天皇……是……是罪人！”
“是昏君！”
“是……是挑起战争的刽子手！”
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开，扭曲而凄厉。
李然不满意地摇摇头。
“声音太小，感情不够充沛！”
“没吃饭吗？”
“重来！骂得更难听点！想想那些死在侵略战争里的冤魂！”
老神官被逼得几乎精神崩溃，再次开口，话语变得恶毒而绝望。
“仁欲你个老王八蛋，缩头乌龟，害人精！”
“你自己躲在皇宫里，让国民去送死！”
“你不得好死！”
“你断子绝孙！”
“你……你该下地狱！”
每骂一句，他脸上的皱纹就仿佛更深一分，信仰崩塌的痛苦让他老泪纵横。
李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嗯，这还差不多。光骂不行，还得有行动。”
他指着神社的本殿。
“现在，你，亲自去，把里面那些牌位给我拿出来，堆在一起。”
老神官已经麻木了，行尸走肉般地在李然的监”下，和几个同样面如死灰的神官，踉踉跄跄地进入本殿。
将那些被视为神圣的灵位一个个搬出来，在广场上堆成一堆。
“点火。”李然命令道。
老神官颤抖着拿起一个火把，看着那堆熟悉的牌位，手僵在半空。
“怎么？下不去手？看来还是不够恨那个天皇啊？”李然阴恻恻地说道。
老神官一咬牙，将火把扔进了牌位堆中。
干燥的木牌瞬间被点燃，火苗窜起，噼啪作响，浓烟滚滚。
在熊熊火光和浓烟中，老神官跪倒在地，失声痛哭，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李然看着那燃烧的火焰和黑烟，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有一丝沉重。
这火焰，烧的不仅是几块木头，更是一个时代的幽灵，是无数被掩盖的罪孽。
他仿佛能听到，跨越时空传来的、那些在战火中逝去的同胞的哀嚎与怒吼。
他做这一切，与其说是为了任务或好玩。
不如说是一种迟到的祭奠，一种对历史的粗暴但直接的回应。
“走吧，下一家。”李然面无表情地转身，对神宫寺凛说道。
神宫寺凛看着他的侧脸，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平日玩世不恭的肃穆。
她默默跟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李然成了京都最忙碌的拆迁办主任。
他去了旧天皇的御用物品展览馆，将那些所谓的御物砸得粉碎，一边砸一边点评。
“这破碗，那个老废物用过？”
他来到一处旧皇族的别邸，直接动用异能将其轰成废墟，美其名曰平整土地，消除安全隐患。
他还找到几处旧时代军国主义代表的雕像，要么融成铁水，要么砸成废铁。
每一次，都有试图阻拦的人。
有的是旧贵族，有的是怀旧的老兵后代，有的是所谓的文化保护者。
但李然永远只有一招——亮出蛇神令，逼对方辱骂天皇，并亲自参与破坏。
“骂不骂？不骂就是暗影同党，死！”
“砸不砸？不砸就是对大神不忠，死！”
在这简单粗暴却无比有效的威胁下，没有人能硬气到底。
于是，京都出现了荒诞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德高望重的老者，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他们曾经效忠的天皇。
衣着华丽的贵族，亲手砸烂祖传的、象征荣耀的器物。
负责守卫遗迹的士兵，被迫亲手点燃他们本该保护的建筑……
浓烟在京都多处升起，哭喊声、咒骂声、破坏声不绝于耳。
整个城市仿佛陷入了一场诡异的狂欢与集体癔症。
李然畅通无阻，所向披靡。
他就像是一个拿着终极流氓许可证的混世魔王。
将京都积攒了数十年的、甚至更久的历史沉疴和政治脓疮，用一种最极端、最不留情面的方式狠狠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很多人对他恨之入骨，却敢怒不敢言。
也有少数人，尤其是在末世中挣扎求存、对旧秩序早已失望的年轻人，在暗地里感到一种扭曲的快意。
神宫寺凛始终跟在李然身后，看着他将京都搅得天翻地覆。
她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个男人，不仅实力深不可测。
行事更是天马行空，肆无忌惮到了极点。
夕阳快要西下时，李然站在一片被他亲手点燃的、曾经是某个陆军大将府邸的废墟前。
火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看不出喜怒。
整座城市多处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气氛。
“差不多了。”李然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了一眼手中依旧散发着幽光的蛇神令。
这场疯狂的拆迁，既是对过去的一种清算，也是投给八岐大蛇的投名状。
更是一种试探，试探各方的底线，试探这座城市的承受能力。
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神宫寺凛，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眼神复杂难明。
“怎么？觉得我太疯了？”李然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
神宫寺凛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在做一件很久以前就该有人做的事情。”
李然微微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揽住她的腰肢。“
走吧，凛执事，……还有正事要办呢。”
正式入驻巫女宫殿，觐见雪代千鹤，那才是他此行的核心目标。
神宫寺凛脸一红，轻轻挣脱他的手臂，但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两人在无数道或憎恨、或恐惧、或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并肩离去。
身后，是依旧在燃烧的废墟和弥漫全城的烟尘。
京都的旧日符号，在这一天，被李然用最粗暴的方式，砸了个稀巴烂。
下午四点整，李然准时出现在了神居之地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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