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过流云城高耸的城墙,却带不走城内蒸腾而上的炽热战意与蓬勃生机。历经一段时日的闭关苦修,当凌绝、云璃、蓝玲儿等曙天盟核心骨干再度现身时,一股令人心悸的磅礴气息便不由自主地从他们身上弥漫开来,仿佛一座座沉寂的火山已然苏醒,内部奔流着足以改天换地的恐怖能量。这股集体性的实力飞跃,如同给整个曙天盟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使得城内上下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与昂扬之气。无论是巡逻的卫队还是演武场上操练的弟子,其眉宇间都少了几分往日的凝重,多了几分锐意进取的锋芒,连空气中流动的灵气,似乎都变得更加活跃、驯服。
在这片昂扬的氛围中,一批来自天行宗总部的客人,尤为引人注目。她们是宗门内新一代的翘楚,柳清漪、慕雨晴、苏映雪、秦婉、赵灵儿、林月如,无一不是天赋卓绝、名声在外的天之骄女。或因性格使然,或因听闻曙天盟众人于葬星古原等地的传奇经历,她们对这批自下界崛起、屡创奇迹的“土包子”产生了浓厚的好奇。于是,这几日,城主府的演武场便时常能看到她们翩跹的身影,或观摩,或探讨,或干脆下场切磋,为这座以铁血着称的城池增添了几抹亮丽的色彩与清脆的莺声燕语。
这一日,天光正好,灿烂却不灼热。城主府核心演武场,以黑曜石混合玄铁铸就的地面光可鉴人,边缘矗立着铭刻加固阵法的石柱,无形的能量屏障将场地笼罩,确保内部激斗不会波及外界。场边,早已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的曙天盟弟子,以及一些随行而来的天行宗门人,窃窃私语声中充满了期待。
蓝玲儿一袭水蓝色长裙,身姿婀娜地立于场边主位,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她身侧,云璃白衣胜雪,气质清冷如仙,眸光流转间,却带着洞悉世事的温和。两女并肩而立,一个如深海明珠,一个如九天皓月,自成一道绝美风景。
“云璃姐姐,”蓝玲儿微微侧首,声音轻柔,以只有两人能闻的音量说道,“你看那几位天行宗的师妹,今日兴致似乎格外高昂。柳师妹的水木相生之法越发圆融,慕师妹的幻影身法也更显飘忽,还有苏师妹的冰雪剑意,寒意内敛,锋芒暗藏,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云璃目光扫过场内正在热身或低声交谈的几位女弟子,轻轻颔首:“确实。清漪灵动,雨晴机敏,映雪清冷,婉儿温婉,皆是璞玉良材。更难得的是心性纯正,无甚骄矜之气。”她顿了顿,眼波转向另一侧正在活动筋骨的赵铁柱、孙烈、莫炎等人,语气中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玲儿妹妹,可还记得我先前对石浩、孙烈他们许下的承诺?眼见兄弟们修为日深,道心坚定,这终身道侣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我看今日,便是个不错的契机。”
蓝玲儿聪慧绝伦,闻言立刻心领神会,嫣然一笑,宛如冰河解冻,春回大地:“姐姐所言,正合我意。赵师兄沉稳如山,孙师兄勇烈如火,莫师兄诡秘似影,苏师兄虽不在此地切磋,但其冷静睿智、细腻周全亦是难得。而这几位天行宗的师姐师妹,兰心蕙质,天赋、容貌、品性皆属上乘,若能促成良缘,结成道侣,日后并肩修行,共参大道,无论对他们个人,还是对曙天盟与天行宗的关系,都是一桩美事。”
两女相视一笑,默契已然达成。蓝玲儿随即莲步轻移,走向场中负责调度切磋事宜的执事弟子,低声吩咐了几句。很快,切磋的对阵名单便被公布出来。
第一场,便是重头戏。由天行宗年轻一代中以水木双系法术闻名的柳清漪,对阵曙天盟防御中坚,修炼《坤元镇岳经》的赵铁柱。
柳清漪轻掠入场,身姿翩跹若惊鸿,一袭淡绿衣裙随风轻扬,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她并未急于进攻,而是先向四周及对面的赵铁柱盈盈一礼,声音清脆悦耳:“天行宗柳清漪,请赵师兄指教。”
赵铁柱深吸一口气,大步踏入场地中央。他身形魁梧,步伐沉稳,每一步落下,都仿佛与脚下的大地融为一体,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他抱拳还礼,声音浑厚,略带一丝拘谨:“柳师妹客气,请。”
话音落下,柳清漪率先发动。只见她素手轻扬,十指如兰花绽放,体内精纯的水木灵气喷薄而出。演武场上空,凭空凝聚出淅淅沥沥的灵雨,雨水并非普通之水,而是蕴含浓郁生机的灵液,滴落在地面上,竟让黑曜石地面都泛起一层微不可察的绿意。紧接着,灵雨汇聚,化作潺潺清泉,环绕其身,而清泉流过之处,一根根翠绿欲滴、闪耀着金属光泽的灵藤破土而出,如同拥有生命的巨蟒,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四面八方朝着赵铁柱缠绕、抽打而去。水汽弥漫,木灵滋生,一时间,半个演武场都仿佛化作了生机勃勃又暗藏杀机的雨林沼泽。
面对这绚丽而危险的攻势,赵铁柱面色沉静,不见丝毫慌乱。他低喝一声,双脚不丁不八站立,周身土黄色光芒大盛。《坤元镇岳经》全力运转,雄浑的地脉之力被他引动,透过双脚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他并未使用任何兵器,只是双拳紧握,双臂交叉于身前,做出一个最朴素的防御姿态。一面凝若实质、厚重如山的土黄色巨盾虚影在他身前瞬间凝聚成型。
