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玉嫔扶着流朱进来跪下笑道: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皇上。臣妾还未恭喜皇上得除奸佞,还朝廷一片清明,皇上圣明,既是百姓之福,也是朝廷之福。”玉嫔笑道。
“朕圣明,你父亲也辛苦,铁证之下,年羹尧再无翻身的可能,你父亲立了大功,很好。”胤禛放下朱批道。
“父亲身为臣子,为皇上分忧是理所当然的,皇上夸赞,臣妾愧不敢受。”
“朕向来赏罚分明,等事情告一段落,朕会让你父亲升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一职,让他继续替朕盯着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人。”胤禛抬了抬手,示意甄嬛坐下。
甄嬛闻言内心狂喜,左都御史,这可历来都是由满人担任的,虽然都是御史,但向来左都御史是满臣,高于汉臣担任的右都御史一级,至此,她甄嬛也是正二品大员之女的出身了。
“臣妾谢皇上恩典。”甄嬛起身行礼。
“皇上,华贵妃娘娘在外求见。”苏培盛进来了。
“皇上是否要宣娘娘进来伴驾?”甄嬛道。
“朕知道她会来,就是不能见她,才见的你,苏培盛,让贵妃回去歇着吧,前朝之事与她无关,朕不会迁怒她,但再这般纠缠,失了体统,朕会生气。”
“嗻。”
苏培盛出去了,胤禛示意甄嬛给她磨墨,华贵妃的声音却传了进来。
“皇上!臣妾兄长并非有意冒犯天威,‘夕惕朝乾’四个字纯属无心之失,还望皇上念在臣妾兄长的功劳,宽恕他吧皇上!”华贵妃跪的笔直,无论苏培盛怎么劝就是不肯走。
“哎呦娘娘,您这样只能使自己更加难堪啊,何苦来着?”苏培盛劝道。
“本宫一定要跪,跪到皇上见本宫为止!”华贵妃坚持道。
“皇上!皇上!皇上!哥哥真的只是无心之失啊皇上!您宽恕他吧!臣妾求您了皇上!”华贵妃哽咽哀求,胤禛皱眉批着折子,表情凝重。
“皇上,贵妃娘娘在外如此祈求,您要不要见见?”玉嫔放下墨条。
胤禛没有说话,只一味批折子,玉嫔见此,也沉默不语,可外面的声音却是一刻也没有停下,即使已经有些嘶哑,却还在念叨着。
“皇上,贵妃娘娘这般恳切,您若是不见她,娘娘性子倔强,怕是不会走的,这般一直喊下去,扰了皇上清静不说,也有碍皇家体面啊。”玉嫔道。
“你想如何?”胤禛抬起头看向甄嬛。
“不如让臣妾去劝劝娘娘吧,娘娘肯回去,也让皇上能安心处理朝政。”玉嫔笑得温和。
“你去吧,记住,要好言相劝,贵妃性子刚烈,最是嘴硬心软,你注意着些。”胤禛叮嘱道。
“是,臣妾知道了。”
养心殿的门打开了,华贵妃惊喜抬头,却见出来的不是皇上,而是甄嬛。
“怎么是你?”华贵妃皱眉。
“娘娘以为是谁?难道娘娘以为如此以情相逼,皇上就会见你吗?”甄嬛笑道。
“没事就滚开,本宫没空应承你。”华贵妃别过头不看她。
“娘娘何苦这般,当心自己的身子才是,娘娘须知,跪....也是会跪死人的。”甄嬛定定看向华贵妃。
“哼!不就是当年本宫罚跪于你吗,如今小人得志,也敢来看本宫的笑话,你配吗。”华贵妃瞪着甄嬛。
“娘娘可别那么说,其实臣妾早就不怪娘娘了,因为....”甄嬛靠近华贵妃,华贵妃本能的嫌恶着往后倾了倾身子。
“臣妾事后才知,原来八阿哥早产,除了罚跪另有缘故,太医事后替臣妾把脉,说臣妾身子似有吸入麝香的痕迹,但臣妾一直以来都很小心,您说,这麝香会是从何而来呢?”甄嬛笑着说完,直起了身子。
“你什么意思!”华贵妃狐疑道。
“没什么意思,娘娘只需知道,臣妾便是再生娘娘的气,如今也只剩下怜悯了,娘娘与其在这里耗费心神惹怒皇上,不如回翊坤宫静候佳音吧,年将军之事,怕是才起头呢。”甄嬛笑着进去了。
果然,年羹尧撤职的圣旨发往青海的第三天,不甘就此沦为无名之辈的年羹尧想借着青海天高皇帝远,拥兵自重,逼迫皇帝撤回圣旨,却被驻守青海的怡亲王挟制。
怡亲王痛斥年羹尧抗旨不尊,为一己之私对边关数十万将士的身家性命视若无睹,更不管其家人的生死;多年来用人唯亲,年家子弟兵在军中横行霸道,为所欲为,他们的家眷多有安置,可其余将士浴血奋战却得不到应有的前程和殊荣。
加之这些年怡亲王和敦亲王在军中威望渐盛,与将士们同吃同寝,分甘同味,在两位亲王的麾下,以命御敌的将士有死后哀荣;斩敌最多的将士凭借军功可博取前程;出征将士的家眷由朝廷供养。
