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天赋加上努力吧。”
艾德里安将手里的玉盒又向前递了递。
德拉科伸出手有些僵硬地接过了那个冰凉的玉盒。
“知道了。”他低声说,声音干涩。
他将玉盒塞进长袍的口袋里,然后猛地转过身,不再看艾德里安。
“走吧。”
“别浪费时间了。”
“其实你也很厉害的。”这话一说完,前面的人似乎更生气了。
艾德里安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他跟了上去。
……
与此同时,赫敏与清月则进入了一片诡异的森林。
刚一踏入,赫敏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里的树木长得异常扭曲,枝干盘结,像一只只挣扎的手臂伸向天空。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湿滑的苔藓,踩上去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声音。
最奇怪的是,周围弥漫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白色雾气。
那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缠绕在她们身边,将能见度限制在几米之内。
“清月,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树好像在动?”赫敏停下脚步,紧紧握着自己的魔杖,警惕地环顾四周。
她刚刚明明记得,左手边是一棵长着巨大树瘤的老树,可现在,那棵树却不见了,取而代得的是三棵紧紧挨在一起的、一模一样的白桦树。
清月闭上了眼睛,然后伸出双手,仿佛在感受着空气中无形的流动。
赫敏皱起了眉头。
她抬起魔杖,指向前方,轻声念道:“路标咒(point me)。”
魔杖的尖端开始微微颤动,试图为她指明北方的方向。然而,在浓雾的影响下,魔杖尖端的指针只是胡乱地、无力地转了几圈,就彻底失去了方向,静止不动了。
“不行,”赫敏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这里的能量场干扰太强了,常规的导航咒语都失效了。”
就在这时,清月睁开了眼睛。
她那双温柔的眼眸里,此刻却带着一丝了然。
“我们进入了一个阵法。”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赫敏耳中。
“这是一个‘迷踪幻阵’。”清月解释道,“它不会直接攻击我们,但会扰乱我们的五感和心智,让我们在原地打转,永远也走不出去,直到精疲力竭。”
幻阵?
赫敏立刻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她在霍格沃茨的古代魔文学和咒语学中接触过类似的概念,一些古老的魔法遗迹会用复杂的魔法矩阵来保护自己,但那些通常是固定的、依靠魔力节点运行的。
而眼前的这个“幻阵”,似乎更加灵活,更加……智能。
“既然是阵法,就一定有它的运行规律。”赫敏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她没有再尝试使用魔法,而是开始观察。
她仔细记录着周围树木每一次变化的位置,计算着它们移动的间隔时间,分析着浓雾浓度变化的规律……她试图用最基础的逻辑和数学,来破解这个东方阵法的秘密。
但她很快就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幻阵的变化看似杂乱无章,每一次变动都仿佛是随机的。她刚刚总结出一条规律,下一秒就会被全新的变化所推翻。
这就像是在和一个看不见的、棋艺高超的对手下棋,对方的每一步都出乎她的意料。
“没用的。”清月看着赫敏在羊皮纸上不断写写画画,轻轻摇了摇头,“迷踪幻阵引动的是天地灵气,它的变化无穷无尽,除非你的推演速度能超过灵气的流转,否则永远也找不到破绽。”
赫敏的笔尖一顿,脸上露出一丝挫败感。
这超出了她的知识范畴。
她那引以为傲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大脑,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看到赫敏的表情,清月温和地笑了笑。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由青铜制成的罗盘。
那罗盘的样式古朴,上面刻满了赫敏完全看不懂的符号和刻度。罗盘中央的指针,也不是普通的磁针,而是一根悬浮在半空中的、散发着淡淡银光的玉针。
此刻,那根玉针正在疯狂地、毫无规律地旋转着。
“幻阵虽能变化万千,迷惑人的眼睛和心神,”清月托着罗盘,声音里带着一种笃定的自信,“但它终究是人为布置的,必然有一个核心,我们称之为‘阵眼’。”
“阵眼是整个阵法的中枢和能量来源,只要它不被破坏,幻阵就能一直运行下去,反之,只要找到并摧毁阵眼,幻阵自破。”
清月的手指,轻轻点在那个疯狂旋转的玉针上。
“而阵眼的位置是固定的。”
赫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立刻明白了清月的意思!
就像一个复杂的魔法程序,无论它表现出多少种随机的效果,其底层的核心魔咒是恒定的!
