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森呆立在柜台前，墙上的血迹正缓缓向下流淌，在地板上聚成一滩暗红。李默却已在柜台后找到了钥匙，随手抛给父亲一串。
“爸，301房。”李默语气轻松，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今晚你先歇着，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取东西。”
李森接过钥匙，手指微微发颤。他盯着儿子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你怎么能随便杀人？”
李默转过身，眼中金光流转，显得有些不耐烦：“他对你不敬，该死。轩辕爷爷说了，弱者对强者不敬，就是自寻死路。”
“可这是一条人命啊！”李森声音提高了几分，“就因为他态度不好？”
“爸，你这是怎么了？”李默皱眉，“一只蝼蚁而已，犯得着你替他说话。”
“那不一样！”李森打断他，“我从未滥杀无辜！你再这样下去，会迷失自我的！”
李默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爸，你没有滥杀无辜？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我能感觉到一个金丹修士的力量，动一动就是排山倒海，雷霆万钧，一不小心就要死掉不少蝼蚁，这怎么算是滥杀无辜呢?轩辕爷爷说了，这世界弱肉强食，不需要为那些蝼蚁而有妇人之仁。”
“可他不是蝼蚁！”李森几乎是在吼叫，“他也是个人！”
李默眼中的金光骤然炽盛，周身气息变得凌厉：“爸，你这是在质疑我吗？还是质疑轩辕爷爷的教导？”
李森感到一股威压扑面而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强撑着说道：“我不是质疑你，是担心你！那个老东西肯定不安好心，为什么总是怂恿你做这些极端的事情？”
“不准你诋毁轩辕爷爷！”李默突然暴怒，手臂一挥，一道金光迸发而出。
轰隆！
整面墙壁应声崩塌，碎石四溅。李森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旅馆外的沙滩上。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只见原本的旅馆已经化为一片废墟，李默悬浮在半空中，周身金光耀眼，宛如神只。看起来可比李森作为金丹修士时强多了。
“爸，你太让我失望了。”李默的声音冰冷而遥远，“我以为你会理解我，支持我。现在看来，你和那些庸人没什么区别。”
李森用独臂撑起身子站起来，沙子从他的衣服上簌簌落下：“孩子，醒醒吧！那个轩辕在利用你！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听他的。”
李默面露不屑，显然根本不认同李森的说法。
李森继续喊道：“他真的是在利用你，你听我的吧，我是你爸爸，怎么可能会害你？”
“闭嘴！”李默怒吼，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轩辕爷爷是我的恩师，没有他，我现在还在你的神庭里苟延残喘，是他救了我，而你都做了什么？”
李森心中一痛：“我已经想尽办法了，我想为你克隆一副身体，可是一直都没有成功。”
李默冷笑：“一个金丹修士做那么点事，有那么难吗？我觉得现在这副身体就很好，轩辕爷爷说这副肉身的资质很高，难道你就没有想用这样的办法让我活过来吗？”
李森突然明白了轩辕的算计。他的出现并不是因为自己在梦境中打开了神庭的屏障，而是他遇到了合适的人选，然后再骗自己传功。然而这些已经不太重要，重要的是，父子俩都成了他的工具。
“李默，听爸最后一次。”李森几乎是在乞求，“那个轩辕绝非善类，他是在利用你的身份和力量达成自己的目的！”
李默悬浮在空中，俯视着父亲，眼神逐渐冰冷：“我以为你会不同...结果你还是把我当孩子看待。那不是他的目的，而是我们的共同目标。既然你不愿支持我，我也不需要你的认可了。”
他周身金光大盛：“我这就去找高士达，我会证明我是对的！你会明白，轩辕爷爷才是真正为我，为这个世界着想的人！”
“不要！”李森惊呼，“高士达阴险狡诈，你斗不过他的！”
李默狂笑一声：“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爸，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反思吧。等我成功了，你自然会明白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说罢，李默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转眼间就消失在天际。
李森徒劳地向前跑了几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远去。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无法追赶。
“混蛋！”李森一拳砸在沙地上，激起一片飞沙。海涛声阵阵传来，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不管了！他自己选的路，自己承担后果！”李森赌气地想道，“我已经尽力了，是他不听劝！”
但很快，作为父亲的本能就战胜了赌气的念头。他知道李默正走向一条不归路，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轩辕，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生死。
“必须阻止他。”李森喃喃自语，站起身望向茫茫大海，“可是怎么回去？”
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袖管，长叹一声。没有李默的帮助，他连离开这个这里都困难重重。更何况要赶在李默酿成大祸前阻止他。
李森站在沙滩上，望着儿子消失的方向，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海风带着咸腥气息拂过他的脸颊，远处的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海岸。
“必须阻止他。”李森喃喃自语。他检查了自己的处境：身无分文，只有一把旅馆钥匙。摸了摸空荡的袖管，他长叹一声。
沿着海岸线走了半小时，李森找到一条偏僻公路。他躲在树丛中等待，终于看到一辆老旧的皮卡车驶来。当车减速通过坑洼路面时，李森迅速冲出，拉开车门，一记手刀击晕司机。
“对不住了。”李森低声说，将司机安置在路旁树荫下，从他钱包里取了些现金。
李森发动汽车，朝机场方向驶去。抵达后，他将车停在远处停车场，观察着起降的航班。没有护照和签证，他根本无法正常登机。
“扒飞机。”李森下定决心。他锁定了一架即将飞往R国的货机，利用夜色掩护溜进货舱。
经过漫长飞行，飞机在R国降落。李森趁货物卸载时的混乱溜出机场。
他靠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人，心中不由升起一丝侥幸：大洋中的那场爆炸，似乎并未在人们生活中掀起太大波澜。冉义与玛丽在R国经营那么久，根基深厚，高士达想必还未完全掌控这里的仿真人网络。或许，他还能在这里找到昔日盟友，寻求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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