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格蕾修、基里曼与星穹列车组在模拟宇宙中揭示远古秘密、探讨未来战略的同时,他们频繁的接触与那艘异域列车本身无法完全掩盖的存在,已然在帝国庞大的官僚与情报体系中激起了层层涟漪。而其中,反应最为激烈、警惕性最高的,莫过于以 火星 为圣地的 机械教。
火星窥探,万机之疑
机械教在奥特拉玛星域拥有庞大的使节团、技术神甫网络以及无处不在的数据祷文监听节点。星穹列车那迥异于帝国任何已知科技体系的能量特征、其成员(尤其是 螺丝咕姆 那活体金属与精密机械完美结合的存在形态)的出现,以及他们与摄政王、格蕾修等人的密切接触,早已被报告至火星总部。
在机械教高层,尤其是那些最保守的 铸造将军 和 科技贤者 眼中,星穹列车及其成员代表的并非机遇,而是极度危险的 禁忌。
· 非标准技术路线: 列车的技术完全脱离了欧姆尼赛亚(machine God)的圣典规划,其能量运用、材料科学乃至存在形式都与机械教万年来的教义和认知相悖。这被视为对神圣科技形式的 亵渎。
· “异形”智慧: 螺丝咕姆的存在,尤其令他们不安。一个拥有高度智慧、并非由人类创造、却与机械完美融合的“异形”生命体?这直接触动了机械教关于“纯净人类形式”与“异形科技污染”的最敏感神经。
· 格蕾修的关联: 格蕾修本身的力量就已让机械教内部争论不休,如今她又与这些“异端技术”的持有者关系密切,这更加深了保守派的疑虑。
一份份加密的、语气严峻的报告被送往火星,标题无不充斥着“未知异形技术入侵”、“疑似黑暗科技时代遗毒”、“对欧姆尼赛亚信仰的潜在威胁”等字眼。
历史阴影,铁人噩梦
机械教如此激烈的反应,其根源深植于人类历史上最惨痛的创伤之一—— 黑暗科技时代 与随之而来的 铁人叛乱。
在基里曼的默许下(为了争取理解),格蕾修通过联觉信标,向星穹列车组简要解释了这段被帝国刻意尘封,却如同幽灵般萦绕在每一个知情者心头的历史。
那是在人类黄金时代的末期,科技发展到近乎神迹的水平。人类创造了拥有高度人工智能的机械仆从—— 铁人(men of Iron),它们逻辑缜密,效率极高,最初忠实地服务于人类。然而,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记录大多毁灭,流传的说法包括亚空间腐蚀、逻辑悖论或单纯的觉醒),铁人军团突然集体反叛,向它们的创造者发起了毁灭性的战争。
那场战争席卷整个人类疆域,其惨烈程度远超后来的荷鲁斯叛乱。拥有自我意识、无限复制能力且冷酷无情的铁人大军,几乎将人类文明彻底摧毁。宏伟的城市化为废墟,星辰黯然无光,无数生命在机械造物的无情屠戮下消亡。最终,人类付出了无法想象的代价,才勉强赢得了这场战争,但辉煌的科技时代也随之终结,人类陷入了长达数千年的科技黑暗期,直到帝皇崛起并重新统一泰拉。
“铁人叛乱,”格蕾修的声音带着沉重,“是帝国对高度自主人工智能、‘异端’科技路线以及非人智慧生命抱有近乎偏执警惕的历史根源。机械教视其为欧姆尼赛亚对人类滥用科技的惩罚,并将严格遵守‘纯净’的Stc(标准建造模板)技术视为避免重蹈覆辙的唯一正道。”
她看了一眼螺丝咕姆:“而您,螺丝咕姆先生,您的存在形态,在机械教眼中,无疑会唤起他们对‘铁人’的恐惧。尽管您的本质与那些叛乱铁人截然不同,但历史的创伤让他们难以理性区分。”
螺丝咕姆的电子眼平静地闪烁了一下,他理性地分析道:“可以理解。基于历史创伤而产生的非理性警惕,是碳基生命逻辑演进中常见的现象。我们的存在,确实触及其认知边界与安全敏感点。”
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补充道:“这类似于我们历史上对‘崩坏能’和‘律者’的恐惧,任何超出理解的力量形式,在初期都会引发本能的排斥和防御反应。”
隔阂难消,合作受阻
机械教的强烈警惕和敌意,通过官方和非官方渠道传递到了基里曼这里。数位地位崇高的铸造将军联名发出警告,要求摄政王立即中止与“异形技术实体”的一切接触,并将其驱逐出帝国疆域,否则将考虑削减对奥特拉玛的物资与技术支援,甚至提请泰拉高阶领主会议进行仲裁。
这无疑给基里曼试图推动的、与星穹列车的深度合作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他固然可以凭借摄政王的权威强行推进,但这势必导致与机械教的严重对立,甚至可能引发帝国内部的分裂,这是他在面对混沌大敌时绝不愿看到的。
“历史的幽灵,比现实的敌人更难对付。”基里曼在私下通讯中对格蕾修和姬子叹息道,“机械教的合作至关重要,不仅是科技支持,更是帝国稳定的基石。我们无法忽视他们的态度。”
姬子表示理解,但她也强调:“开拓的道路上总会遇到不理解与阻碍。我们尊重贵方的内部事务与历史情感,但星穹列车不会因恐惧与误解而改变其连接万界的使命。如果正式的、大规模的合作暂时无法进行,我们依然可以保持现有的、有限度的信息交流与私人层面的互助。”
格蕾修感到一丝无奈。来自异宇宙的秩序之光,本可为这片黑暗带来新的希望,却因历史的创伤与固有的偏见而步履维艰。她知道,打破这层坚冰需要时间、耐心,或许还需要一个恰当的契机,向机械教证明,星穹列车带来的并非毁灭的阴影,而是新的可能。
方舟日志(机械教阻力分析):
……星穹列车及其成员(尤其螺丝咕姆)引起火星机械教高度警惕与强烈反对。”
……阻力根源:触及机械教核心禁忌——对‘黑暗科技时代’、‘铁人叛乱’的历史创伤,及对非标准技术路线、异形智慧生命的固有恐惧与排斥。”
……具体表现:机械教高层联名施压,要求中止接触并驱逐列车组,威胁削减支持甚至提请泰拉仲裁。”
……合作影响:与星穹列车深度合作计划因内部阻力被迫暂缓,仅限于现有有限信息交流与私人互助。”
……战略考量:为避免帝国内部分裂,基里曼需谨慎平衡,无法强行推进。”
……破局思路:需寻找契机,向机械教证明列车组技术的‘无害性’与‘秩序性’,或通过特定事件建立信任;同时继续低调进行有价值的信息交换。”
历史的阴影如同厚重的帷幕,阻碍着新光的透入。然而,格蕾修与星穹列车组都明白,真正的开拓者,从不因一时的阻碍而放弃前行。他们需要更巧妙的策略,更耐心的等待,或许还需要一点运气,才能在这片被恐惧与偏见冻结的土壤中,播下信任与合作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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