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天龙他们一走,木刻楞里顿时显得空落了不少。外面的雪时下时停,没个消停时候,真应了那句老话——腊七腊八,冻掉下巴。这光景,除了窝在炕头“猫冬”,真没别的营生。
王清阳依旧昏迷,但情况似乎在起变化。
灰百龄留下的“安神固元散”像是给滚开的锅里加了瓢凉水,暂时压住了沸腾,但他体内那几股子力量的“炖煮”却没停。昏迷中的王清阳,意识被迫沉入了一片更加清晰的“内景”之中。
这里不再是纯粹的混乱战场,反而有点像老林子里的沼泽地,危险,却有了模糊的“地形”。代表他自我意识的那点淡金色灵光,比之前壮大了些许,像个小火苗,在一小片相对“平静”的区域摇曳。这片区域,被一层混合了月华清辉和赤金狐火残焰的光晕笼罩着,那是白瑾舍命护持和他自身意志的体现。
外围,是大片翻滚不休的黑暗与灰败气流,那是镜魔印记和血神子残存咒力的地盘,它们像是有生命的雾气,不断试图侵蚀那小小的光明区域。但此刻,这些黑暗雾气被一层淡蓝色的寒气(寒玉苔残留效果)迟缓着,冲击的速度慢了不少。
最奇特的,是在这光暗交界处,诞生了一缕缕色彩混沌、却带着某种奇异生机的气流——正是那初步融合的“四象混元力”。它们像是一条条不安分的小蛇,时而帮着光明区域抵挡黑暗侵蚀,时而又会不受控制地窜入黑暗,撕扯吞噬一小片雾气回来,融入自身,壮大那么一丝丝。
王清阳的自我意识(小火苗)就在这内景中,努力地尝试着去“指挥”那些混沌气流。这过程,比他小时候在长春胡同里学骑二八大杠(自行车)还难,十次里有九次指挥不动,偶尔成功一次,引导着一条混沌气流撞散一小片黑暗,就能让他这“小火苗”振奋地亮上一分。
他像是在一片雷区里学走路,小心翼翼,却又不得不往前走。因为他能感觉到,眉心深处那镜魔印记的本源,如同沉睡的凶兽,并未真正发力,只是在被动地释放着力量。一旦它彻底苏醒,或者外部的平衡被打破,他这点刚刚攒起来的“家当”,瞬间就得玩完。
……
外头,林雪的日子也不轻松。照顾两个昏迷的人,喂水喂药、擦洗翻身,还得帮着崔爷和巴图准备一日三餐,拾掇屋子。一个城里姑娘,硬是把这山里的苦日子扛了下来。
她发现,自己指尖那股莫名的暖流,似乎越来越听话了。每当她静下心来,专注地给王清阳擦拭手臂或者整理被褥时,那暖流就会自然而然地流出,渗入王清阳的皮肤。而王清阳体内那几种力量带来的冰冷、灼热或者撕裂般的波动,在她的暖流掠过时,总会平和那么一点点。
有一次,她试着将手指轻轻搭在白瑾冰凉透明的额头上。那股暖流再次出现,缓缓渡入。白瑾虽然没有任何反应,但林雪却隐约感觉到,白瑾魂体深处那近乎熄灭的本源狐火,似乎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像是干涸大地迎来了一滴微不足道的雨露。
这发现让林雪既惊讶又忐忑。她不知道自己这算怎么回事,也不敢跟崔爷说,怕给大伙添乱,也怕这莫名其妙的能力有啥不好的后果。
这天晚上,风雪又大了起来,刮得木刻楞呜呜作响,跟鬼哭似的。林雪坐在炕沿的小马扎上,就着炕桌那盏昏暗的油灯,正一勺一勺地给王清阳喂熬好的米汤。米汤里掺了捣碎的安神药粉。
许是外面风雪声太吵,也许是体内力量又在冲突,王清阳忽然不安地扭动起来,牙关紧咬,米汤根本喂不进去,顺着他嘴角往下流。
林雪急了,放下碗,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捧住王清阳的脸颊,拇指抚过他紧蹙的眉心,试图让他平静下来。她的指尖,自然而然地散发出那股温和的暖流。
说来也怪,王清阳躁动的身体渐渐平息下来,紧咬的牙关也松开了些。他无意识地侧过头,脸颊蹭了蹭林雪温热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依赖意味的咕哝,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了依靠。
林雪的手僵在那里,脸颊有些发烫。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少年苍白的脸似乎多了点血色,眉眼也舒展了些。她看着看着,心里那点忐忑忽然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想要守护什么的决心。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能力,但只要对清阳、对白姐姐有帮助,她就用!
坐在炕梢闭目养神的崔爷,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目光扫过炕沿边那两个年轻人,又看了看旁边魂体依旧脆弱却似乎多了丝难以言喻“生机”的白瑾,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了眼,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长白山的老林子,风雪依旧。但这小小的木刻楞里,一种微妙的变化,正在无声无息地发生,如同冻土下悄然萌发的种子,等待着破冰而出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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