将士们深知,跟着朝廷和皇上与跟着已无翻身可能的年羹尧造反还连累家人,到底该怎么选。
本以为自己一呼百应的年羹尧,看着都站到怡亲王身边的将士,知道自己如今来硬的是不行了。
养心殿中,胤禛拿着年羹尧新呈上来的折子,冷笑出声。
“你们都看看,年羹尧这是武的不行,给朕又开始来文的了。”胤禛把折子递给下首的张廷玉他们。
“年羹尧居然上书称青海百姓对他这些年在青海的建树感恩戴德,当地乡绅族长更是千般挽留,不舍其离开?!”敦亲王懵了。
“年羹尧也是黔驴技穷了,这样的理由也想的出来。”戴铎笑道。
“皇上高瞻远瞩,一边让敦亲王回京盯着宗人府以防生变,一边又让怡亲王按兵不动的驻守西北钳制年羹尧,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张廷玉道。
“可如今这年羹尧开始扯着大脸信口雌黄的不想去杭州府上任,这般无赖之举,皇上若是强行下旨押着他去,传出去会说朝廷罔顾民意,处理不好恐有损皇上声誉啊。”隆科多皱眉。
“他有张良计,朕有过墙梯,不就是胡诌吗,他年羹尧使得,朕亦使得!苏培盛,传朕口谕给年羹尧:亮工爱卿,钦天监预言,有克星降于东南角杭州府地界,亦时恐有乱国者现世,此克星有帝王之命却无帝王之相,爱卿忠君爱国,朕这才将尔派去杭州府坐镇,若爱卿要是自己称帝,这便是命中注定。爱卿若不敢称帝,那么有你在杭州府统领这数千兵马,别人料想也不敢称帝。还望爱卿慎重置之。”
“皇上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妙哉!妙哉!”张廷玉由衷佩服道。
“这下可好,年羹尧是不去要死,去了也不体面,面子里子都丢了,皇兄这是两头堵啊!高!实在是高!”敦亲王面上赞许,内心却腹诽,这四哥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拉着个脸,其实内里蔫儿坏着呢,损起人来真是杀人不见血哦。
果然,胤禛口谕一到青海,年羹尧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乖乖带着零散的几千子弟兵去杭州府上任去了。
至此,胤禛把西北军务全权交由怡亲王总理。
可这就完了吗?当然不可能。年羹尧上任不到半月,皇上再次下旨革去了年羹尧杭州将军的职务,降为闲散章京。还没等年羹尧喘口气,三日后又继续降为一等轻车都尉。
年羹尧喊冤,在任上逢人便夸耀自己以往功绩,暗讽皇上过河拆桥,朝廷有负功臣。
胤禛闻之都气笑了,“好个年羹尧,朕还怕他不肯作呢,既是这般,朕也不必顾念旧情了!”
十日后,一道圣旨将年羹尧撤去所有官职,贬为城门看守。昔日耀武扬威的年大将军,彻底沦为了笑话。
年羹尧若是就此沉寂,也能平安终老,可他却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为了报复皇上,居然在看守城门的第一天就穿着御赐的黄马褂站在城门口。致使城门口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百姓不知就里,对其指指点点,纷纷讨论起来。官吏们见他穿着黄马褂,也都不敢把他如何,毕竟,见黄马褂犹如见皇上,谁敢上去扒拉他?
殊不知,年羹尧这一行径彻底惹怒了胤禛,以往的君臣之谊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朕已经革去了年羹尧所有的职务,命他去看守城门,若他能安分守己,朕也不想赶尽杀绝,可他!居然穿着朕御赐的黄马褂去看守城门,招摇过市,惹的流言纷纷!他这是要做什么?!是要让天下人都认为朕是个不仁不义之君吗?!”胤禛将奏折摔在御案上。
“年羹尧此举,怕是想要借此让皇上记起他昔日的好处,只是他一味为自己着想,却不顾皇上的颜面,实在该死!”张廷玉道。
“朕还要再怎么念及他的好?朝臣已经拟定了年羹尧大逆之罪五,欺妄之罪九,僭越之罪十六,狂悖之罪十三,凡此种种共九十二款!条条论律当斩!”胤禛怒斥。
“那皇上预备如何处置年羹尧?”隆科多道。
“苏培盛,传旨,令敦亲王亲赴杭州府,押解年羹尧回京,暂押刑部大牢待审!朕不会再姑息他!”
“嗻。”
“臣弟遵旨。”敦亲王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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