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星细细道来:
“那日您出宫时,随行的马车里就塞了不少物什,都是熹贵妃提前打点好的。”
她指着那些银票,“这些,前儿个钮祜禄大人派人从后门送来的,说是皇贵妃以捐给甘露寺的名义备下的。”
又掀开另一个箱笼:“这些是昨日甄府送来的,里头还夹带着小姐外祖家托甄大人转交的物事。甄大人借着探望温太医的由头,整整装了一马车呢。”
沈眉庄看着满满当当的金银锭子,失笑:
“我哪里用得上这许多。”
采星忽然想起什么,脸颊微红:“皇贵妃还让带句话……”
“什么话?”
“她说……说这点子心意,就当是给小姐添妆了!”
沈眉庄顿时面染霞色,嗔道:“胡说什么。”
说着便推门而出。
不料刚踏出门槛,就撞见个清秀少年。
是这几日在院中见过的温实初的徒弟。
那少年本是想来请安,乍见沈眉庄,一时紧张竟脱口而出:
“师娘!”
沈眉庄羞得掩面转身,匆匆躲回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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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温实初的回禀,安陵容悬着的心总算落定。
眉庄身子无碍,便是最好的消息。
这两世走来,沈眉庄与温实初之间的情愫,她看得分明。
这一世更是水到渠成。
她抬眸,声音温和:
“温大人,有些事,宜早不宜迟。”
她微微停顿,留意着温实初的神色,“太后的丧期已过,眼下正是时机。若再拖延,待到国丧,便是三年不得婚嫁,只怕……要平添许多遗憾。”
温实初闻言,耳根悄然泛红,他如何听不出皇贵妃话中的深意与那未尽的紧迫。
他躬身,低声道:“臣……明白了。”
待温实初退下后,一旁侍立的寒玉忍不住轻声问道:
“娘娘,太后丧期是以日代月,若皇上驾崩,想来亦是如此。为何这般着急呢?”
安陵容闻言轻笑,指尖虚点她的额角:“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她端起茶盏,笑道:
“温大人性子温吞,若无人从旁推这一把,待到来日太子登基,自然要接额娘回宫做太后。届时一个在宫墙内,一个在宫墙外,难道要他日日提着药箱,再日日去给太后请安不成?”
寒玉也笑道:“奴婢知道了,娘娘真好,最爱成人之美。”
窗外秋光正好,安陵容的目光却渐渐深远。
她想起那个在记忆中小小的身影——静和。
上一世眉庄的女儿。
这一世若不能生在温府,待到新帝登基,无论眉庄的身份是甘露寺的姑子还是紫禁城的太后,都再难有机会让这个孩子来到人世了。
若她此刻仍在圆明园,将来或可称是龙裔遗珠,尚有一线转圜。
可惜,她如今名义上已是甘露寺中人了。
等等……
说起这个遗腹子……
她的目光不经意般掠过窗台,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
只是近来总难寻得合适时机。
自那日后,甄嬛仿佛寻着了什么新的乐趣。
每至夜深,便熟门熟路地摸到杏花春馆来,轻巧翻过窗棂,非要拉着安陵容说上好一阵体己话,再一同睡去。
如此三两回下来,讷亲面上虽不显,那眼神却一日比一日沉郁。
直至前日,他竟径直拦下从碧桐书院出来的甄嬛,神色肃然,开口便是石破天惊:
“贵妃娘娘若夜夜宿在杏花春馆,臣便只能剃度出家去!”
甄嬛先是一怔,眼波流转间掠过一丝戏谑的了然。
终是“勉为其难”地将安陵容“让”了他一日。
今日原是讷亲休沐,他却不曾出宫,径直往杏花春馆来了。
静姝早被甄嬛与方淳意接去玩耍,晚间干脆和淳娘娘睡,殿内格外清静。
讷亲掀帘入内时,初阳正透过茜纱窗棂,将倚在软榻上的身影描摹得格外柔和。
安陵容一头青丝只松松绾作云髻,斜簪的木芙蓉随着她抬眼的动作轻轻摇曳。
身上那件月白素锦家常褂子,连半点绣纹也无,反倒衬得她眉眼间那抹浅笑,比盛装时更教人心旌摇曳。
此刻她不必再担心皇帝会突然驾临或传召。
也不必起个大早去皇后宫里晨省。
倒是真正尝到了些“随心所欲”的滋味。
此时她闻声抬眼,对他浅浅一笑。
他几步上前,在她榻边单膝蹲下,仰头望来的眼神清澈而专注。
安陵容伸手轻抚他的脸:
“本宫听说……你要当和尚去?”
讷亲依恋地蹭了蹭她的掌心:“臣不去。”
安陵容轻笑:“怎的又不去了?昨儿不是还说要剃度?”
“娘娘恕罪。”
讷亲嘴上请罪,眼底却翻涌着暗潮,已欺身上来,“臣只想让娘娘知道,臣六根不净,凡心甚重,尤其对皇贵妃娘娘……早已大逆不道。”
话音未落,他猛地低头,吻上她欲言的唇,不是试探,而是带着攻城略地般的强势。
安陵容呼吸一窒,推拒的手被他反剪到身后,整个人被他牢牢困在胸膛与软榻之间。
“你……真是胆大包天……”她气息紊乱地轻斥,声音里却听不出半分嗔意,倒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衣衫在纠缠间渐次散落,他灼热的吻沿着她纤柔的颈项一路向下。
她不再有任何推拒,反而抬起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全然送入他怀中。
“讷亲。”
她唤他,吐气如兰,如同幽魂的低语,却字字清晰地敲在他心尖,“我们生个孩子吧。”
讷亲身形猛地一顿,抬起眼时,眸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他急切地握住她的手,声音因激动而沙哑:
“娘娘,你是说……?”
安陵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指尖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停在微微滚动的喉结上。
她迎着他炽热的目光,唇边漾开一抹近乎妖冶的浅笑,低声道:
“让那将死之人,也为你我的孩儿……做一回遮风挡雨的伞。”
这句话如同点燃干柴的星火。
讷亲猛地将她打横抱起,两人一同滚进柔软的床榻间。
帐幔摇曳落下。
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吻细密地落下,带着近乎虔诚的狂热。
安陵容仰首承接着他的热情,指尖陷入他坚实的臂膀。
衣衫委地,呼吸交融。
在这春光旖旎的午后,权力的外衣被尽数剥去,只剩下最原始、最坦诚的碰撞与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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