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郭忠手下的乱兵们眼冒绿光,嗷嗷叫着准备冲进王府大肆劫掠的当口,
他们身后突然炸响一声雷鸣般的暴喝:
“都他娘的给老子站住!谁敢动谁就给老子去死!”
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乱兵们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停住脚步,骇然回头。
只见暮色中,一群打扮得如同地狱修罗般的兵士,
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逼近到他们身后极近的距离。
这些人脸上戴着骇人的面具(防毒面具),手里端着的家伙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为首一人,身形矫健,带着一股子勇往直前的气势,正是马黑虎。
根本不给乱兵任何反应时间,马黑虎扬手就往人群最密集的门口扔出两个黑乎乎的铁疙瘩。
“嗤——嗤——”
两股浓烈刺鼻的白色烟雾瞬间从落地的铁罐中喷涌而出,迅速弥漫开来,将门口的乱兵笼罩其中。
“咳咳咳!”
“我的眼睛!”
“憋死我了!”
辛辣的烟雾直冲口鼻眼睛,门口的乱兵顿时涕泪横流,剧烈咳嗽,乱作一团,冲击的势头戛然而止。
马黑虎如猎豹般蹿出,几下就冲到门口,
毫不留情地踹翻几个被催泪瓦斯熏得晕头转向,还堵在门前的乱兵,清开了通道。
他动作毫不停滞,右手又摸出一颗个头稍大的圆柱状物体,
拉掉保险销,再次大喝一声,这次是朝着自己身后的战士们喊的:
“震撼弹!规避!”
话音未落,他手臂一扬,将那玩意儿精准地扔进了刚刚被乱兵挤开一条缝的王府西侧门门洞之内。
“轰!!!”
一声剧烈的爆响伴随着刺眼欲盲的强光在门洞内猛然炸开!
巨大的声响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就连门外的乱兵都感觉耳膜欲裂,心脏猛地一抽。
门洞内,那些已经踏进王府正做着发财梦的乱兵首当其冲,
离得近的几人直接被冲击波掀飞出去,
其余人更是被那无法形容的巨响和强光瞬间剥夺了视觉和听觉,
抱着脑袋发出凄厉的惨嚎,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然后纷纷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门内外,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乱兵,此刻全都成了在地上翻滚哀嚎的滚地葫芦。
马黑虎看都没看这些失去威胁的乱兵,按住挂在耳边的送话器,
快速下达命令:
“各小队注意!按预定计划,迅速控制西门及两侧城墙!肃清残敌!
地上这些废物不用管,留给后面的民兵收拾!”
“收到!”
“明白!”
耳机里传来短促的回应。
戴着防毒面具的辉腾军战士们如鬼魅般从马黑虎两侧快速掠过,
三人一组,战术动作娴熟,迅速冲过弥漫着刺鼻烟雾的门口,
枪口警惕地指向王府内部和城墙马道,开始建立防线,控制这处关键的突破口。
整个行动干净利落,从暴喝示警到完全控制西门,不过短短几十息的时间。
随着催泪瓦斯的刺鼻白烟渐渐被夜风吹散,代王府西门前的街道和相连的巷子里,
传来了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另一股人马出现了。
这些人装束同样怪异,但不同于辉腾军战士的制式装备,他们手中的兵器更是闻所未闻。
有短柄闪着寒光的双刃斧,
也有长柄尖头、形制奇特的大铲子(明朝人自然不认识的消防斧和军用板锹)。
他们脸上也涂着油彩,在昏暗的光线下,真如从九幽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们嘴里呼喝着难以听懂的蒙语,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些还在地上痛苦扭动的乱兵。
一个冲在前面的蒙古民兵,兴奋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中消防斧锋利的刃口。
他嗜血地大声用生硬的汉语向巴雅鲁喊道:
“头儿!这帮软蛋,用不用直接砍了?”
巴雅鲁挥动了一下手里的大板锹,带起一阵风声,呵斥道:
“砍个屁!大当家早有命令,捆起来就行!
咱们不当刽子手,留着他们还有大用!”
那民兵悻悻地啐了一口,但不敢违令,和其他人一起,
纷纷从腰间或背后掏出结实的麻绳,两人一组,
动作粗鲁的将地上丧失抵抗能力的乱兵反剪双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代王府外院及所有通往外界的角门、侧门均已被彻底控制,再无抵抗。
辉腾军的战士们三人一组,背靠背占据着各处屋顶和制高点,
手中19式步枪的枪口警惕地指向任何可能藏匿敌人的角落。
他们沉默地执行着警戒任务,如同磐石般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与远处隐约传来的百姓领粮的喧哗形成诡异对比。
与此同时,城北的北小营,乱兵盘踞的老巢,则被另一种气氛笼罩。
营门紧闭,但门外却是一片狼藉。
几具试图冲出营门的乱兵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
最新的那具还在微微抽搐,显然刚被击毙不久。
马长功带着一队战士,用缴获的车辆临时构筑了简易工事,死死封锁着出口。
一个负责警戒的战士侧过头,压着声音问马长功:
“马队长,粮仓那边都安排妥了?”
马长功目光紧盯着破烂的营门,点了点头:
“嗯,狗蛋他们盯着呢,老百姓已经开始领粮了。
好歹能让大伙儿撑上二十来天饿不死。
到时候,朝廷的官军怎么也该到了。”
正说着,身后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吱呀声。
赵震天和李火龙赶着一辆从粮仓附近搜罗来的骡马车过来了,
车上盖着毡布,看不出装着什么。
马长功皱了下眉:“你俩不在南门守着,跑这来干啥?”
赵震天跳下车,和李火龙一起掀开毡布,
开始从上面往下抬几个沉重的绿色长箱和一根粗长的金属管。
他头也不抬地回道:
“大当家的不放心,怕里面这群孙子狗急跳墙,让俺们过来给他们听听响,安安神!”
说着,两人手脚麻利地开始组装那门63式60毫米迫击炮。
架腿、座钣、炮管……动作娴熟,显然是练过无数次。
马长功看着他们忙碌,又问:“大当家他人呢?”
李火龙一边拧紧支架,一边答道:
“去代王府那边了。这边交给咱们,那边才是大头。”
说话间,炮已架好。
赵震天半跪在地,伸出拇指比划了一下距离和方向,
快速调整好射角,对李火龙点了点头。
李火龙从弹药箱里取出一发炮弹,拔掉保险销,
双手稳稳地将炮弹塞进炮口,随即迅速俯身捂耳。
“嗵!”
一声闷响,炮弹冲出炮管,划着弧线飞向北小营深处。
短暂的寂静后——
“轰!!”
营地中央猛地腾起一团火光和浓烟,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
一座营房的屋顶被直接掀飞,碎裂的砖木和不知名的杂物四处飞溅,
紧接着,营地深处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和痛苦的哀嚎声。
这一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了北小营每一个乱兵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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