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阳一行人离开峡谷,向北疾驰数万里,寻了一处僻静的山谷落下。他布下简易的隐匿阵法,隔绝内外气息。月清仙子三人伤势不轻,各自服下丹药调息。柳风、石猛、冷凝则负责警戒。
陆青阳盘坐一块青石上,手中把玩着那枚得自锁龙古井的冥龙珠。龙珠内精纯的冥土本源与死寂道则,对他脚踝处那缕不祥黑气有着强烈的吸引,但也使得黑气更加活跃,压制起来颇费心神。他尝试引动一丝冥龙本源,以混沌气包裹炼化,却发现两种力量属性相冲,极难融合,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剧烈冲突,反而加剧黑气躁动。
“看来这冥龙珠是柄双刃剑,用之不当,反伤己身。”陆青阳暂时放弃强行炼化,将龙珠收起。当务之急,是化解黑气隐患,并找到救治林青璇之法。
他目光转向正在调息的月清仙子。待其气息稍稳,便开口问道:“月清姑娘,关于《碧落仙章》和月华阁覆灭之事,你知道多少?尽可道来。”
月清仙子恭敬起身,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回前辈,据阁中残留古籍记载,《碧落仙章》并非北斗本土传承,据说是上古年间,月华阁祖师在一次星空游历中,于一处濒临崩灭的古老秘境所得。那秘境疑似与传说中的‘仙域’有关,残章上记载的碧落仙力,空灵纯净,有净化万物、滋养神魂之神效,甚至……传闻修炼到高深境界,可触及‘彼岸’之秘。”
“仙域?彼岸?”陆青阳眼神微凝,这与棺中仙影所言隐隐对应。
“是的。”月清仙子继续道,“祖师得此残章,如获至宝,但因残章不全,且修炼条件极为苛刻,始终无法窥其全貌,最终依据其意境,创出了更适合常人参悟的《月华宝鉴》。月华阁也因此逐渐兴盛。然而,怀璧其罪,大约百年前,一伙神秘强者突袭月华阁,他们功法诡异,擅长驱使幽冥死气,自称来自‘幽冥殿’。”
提到幽冥殿,月清仙子眼中闪过痛恨与恐惧:“他们实力极强,更有内应配合,护山大阵被从内部破坏……师尊他老人家为护我等突围,催动秘法,与来袭强敌同归于尽……临死前,他将记载《碧落仙章》核心经义的一块玉简……交予我,嘱我毁去,绝不可落入歹人之手……”她声音哽咽,取出半截焦黑的玉简碎片,其上符文已模糊不清。
陆青阳接过玉简碎片,神识探入,只能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碧落气韵,内容已无法辨认,不禁暗叹可惜。
“幽冥殿……可知其底细?与阴冥宗有何关联?”
月清仙子摇头:“幽冥殿行事极为隐秘,晚辈所知有限。只知他们似乎在寻找与‘碧落’、‘黄泉’相关的一切事物。阴冥宗……或许是其下属势力,或是合作关系。天机阁此次出手,恐怕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或许是想抢夺残卷,向幽冥殿邀功。”
陆青阳沉吟片刻,将玉简碎片还给她,又问道:“你可知‘碧落印’为何物?”
月清仙子茫然摇头:“碧落印?晚辈从未听闻。或许……与完整的《碧落仙章》有关?”
线索似乎又断了。陆青阳并不气馁,至少确定了“碧落”之力确实存在,且与仙域、彼岸有关。而幽冥殿这个敌人,也浮出了水面。
“你可知北域‘悬空山’在何处?”陆青阳问出最终目的地。
“悬空山?”月清仙子与两位师兄对视一眼,皆露出讶色,“前辈要去悬空山?那地方……很是诡异。”
“哦?如何诡异法?”
另一位名叫赵琰的男弟子接口道:“悬空山位于北域极北的‘陨神冰原’之上,整座山脉终年悬浮于万丈高空,被极光与混沌雾气笼罩,神秘莫测。传闻那是上古一位惊才绝艳的女修‘碧落仙子’的悟道之地,但也有人说那是一处不祥绝地,踏入者从未生还。山中时空紊乱,禁制重重,更有强大的古老生物盘踞。近年来,悬空山外围的极光时有异动,吸引了不少强者前去探查,但皆无功而返,甚至陨落其中。”
碧落仙子?陆青阳心中一动,莫非与林青璇的碧落仙力有关?他越发觉得必须去一趟悬空山。
“无妨,我自有分寸。你们可愿同往?”