“嗤嗤嗤!”灵藤抽打在巨盾虚影上,发出密集的声响,却难以撼动其分毫。蕴含腐蚀与缠绕之力的藤蔓,一接触那精纯的地脉之力,便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纷纷被弹开或震碎。潺潺清泉试图渗透、瓦解防御,但那土黄光芒稳如磐石,将一切水流拒之门外。
柳清漪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化为更浓的战意。她身形飘忽移动,水袖挥舞间,法术再变。灵藤不再盲目抽打,而是相互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罗网,从天而降,试图将赵铁柱连同他的巨盾一起笼罩。同时,地面的清泉开始旋转,形成一个个旋涡,产生强大的吸力,干扰赵铁柱的下盘。
赵铁柱依旧稳守原地,见藤网罩下,他猛地吸气,胸膛鼓起,右拳后发先至,一拳向上轰出!这一拳,没有花哨的光芒,只有一股磅礴、厚重、碾压一切的意志!
“坤元镇岳拳!”
拳风过处,空气发出沉闷的爆鸣,那坚韧的灵藤罗网竟被这一拳直接洞穿,拳劲余势不衰,冲向上方的能量屏障,激起一圈圈涟漪。脚下的漩涡吸力,也被他通过地脉共鸣轻易化解,身形纹丝不动。
“好强的防御!好稳的根基!”柳清漪心中暗赞,对方就像一座真正的山岳,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这种纯粹的、绝对的力量感,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她以往在宗门内切磋,同门师兄弟要么以巧妙身法周旋,要么以更强法术对攻,何曾见过如此“笨拙”却又如此有效的防御方式?
她不再保留,娇叱一声,双手结印,体内灵气奔腾如江河。只见那被震散的灵藤并未消失,反而融入清泉之中,泉水瞬间变得碧绿如玉,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生机与……束缚之力!一条由水木灵气高度压缩凝聚而成的碧玉蛟龙自泉水中昂首而出,鳞甲分明,活灵活现,带着龙吟之声,张开巨口,朝着赵铁柱吞噬而去!这是她目前掌握的最强束缚类法术——“碧龙缚”!
感受到碧玉蛟龙带来的强大压力,赵铁柱眼中精光一闪,终于不再一味防守。他左脚猛地踏地!
“咚!”
一声闷响,整个演武场都微微震颤了一下。以他为中心,一圈肉眼可见的土黄色波纹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地面的吸力漩涡瞬间平复。同时,他右拳收回腰间,周身土黄光芒疯狂向拳心汇聚,那面巨盾虚影也随之收缩,凝聚于拳锋之上,使得他的拳头仿佛化作了一颗微缩的星辰,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破!”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吐出,赵铁柱一拳直直轰向碧玉蛟龙的龙头!
没有绚烂的光影,只有极致的力量碰撞!
“轰隆!”
拳与龙首交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碧玉蛟龙发出一声悲鸣,从头开始寸寸碎裂,重新化为精纯的灵气四散。强烈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撞得能量屏障剧烈晃动。柳清漪受到气机牵引,身形微晃,向后飘退数步,方才卸去力道,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看向赵铁柱的目光,充满了震惊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彩。
赵铁柱收拳而立,气息依旧沉稳,只是额角微微见汗。他看向柳清漪,憨厚地笑了笑:“柳师妹,承让了。”
柳清漪压下翻腾的气血,再次施礼,语气比之前多了几分真诚的敬佩:“赵师兄修为深厚,防御无双,清漪佩服。”
场边,顿时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曙天盟在场师兄弟为自家师兄的强悍防御与力量感到自豪,而天行宗弟子则惊叹于这下界而来的修士竟有如此扎实恐怖的根基。
蓝玲儿与云璃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满意之色。云璃轻声道:“铁柱性子沉稳,不骄不躁,这《坤元镇岳经》与他心性相合,方能发挥如此威力。清漪那丫头,法术精妙,应变也快,可惜遇到了最克制她这种缠斗风格的铁柱。”
蓝玲儿点头笑道:“正是。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许多技巧确实显得苍白。不过,清漪师妹最后那式‘碧龙缚’,已颇具火候,若非铁柱师兄根基太过扎实,换做旁人,恐怕早已落败。此战,对他们二人而言,皆是难得的体验。”
接下来,第二场切磋开始。由擅长幻术的慕雨晴,对阵性情如火、修炼炎龙战体的孙烈。
慕雨晴一袭紫衣,身段窈窕,面容精致却带着几分疏离与神秘。她步入场中,并未像柳清漪那般客气,只是微微颔首,便身影一晃,刹那间,演武场内仿佛同时出现了七八个“慕雨晴”,每一个都栩栩如生,气息、神态一般无二,甚至连移动时带起的微风都完全一致。真身隐匿于幻影之中,令人眼花缭乱,难辨真假。
“哼,雕虫小技!”孙烈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他根本不去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直接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吼!”
