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猝不及防，乌云像打翻的墨汁般铺满天空，没半个时辰，豆大的雨点就 “噼里啪啦” 砸在李家院的瓦檐上，汇成水流顺着房檐往下淌，在地面冲出一道道小泥沟。秀雅刚把猎娃哄睡，就听见院外传来张二婶的大嗓门：“秀雅！不好了！你家种的果树被淹了！”
秀雅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穿蓑衣，抓起墙角的锄头就往外跑。刚冲进雨里，冰凉的雨水就浇透了粗布衫，贴在身上凉得刺骨。她跑到院外的荒坡一看，心瞬间沉了下去 —— 几棵刚栽没多久的苹果树苗和山楂树苗，正泡在没过根部的积水里，嫩绿的叶子被雨水打得蔫蔫的，有的枝条已经开始往下垂，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这可咋整啊！” 张二婶拎着个破水桶跑过来，裤腿上全是泥，“俺家的菜窖也进水了，刚想过来喊你，就看见你家果树被淹了。这雨再下下去，树苗肯定活不成了！”
秀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想起《果树栽培图谱》里说过，果树怕涝，积水时间长了会烂根，必须尽快排水。“二婶，你快去喊村里的妇女和后生，让他们带着锄头和铁锹来，咱们在果树周围挖排水沟，把积水引走！” 秀雅一边说一边挥动锄头，在果树旁边的泥地里挖了起来。
雨水混着泥土，让锄头变得格外沉重，秀雅没挖几下就气喘吁吁，胳膊也开始发酸。可看着蔫下去的树苗，她咬着牙继续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住这些果树，这是全家人的希望。
没一会儿，张二婶就带着刘桂兰、王大娘和十几个后生跑来了。大伙手里拿着锄头、铁锹，有的还扛着木板，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家里冲出来，连雨具都没顾上带。“秀雅，咋挖？你说句话，俺们听你的！” 刘桂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声喊着，生怕声音被雨声盖过。
秀雅指着果树周围的积水区：“咱们分两队，一队在果树北边挖主排水沟，要挖深点，至少两尺，把水引到东边的山沟里；另一队在每棵果树旁边挖小水沟，跟主排水沟连起来，让每棵树的积水都能流出去。大家小心点，别踩伤树苗！”
大伙齐声应着，立刻散开忙活起来。后生们力气大，负责挖主排水沟，铁锹插进泥里，一下就能挖起一大块土；妇女们则围着果树，小心翼翼地挖小水沟，生怕碰断刚冒芽的枝条。张二婶一边挖一边喊：“加油啊！咱们把水排出去，保住果树，明年就能吃果子了！”
雨水越下越大，每个人的脸上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秀雅跑前跑后，一会儿指导后生调整排水沟的方向，一会儿帮妇女们清理水沟里的杂草，鞋子陷在泥里，拔出来的时候都带着一大块泥，可她一点都不在乎。
猎丫放学回来，看见这场景，赶紧冲进雨里，捡起地上的小铲子，帮着挖小水沟。“娘，俺来帮你！俺力气大，能挖动！” 猎丫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可她一点都没察觉，小铲子在泥里挖得 “咚咚” 响，虽然挖得不深，却格外认真。
狗剩从山上打猎回来，刚到村口就看见荒坡上的人群，赶紧跑过来。他一看果树被淹，二话不说就拿起锄头，加入挖主排水沟的队伍。“媳妇，你歇会儿，俺来挖！” 狗剩把秀雅拉到一边，接过她手里的锄头，几下就把排水沟挖深了不少，积水顺着沟往下流，速度明显快了。
“爹，俺也帮你！” 猎丫跑过来，拿着小铲子，在狗剩挖的排水沟旁边清理泥土。狗剩笑着点头，虽然雨水冰凉，可看着妻女和村民们齐心协力的样子，心里却暖烘烘的。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奋战，主排水沟终于挖通了，果树周围的积水顺着小水沟流进主沟，再汇入东边的山沟，没过多久，树苗根部的积水就排得差不多了。秀雅赶紧让大伙停下来，小心翼翼地把树苗扶直，又在根部培了点新土，防止树苗倒伏。
“保住了！终于保住了！” 张二婶瘫坐在泥地里，大口喘着气，脸上却满是笑容。刘桂兰也跟着坐下，看着重新挺直的树苗，高兴地说：“这下好了，明年咱们就能吃苹果、山楂了！秀雅，多亏了你，不然这些树苗肯定活不成了。”
秀雅也累得够呛，靠在树干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不是俺一个人的功劳，是大伙齐心协力的结果。谢谢大家，冒着这么大的雨来帮忙，等果树结果了，俺一定给大伙送果子吃！”
雨渐渐小了，大伙扛着工具往家走，每个人都浑身是泥，像从泥里捞出来的一样，可脸上却都带着笑容。猎丫拉着秀雅的手，小声说：“娘，俺以后要好好照顾树苗，每天都给它们浇水、松土，让它们长得高高的，结好多果子。”
秀雅点点头，心里满是欣慰。她知道，这些果树不仅是全家人的希望，更是全村人的期待。只要大伙齐心协力，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让这荒坡上的日子，像果树一样，茁壮成长，结出香甜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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