月清仙子三人毫不犹豫:“愿追随前辈!”悬空山虽险,但或许隐藏着师门传承的真相,有这位深不可测的前辈带领,无疑安全许多。
休整一日后,众人再次启程,朝着北域极北的陨神冰原方向进发。
越往北,气候越发寒冷,天地间弥漫着一种荒凉寂寥的气息。大地逐渐被冰雪覆盖,强大的冰系妖兽出没频繁。沿途遇到的修士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气息强横,目的似乎都是悬空山。显然,悬空山的异动,已经引起了北域乃至更远区域强者的注意。
这一日,众人正飞行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冰川上空,下方突然传来剧烈的打斗声和兽吼声。只见一支约有二三十人的修士队伍,正被一群通体冰蓝、形如巨狼、额生独角的“冰魄魔狼”围攻。这些魔狼单体实力相当于四极秘境,但数量众多,足有上百头,更可怕的是,它们能引动天地间的极寒之力,喷吐冰封神魂的寒气,极为难缠。
那支修士队伍显然不敌,伤亡惨重,防线即将崩溃。
陆青阳本不欲多管闲事,但目光扫过那支队伍时,却微微一顿。队伍中,他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在流火城与他争夺玉璧、后又被他间接所救的那名东荒白衣剑修!此刻他依旧白衣染血,剑光凌厉,独自抵挡着数头最强大的魔狼进攻,护着身后几名伤员,但已是强弩之末。
“倒是巧了。”陆青阳轻笑一声,对柳风等人道,“你们在此等候。”说罢,身形一晃,已出现在战场上空。
他并未直接出手攻击魔狼,而是悬浮在半空,双手结出一个玄奥的法印。体内混沌气涌动,引动周围天地间的冰寒法则。只见他掌心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一股无形的寒意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这寒意并非毁灭,而是……同化与掌控!
“冰封……千里。”
他轻声低语,法印按下。
霎时间,以他脚下为中心,下方的冰川、空气中的水分、乃至那些魔狼喷吐的寒气,仿佛受到了至高无上的指令,瞬间凝固!上百头凶猛异常的冰魄魔狼,动作瞬间僵住,体表凝结出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冰层,化作了一具具栩栩如生的冰雕!连它们那足以冰封神魂的吐息,也被冻结在了空中!
整个战场,瞬间从极度的混乱喧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寒风呼啸的声音。
那支幸存的修士队伍,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神迹般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挥手间,冰封上百凶兽?这是何等神通?
白衣剑修也收剑而立,抬头望向空中的陆青阳,眼神复杂,有感激,有震撼,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斗志。他拱手道:“多谢道友再次相助。”
陆青阳落在他面前,摆了摆手:“顺手而已。你我也算有缘,如何称呼?”
“在下,叶凌霄。”白衣剑修正色道。
“陆青阳。”陆青阳报上名字,看了一眼他身后伤亡惨重的队伍,“你们也是去悬空山?”
叶凌霄点头,神色凝重:“悬空山异动,疑似有上古秘境或将开启,各方势力云集。我受师门之命,前来探查。不料在此遭遇兽群。”他顿了顿,看向陆青阳,“陆道友实力通玄,可是也为秘境而来?”
“找人。”陆青阳言简意赅,“既然同路,可愿结伴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他看出这叶凌霄心性不错,实力也尚可,多个人多份力量。
叶凌霄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能与这等强者同行,安全无疑大增,也能了解更多信息。
于是,陆青阳的队伍再次壮大,加入了叶凌霄及其残存的几名同门,继续朝着那片被极光与神秘笼罩的悬空山进发。越靠近目的地,空气中的能量波动越发紊乱,遇到的各方势力也越多,暗流汹涌,一场围绕悬空山秘境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陆青阳能感觉到,左脚踝处的黑气,在靠近悬空山的方向时,似乎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躁动,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或者说……在排斥着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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