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地面炸开一圈气浪，黑袍人被震得后退两步，手中掐诀的动作戛然而止。
陈凡从空中落下，右脚还踩在凌波靴上，银光未散。他歪了歪头，看着对方：“你再念一个字，我就把你当风筝放天上。”
黑袍人没说话，兜帽下的眼睛闪着冷光。
陈凡笑了笑：“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啊。”
话音未落，他折扇一抖，啪地敲在对方便腕上。那人手一麻，指尖的符纸掉落，瞬间化作黑烟。
“影踪蛊？”陈凡弯腰捡起残灰，嗅了嗅，“这味儿……熟得很。琉璃域叔父家厨房是不是又炸炉了？怎么老是他家的东西往外跑？”
系统冷笑：人家派你去当卧底，你也这么贫。
“那不一样。”陈凡收起折扇，看向院墙角落，“你是毒舌，我是风趣。”
黑袍人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身形迅速模糊，转眼消失在原地。
陈凡没追。
他蹲下身，用扇尖拨了拨地上残留的痕迹，眉头一挑：“走得挺干脆，连鞋印都没留。可惜——”他抬头看向紫烟小院的窗，“他忘了这风是从西边吹来的。”
屋里烛火轻晃。
门开了。
紫烟贵女站在门口，手里握着剑，眼神冰冷：“你把人放走了？”
“不是我放的。”陈凡站起来拍了拍袖子，“是他自己溜的。不过没关系，反正我知道他是谁派来的。”
“哦？”紫烟贵女冷冷道，“那你来这儿，是为了查他，还是为了显摆你脚上的新靴子？”
陈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凌波靴银白如雪，云纹流动，确实挺招眼。
他挠了挠头：“你说显摆……其实我也想低调的。但这玩意儿自带闪光特效，关都关不掉，你说烦不烦？”
紫烟贵女没理他这话。
她盯着他脚上的靴子看了几秒，转身就往屋里走：“既然没事，就请回吧。”
“哎！”陈凡赶紧跟上去，“我能进来说句话吗？你这门槛又不高，不至于把我卡外头。”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桌，两把椅，墙上挂着一把剑。桌上放着一盏灯，火苗稳定。
陈凡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靴子脱了。
“哗啦”一声，两只靴子整齐摆在门口。
紫烟贵女回头一看，愣住：“你干嘛？”
“我怕踩脏你地板。”陈凡赤脚走进来，盘腿坐下，“再说，这东西我现在送人，总得表示点诚意。”
“送人？”紫烟贵女眯起眼，“送给谁？”
陈凡从怀里掏出那块铜片，轻轻放在桌上。
背面的“快回头”三个字，已经完全变成金色，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你还记得这个？”
紫烟贵女点头。
“这是我娘留下的东西。”
“我知道。”陈凡说，“所以我一直没丢。刚才它变色了，我就来了。”
“就因为这三个字？”
“不然呢？”陈凡反问，“你要真想赶我走，刚才就不会开门。你要真不在乎我，也不会特意留个暗号让我看。”
紫烟贵女沉默。
陈凡继续说：“那天你说‘别一人扛’，我还以为你是客套。但现在我发现——你是真的不想看我死。”
“我没那么好心。”她转过身，不去看他，“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难看，坏了我紫烟域的名声。”
陈凡笑了：“嘴硬是吧？行，我不戳穿你。”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拎起一只凌波靴。
“这东西，我本来打算自己穿。毕竟跑得快点，挨打的时候容易逃命。”
紫烟贵女冷笑：“你现在倒是学会认怂了。”
“这不是认怂。”陈凡把靴子递过去，“这是投资。”
“什么？”
“你看啊。”陈凡掰着手指数，“你救过我一次，给我铜片；我送你护心镜，也算还了。但现在我又拿了新宝贝，你不觉得这账不平衡吗？”
“所以你就拿靴子来抵债？”
“不是抵债。”陈凡认真地说，“是分红。”
“什么分红？”
“情感股啊！”陈凡一脸理所当然，“你对我动情了，虽然你自己不承认，但系统说了，你的情感波动值超标了。按照规则，我抽到的好东西，得分你一份。”
紫烟贵女脸色微变：“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你动情了？”
“你脸红了。”陈凡指着她耳朵，“而且你刚才开门前，整理了三次衣领。一般人见仇人，会这么讲究？”
“闭嘴！”
“你不信？”陈凡把靴子往前一推，“那你试试这靴子能不能认主。要是能，说明你心里有我；要是不能，我立马走人，再也不提这事。”
紫烟贵女盯着那靴子，没动。
陈凡催促：“来嘛，伸手碰一下就行。又不会少块肉。”
她终于伸出手。
指尖刚触到靴面，银光骤然亮起！
整只靴子腾空而起，自动套上她的右脚，严丝合缝。
“卧槽！”陈凡瞪大眼，“连左脚都不用试了？这绑定速度比相亲闪婚还快！”
紫烟贵女低头看着脚上的靴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陈凡笑嘻嘻地拿起另一只：“看来系统说得没错，你早就上榜了。现在这只也归你了。”
他弯腰要给她穿。
紫烟贵女猛地往后一退：“我自己来！”
“啧，害羞了？”陈凡把手缩回来，“早说嘛，我可以背过身去。”
“你再废话一句，我就用这靴子踹你出门。”
“好好好。”陈凡举起双手，“我闭嘴。”
紫烟贵女自己拿起另一只靴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
两脚落地的瞬间，整个人轻了一圈，仿佛随时能飘起来。
她试着走了两步。
一步，快如疾风。
两步，人已到窗边。
回头时，眼中多了几分惊讶。
陈凡摊手：“怎么样？提速三倍，还能踏空三息。别人打架靠法宝，我打架靠逃跑——现在我把逃跑工具送你了。”
紫烟贵女盯着他：“你到底图什么？”
“图你开心。”陈凡说，“也图你别总想着杀我。”
“你以为送双靴子就能收买我？”
“不能。”陈凡老实点头，“但至少下次你看见我被人围攻，能犹豫半秒。那一秒，说不定就够我活命了。”
屋里安静下来。
良久，紫烟贵女低声说：“你走吧。”
“这就赶人了？”陈凡叹气，“我还没喝口水呢。”
“你走不走？”
“走。”陈凡朝门口挪了两步，忽然回头，“对了，三天后万灯祭，我去琉璃域。”
紫烟贵女一怔：“你去那儿干什么？”
“答应了人家要看灯。”陈凡耸肩，“再说，玉衡说我活不过三天，我得去验证一下是不是算错了。”
“你疯了？明知有劫还要去？”
“我不去，才真疯了。”陈凡笑了笑，“她们都在等我。我要是躲了，以后谁还信我说的话？”
紫烟贵女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小心。”
陈凡点头：“我会的。”
他走到门口，弯腰把脱下的旧鞋捡起来，夹在腋下。
临出门前，他回头一笑：“这靴子你穿着，要是哪天想我了，就跺两下地。我感应得到。”
“滚！”
门砰地关上。
陈凡站在门外，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明明都穿上情侣款了，还不肯认账。”
系统哼了一声：你送出去的是靴子，不是脑子。人家清醒得很。
“清醒才好。”陈凡迈步往外走，“不清醒的，早被我骗到手了。”
夜风吹过庭院。
他走出十步，忽然停下。
怀里的铜片，又开始发烫。
他拿出来一看，背面金光流转，原本的“快回头”三个字正在缓缓变化。
下一瞬，新字浮现——
“别走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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