幻阵中树木的移动、浓雾的变化,都只是表象,是用来迷惑闯入者的“视觉效果”。而支撑这一切运行的,是那个固定不变的“阵眼”!
她之前的思路错了。她不应该去分析那些千变万化的表象,而应该直击问题的本质!
“我明白了!”赫蒙兴奋地说道,“我们需要找到那个‘阵眼’!”
“可是,它在哪里?”她看着清月手中的罗盘,“你的罗盘,能找到它吗?”
清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个‘寻灵盘’可以感应到灵气最浓郁的地方,阵眼通常就在那里。但是,幻阵本身也会制造出许多虚假的灵气节点来干扰判断。”她指着那根还在疯狂旋转的玉针,“你看,它现在就无法确定真正的方向。”
赫敏的目光落在了罗盘上,又看了看周围不断变化的树林,大脑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一个大胆的设想在她脑海中形成。
“清月,”她看着对方,语速极快地说道,“你刚才说,幻阵的变化是引动天地灵气,对吗?”
“是的。”
“每一次变化是不是都需要通过阵眼来驱动?也就是说,无论幻阵如何变化,它的每一次能量波动,最终都源于那个固定的阵眼?”
清月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露出赞赏的光芒。“没错!赫敏,你的想法……太敏锐了!”
“那就好办了!”赫敏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那是在解开一道绝世难题时才会有的、闪闪发光的神采。
“我们不需要去管那些虚假的灵气节点。”她对清月说,“我们只需要记录下每一次幻阵变化时,你的‘寻灵盘’上指针瞬间的偏转方向!”
“那些虚假的节点是静止的,而真正的阵眼在驱动阵法时,一定会产生最强烈、最瞬间的能量波动!这个波动,肯定会反映在你的罗盘上!”
“我们只需要多次记录这个瞬间的偏转方向,然后找到所有方向的交汇点——那里,就一定是真正的阵眼!”
清月彻底被赫敏的思路震惊了。
她从未想过,可以这样来寻找阵眼。
在东方的阵法传承中,破阵靠的是更强的修为,或是对阵法本身更深的理解。而赫敏,却用一种纯粹的、西方式的逻辑推理,为她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匪夷所思却又无比可行的方案!
“好!”清月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兴奋和钦佩。
两人立刻开始合作。
她们站在原地,等待着幻阵的下一次变化。
“嗡——”
当周围的树木再次开始扭曲、移位的瞬间,赫敏立刻大喊:“就是现在!”
清月死死地盯着寻灵盘,那根疯狂旋转的玉针,在这一刹那,猛地向东南方向,有了一个极其细微、但清晰无比的偏转!
“东南三十度角!”清月立刻报出方向。
赫敏迅速在羊皮纸上画下了一条线。
她们用同样的方法,又等待了数次幻阵的变化。
“正西七十五度!”
“东北十度!”
“……”
赫敏手中的羊皮纸上,一条条代表方向的直线被画下。
终于,在记录了七个方向之后,所有的直线,都精准地交汇于同一个点!
“找到了!”赫敏和清月异口同声地喊道,脸上都洋溢着成功的喜悦。
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棋逢对手的欣赏和激动。
清月收起罗盘,根据赫敏地图上的指引,向着那个交汇点走去。
很快,她们来到了一棵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枯树前。
清月伸出手,并指成剑,指尖灵力汇聚,形成一道淡青色的光芒。
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指点向了那棵枯树的树干!
“破!”
“轰——!”
一声巨响。
那棵枯树轰然炸裂,化为漫天木屑。
在枯树原本的位置,一颗拳头大小、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晶石暴露在了空气中。
随着晶石的出现,周围的浓雾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迅速消散。那些扭曲移动的树木也瞬间静止,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迷踪幻阵,破了。
赫敏看着眼前恢复正常的森林,又看了看身边这位来自东方的、温柔而强大的女孩,心中充满了震撼。
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一种完全不同于魔法的、名为“道术”的力量,是何等的精妙与神奇。
清月也转过头,看着赫敏,由衷地赞叹道:“赫敏,你的智慧……比我见过的任何修士,都要明亮。”
赫敏的脸颊微微一红。
她看着清月,真诚地说道:“你的阵法知识,也为我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两个来自不同世界、拥有不同智慧体系的少女,在这一刻,相视一笑。
一种超越了语言和文化的友谊,在她们心中悄然生根。
赫敏知道,她对东方道术的探索,才刚刚开始。而这次芥子空间之行,或许会成为她学术生涯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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