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哥……”
小夕不舍,哭着拽住阿柴的手。那一刻,阿柴也迟疑了。
“小夕,有些话柴哥曾经想说,却也没机会说,也不太合适由我来说。但今夜一别,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索性说个痛快吧!” 阿柴转身道:
“小夕,我大你们几岁,陪着你们长大,心中清楚不过,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是贝支,而不是那个阿墨!”
“柴哥,别说了,墨哥已经死了……”小夕哭道。
“哼,他可没死。他八成在大汉过得滋润着呢!”
“当真!?”
“我亲自将他背出战场,还能有假?我知道你喜欢阿墨,不过,”阿柴冷笑道:“但他若真心爱你,非你不可,他就不会比武抢亲时输给贝支!他若愿意与你白头,早有机会带你和小丫走,那样的话,小丫不会死,你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小夕掩面,泣不成声……
阿柴拭去小夕的眼泪,动情道:“小夕,我们五人,自幼相伴长大,情同兄弟姊妹。生而为人,童蒙时最大不过学习玩耍,长大却各有命途……阿墨效忠大汉,贝支软禁王城,小丫冥河已渡,今夜柴哥也要走了,愿你和贝支能白头到老,平平安安相守一生。”
说罢转身要走。
小夕又淌下泪来,赶上一步追问:“柴哥,你要逃往何处?不如留下,和我一起等待贝支哥哥。待他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可好?”
阿柴没有回头,只望窗外夜空叹了口气道:
“不了,小丫大仇得报,此生我余愿已了,留在务涂谷,徒添伤感。咱们五人之中,小丫与我出身最为低微,只因虚长几岁,你们一直唤我柴哥,阿柴受宠若惊。小夕,这些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就为这一声‘柴哥’,我殚精竭虑,苦苦支撑。对你,对贝支,对阿墨,我能做的都做了,唯独小丫……”
说到此处,阿柴悲从中来,哽咽道:“唯独小丫,我一直未作绸缪,误她丢了性命。小夕,我累了,你我身份悬殊,终是殊途陌路。”
阿柴捏了捏小夕的手,确认两枚血符都在她手中攥着,便后退一步,行礼道:“记住,无论如何,坚持到贝支过来!就此别过,各自珍重。”
阿柴抢出门外,遁入黑暗之中。小夕伸手去拉,却那么无力,什么也没有拉住……
阿柴低头疾走,穿过御花园,似乎已经听到远处有焱狼骁骑的口令声。
他来到墙边,掏出钩爪,勾住墙头攀过,跳到宫外。走了十几步路,听到身后有一名血骑纵马奔来。
那血骑路过阿柴身边,也没辨认,便勒住缰绳开口相劝:“柴掌军,白日里也就罢了,现时已是子夜,您若再在皇宫附近游荡,就莫怪在下得罪!”
阿柴不想纠缠,难得好言回道:“放心,我正要回去,绝不在此逗留。”
血骑行了个礼,继续往皇宫宫门方向奔去。只跑出两步,阿柴故技重施,一个飞斧将血骑打下马来,拖到路边,解下他的血狼披风、狼头面盔,熟练地穿戴好了,翻身上马,往北城门疾驰。
路过皇宫宫门时,那里已聚了十来名血骑,相互呼嚎,神情紧张。
阿柴低下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快马加鞭跑了过去,但那十余名血骑只当是另有军务的同僚,并未理会,根本无暇顾及阿柴。
阿柴马不停蹄,到了北门附近,扯掉披风,扔掉面盔,隔得老远便大声喊道:“紧急军务,汗王有令,着本掌军亲自出城处理,阻碍者就地正法!”
说罢,阿柴抽出刀来,左手提刀,右手举着沙罗多的私印,又喊了一遍。
数月来,阿柴在城里蛮横惯了,稍不如意非打即骂,加上沙罗多不闻不问,官兵们只以为他俩师徒情深,汗王包庇纵容,见了阿柴都跟躲着瘟神似的,只怕惹祸上身,招来一顿打骂。
所以,守门的士兵看见自己顶头上司举着个印章冲过来时,赶紧就把城门开了,谁也不敢阻拦,更别提去分辨汗王私印的真伪了。
就这样,阿柴有惊无险地冲出城门,逃离务涂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此时此刻,栖凤宫早已被焱狼血骑层层包围,水泄不通。
安呼硕和须广卜都闻讯赶来了。小夕按着阿柴交代的说辞,复述了一遍。
安呼硕冷脸道:“皇后,一直以来,汗王安全由末将负责,如今汗王虽薨,调查却不可少,辛苦皇后随末将走一趟。”
“去哪?”小夕肃然问。
“委屈皇后到天狱里待上几天,等一切水落石出,末将亲自将皇后迎回。”
说罢安呼硕挥手,两名麾下的血骑手按刀盾走了进来。
小夕亮出手中两枚焱狼血符,喝令道:“血卫安呼硕,血卫须广卜!”
“末将在!”须广卜单膝跪下。
安呼硕斜了一眼血符,懒洋洋应道:“在。”
小夕暗暗鼓起勇气,开始点将:
“须广卜,本宫命你率领麾下血骑戍卫皇宫内院安全,以免再生它事!”
“末将遵命!”
“安呼硕,汗王新逝,本宫命你领麾下血骑昼夜巡逻务涂谷,以免生乱!”
不想安呼硕依旧是懒洋洋地,冷笑一声道:“皇后,恕难从命!”
“你什么意思!”小夕喝道。
“末将的意思就是,先把汗王的死因调查清楚。皇后,请好好配合,以免难堪!”说完喝令进屋的两名血骑:“带走!”
小夕急呵:“血卫须广卜护驾!”
须广卜侧身挡在小夕面前,弧光宝刀出鞘,斥道:“谁敢!”
“带走!”安呼硕又是一声令下。
安呼硕手下两名血骑又上前一步,须广卜眼疾手快,左手拧住一名血骑胳膊,扭到身后,脚下一绊,令其跪下,同时右手持刀架着另一名血骑的脖子,口呼:“来人!”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数名须广卜麾下的血骑也冲了进来,将小夕围在中间。
双方对峙。
“须广卜,咱俩同袍这么多年,别逼我撕破了脸。”安呼硕恐吓道。
“焱狼血卫,只听血符调遣,安将军,这是最基本的要义,还要我提醒你么?”须广卜针锋相对。
“汗王殡天,去得不明不白,我这是为了王族安全着想,少跟我扯什么基本要义。须广卜,你最好让开,我的锤子可不长眼。”
“对不起,职责所在,你要拿皇后,先过我这关。”须广卜将刀尖从那血骑脖子上移开,直指安呼硕。
“须广卜,你觉得你打得过我么?”安呼硕声音愈发低沉,将狼牙铜锤从腰间缓缓地解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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