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里还裹着昨夜蚀魂纹的阴冷气息,废弃院舍的木门被风推得吱呀作响,墙角那道刚清除的黑纹痕迹泛着淡灰,像没擦干净的阴翳。凌尘靠在墙根,指尖还残留着昨夜解析黑纹时的灼感——那缕从先天印记中剥离的黑丝,分明带着黑风帮骷髅纹的气息,而昨夜盯梢的斗笠人,此刻不知还藏在哪个阴影里。他刚将精神力稳定在70点,识海深处的春秋铭典便轻轻颤动,似在预警周遭的异常。
院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不是旁系子弟的轻捷,也不是黑风帮探子的阴悄,而是带着铭师级修士特有的威压。凌尘抬头,只见深青色长袍的身影穿过晨雾,凌长老的铜制铭文笔悬在腰间,笔杆上的一阶聚灵符文泛着淡青光,靠近笔尖的裂痕在晨光下格外显眼——那是早年与黑风帮交手时留下的痕迹,按凌家规矩,唯有铭师初期及以上,才能使用这种能提升10%铭文绘制成功率的法器。
“精神力很稳定。”凌长老踏入院门,目光扫过墙上残留的黑纹印记,最终落在凌尘周身。他指尖凝聚一丝精神力探去,那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感知掠过凌尘,却没引发丝毫紊乱。凌长老眼中闪过惊讶:“按《凌家境界录》,铭徒中期精神力外放该有三尺范围,你这光晕不仅够了,还无半分杂色,比不少嫡系子弟都稳。”
凌尘拱手,没提春秋铭典的存在——林伯早说过怀璧其罪,尤其柳氏还在暗中盯着。他刚要开口,墙角阴影里突然传来细微的吸气声,两道身影僵在那里,手按在腰间的卷轴上,卷轴边缘隐约露着黑风帮的骷髅纹。凌长老脚步顿了顿,铜制铭文笔在指尖轻顿,无形气场瞬间扩散,那两人便像被扼住喉咙,再不敢动。
“出来。”凌长老声音不高,却穿透晨雾。那两人低着头走出,攥着卷轴的指节发白,不敢看长老。“柳氏让你们来做什么?”凌长老追问,指尖精神力落在卷轴上,黑纹的腐蚀气息立刻散逸出来,与凌尘印记里的黑纹如出一辙。
“主母说……说凌尘偷学禁术,让我们在他精神力紊乱时……拿卷轴作证。”其中一人嗫嚅着,声音发颤。凌长老接过卷轴展开,黑风帮的制式纹路清晰可见,他脸色沉了下去:“柳氏怎会有黑风帮的卷轴?”
凌尘适时掏出母亲遗留的铭文残片,残片上的春秋纹在晨光下泛着微光,刚贴近卷轴,黑纹便像遇了克星般蜷缩。“上月我精神力紊乱加重,直到铭典解析才发现,院舍墙角的黑纹正往屋内渗,林伯能作证。”他话音刚落,人群后的林伯便上前一步:“老奴确实见过,那黑纹刮掉又长,似有灵性。”
凌长老的铜制铭文笔突然发烫,笔身符文亮起,与残片产生共鸣。他刚要再问,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喊:“长老!黑风帮的人在西山青纹石矿脉闹事,要抢矿!”
凌长老脸色一变,将残片还给凌尘:“你在院舍待着,勿要外出。我去矿脉看看。”他转身就走,笔杆上的裂痕在奔走中愈发明显,似在暗示矿脉的危机与黑风帮脱不了干系。
凌尘握着残片,目送长老离去。刚转身回屋,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墙角——一道极淡的黑纹正贴着地面往屋内蔓延,手法与柳氏常用的蚀魂纹一致,却比之前更细、更隐蔽。他指尖凝聚精神力探去,黑纹竟顺着石缝往识海方向钻,显然是柳氏没放弃,即便有长老维护,仍在暗中布下杀招。
他握紧残片,识海的春秋铭典开始旋转,淡金色光晕包裹住那道黑纹。此刻他忽然明白,长老此行去矿脉,或许不只是应对闹事,更是在探查黑风帮与柳氏勾结的证据。而自己要做的,便是尽快修复先天印记,唯有变强,才能在这场裹挟着黑纹与阴谋的漩涡里,护住自己,查清母亲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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