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阳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在红星公园的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何雨柱和林婉并肩走着，身旁是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许大茂。
“我说柱子，林工，我这身……还行吧？”许大茂第N次低头整理他那件崭新的、熨烫得笔挺的蓝色工装，又摸了摸刚理过的、还带着发胶硬度的头发。
“挺好，挺精神。”何雨柱忍着笑，拍了拍他肩膀，“就是别太紧张，自然点。”
林婉也微笑着点头：“大茂同志，放松些。我表妹陈静人很随和，就是话不多，喜欢安静。”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要去打仗：“明白，明白，少说多听，保持微笑。”
约定的地点是公园湖边的一个小茶座。
他们到的时候，陈静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薄毛衣，安安静静地翻着一本带来的书，阳光洒在她侧脸上，显得文静而秀气。
许大茂的脚步顿了一下，眼神有些发直，被何雨柱轻轻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
“陈静，等久了吧？”林婉走上前，笑着打招呼。
陈静抬起头，看到他们，合上书，站起身，露出一个浅浅的、略带腼腆的笑容：“表姐，何工。没有，我也刚到。”她的声音轻柔，像湖面的微风。
林婉给双方做了介绍。
“陈静，这是许大茂，我们厂的钳工，也是雨柱的好兄弟。”
“大茂，这是我表妹陈静，在区图书馆工作。”
许大茂赶紧上前一步，伸出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陈静同志，你好！我是许大茂！”动作幅度稍微大了点，差点带倒旁边的椅子。
陈静微微一愣，随即也伸出手，轻轻一握便松开：“你好，许大茂同志。”她的目光在许大茂过于用力的表情和新工装上短暂停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四人落座，点了茶和几样点心。
起初的气氛，略微有些凝滞。
何雨柱和林婉努力找着话题，从天气聊到公园景致，再聊到厂里和图书馆的趣事。
许大茂坐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听得极其“认真”，不时点头附和，但很少主动开口，与他平日里的活宝形象判若两人。
陈静话不多，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回答一两个问题，声音始终轻柔。
何雨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许大茂，平时贫嘴滑舌，关键时刻倒成了闷葫芦！他悄悄在桌下踢了许大茂一脚。
许大茂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僵局：“那个……陈静同志，你在图书馆工作，平时……一定看了很多书吧？”
陈静点点头：“嗯，工作需要，会看一些。”
“都……都喜欢看什么书啊？”许大茂努力寻找话题。
“文学类的多一些，也看些历史。”陈静回答简洁。
“哦！文学好！历史也好！”许大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个……《红楼梦》！对对对，《红楼梦》写得好！林黛玉……贾宝玉……”他绞尽脑汁想挤出点评价，却发现自己除了名字，几乎一无所知，憋得脸有点红。
陈静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嘴角微微弯了一下，轻声说：“许同志也喜欢《红楼梦》？”
“喜欢！当然喜欢！”许大茂赶紧点头，心里却虚得很。
何雨柱实在看不下去了，插话道：“大茂，你就别附庸风雅了。陈静，你别介意，他平时在车间里跟工友们闹惯了，这会儿是紧张了。”
林婉也笑着打圆场：“是啊，静儿，大茂这人实在，热心肠，就是有时候说话直来直去。”
被何雨柱这么一戳破，许大茂反而放松了些，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何工说得对。我一个大老粗，看书少，让陈静同志见笑了。不过我们车间技术比武，我可是拿过名次的！”他试图找回一点自信。
陈静看着他憨直的样子，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没关系。工作不分高低，能把技术做好，也很了不起。”
这句话仿佛给了许大茂莫大的鼓励，他话匣子终于打开了一点：“对对对！我们钳工讲究的就是个手艺！比如修那台老式龙门刨床的导轨，那精度，差一丝都不行！还有……”
他开始讲起车间里的趣事和技术难题，虽然用词不那么“文雅”，但绘声绘色，带着工人特有的质朴和热情。
陈静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她平时接触的多是书本和安静的环境，许大茂描述的车间生活，对她来说是一个陌生而鲜活的世界。
何雨柱和林婉对视一眼，悄悄松了口气。气氛总算活络了一些。
茶喝得差不多了，何雨柱提议去湖边走走。
秋日的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面，很是惬意。
许大茂和陈静并肩走在后面，距离不远不近。
许大茂不再像开始时那么紧绷，指着一处水榭介绍公园的历史，虽然讲得有些颠三倒四，但胜在真诚。
陈静偶尔回应一两句，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走到一处拱桥，许大茂看到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眼睛一亮，跑过去买了两串，递了一串给陈静：“陈静同志，尝尝？这家糖葫芦挺有名的！”
陈静看着那红艳艳的糖葫芦，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轻声道谢。
许大茂自己咬了一大口，糖壳脆甜，山楂酸软，他满足地眯起眼，完全忘了“形象管理”。
陈静小口吃着，看着许大茂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这一笑，让许大茂愣了一下，随即也傻呵呵地笑了，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
夕阳西下，该回去了。
在公园门口道别时，许大茂鼓起勇气对陈静说：“陈静同志，今天……挺高兴的。以后……有机会还能一起出来走走吗？”
陈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表姐和何工，微微点了点头：“嗯。”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嗯”，却让许大茂喜出望外。
回去的路上，许大茂兴奋地搂着何雨柱的肩膀：“柱子！有戏！我觉得有戏！陈静同志没嫌弃我！”
何雨柱笑着推开他：“这才哪到哪？第一次见面而已。人家姑娘文静，你得有耐心，别毛毛躁躁的。”
“知道知道！我一定稳重点！”许大茂满口答应，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林婉在一旁轻声对何雨柱说：“我看静儿对大茂印象不坏。他虽然闹腾，但人实在，没什么坏心眼。”
何雨柱点点头：“但愿这次大茂能靠谱点。”
他看着身边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兄弟，心里默默祝愿。
这红线是牵上了，但后面的路还长。性格迥异的两个人，能否真正走到一起，还需要时间和缘分。
不过，至少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秋日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却也吹拂着希望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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