仿佛龙吟九天!金红色的烈焰自他体内爆发而出,瞬间将他包裹成一个炽热的火人!炎龙战体全面激活,周围的温度急剧攀升,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起来。他双拳一握,拳套上暗红色的纹路亮起,散发出狂暴的气息。
“给老子滚出来!”
孙烈大吼一声,双拳连环轰出!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金红色拳罡,如同出膛的炮弹,无差别地轰向场中所有的“慕雨晴”!拳罡过处,热浪滚滚,连黑曜石地面都被灼烧得微微发红。
“噗噗噗”一个个幻影在炽热的拳风下如同泡沫般破碎消失。
慕雨晴的真身在一处角落被迫显现,她秀眉微蹙,显然没料到孙烈的应对方式如此粗暴直接。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身影再次变得模糊,同时,更多的幻影分化出来,这些幻影不再仅仅是迷惑,而是开始施展各种低阶法术,冰锥、风刃、土刺,虽然威力不强,但密密麻麻,从不同角度袭向孙烈,干扰他的视线和感知。
“烦死了!”孙烈不耐烦地咆哮,索性不再远程攻击,整个人化作一道人形火龙,朝着幻影最密集的地方猛冲过去!他所过之处,烈焰焚空,那些低阶法术还未近身就被汽化。他的战斗方式大开大合,充满了暴力的美感,完全依靠炎龙战体带来的恐怖力量、速度与防御,进行碾压式的攻击。
慕雨晴的身法确实诡异飘忽,但在孙烈这种覆盖式的狂猛攻击下,腾挪的空间被不断压缩。好几次,孙烈那燃烧着烈焰的拳头几乎是擦着她的衣角掠过,灼热的气浪让她肌肤感到刺痛。
“炎龙爆裂拳!”孙烈看准一个机会,锁定慕雨晴真身气息,一拳轰出!拳罡脱离拳头,化作一条缩小版的火焰狂龙,张牙舞爪地扑去,速度奇快无比!
慕雨晴脸色微变,知道无法再靠幻术躲避。她清喝一声,紫衣无风自动,身前凝聚出一面由无数细微幻影碎片组成的菱形光盾——“幻心镜”!
“轰!”
火焰狂龙撞在幻心镜上,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和巨响。镜面剧烈波动,出现无数裂纹,最终轰然破碎。慕雨晴借力向后飘飞,落地时气息有些紊乱,紫衣上沾染了些许焦痕。
孙烈收拳而立,周身烈焰缓缓收敛,他哈哈一笑:“慕师妹,你这幻术确实厉害,可惜俺老孙不吃这套!还是真刀真枪来得痛快!”
慕雨晴看着孙烈那豪迈不羁的样子,以及眼中纯粹的战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颇为有趣。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淡淡开口:“孙师兄的炎龙战体,刚猛无俦,雨晴领教了。”语气虽淡,却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认可。
场边,蓝玲儿对云璃低语:“孙师兄这性子,倒是和慕师妹的缜密灵动形成了鲜明对比。有时候,互补的性格,反而更容易产生吸引力。”
云璃微微一笑:“孙烈心思单纯,勇往直前,慕姑娘机敏善变,正需要这般炽热真诚之人,方能融化她心中那层自我保护的外壳。看来,有戏。”
第三场,是苏映雪对阵莫炎。苏映雪人如其名,一袭白衣,气质清冷如雪,背负一柄古朴长剑。她入场后,只是静静而立,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但一股无形的寒意已悄然弥漫开来。
她的对手莫炎,则显得神秘许多。他身形略显虚幻,穿着宽大的黑袍,面容笼罩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幽深的光芒,如同暗夜中的星辰。他修炼的是诡异的混沌星火,专攻神魂,身法更是借助法宝“幻空纱”实现短距离空间闪烁,令人防不胜防。
切磋开始,苏映雪并指如剑,轻轻一挥。
“铮!”
清越的剑鸣响起,她背后的长剑并未出鞘,但一道凝练至极、散发着凛冽寒气的白色剑罡已然破空而出,直取莫炎!剑罡所过之处,空气中凝结出细密的冰晶,温度骤降。
莫炎身影一晃,仿佛融入阴影,下一刻,已在数丈外出现,轻松避开了剑罡。他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如同幽灵般在场中游走,身形时隐时现,留下一道道淡淡的残影。偶尔,他会屈指一弹,一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灰色火星悄无声息地射向苏映雪。这火星并非攻击肉身,而是直接针对神魂,带着一种混乱、侵蚀的诡异力量。
苏映雪柳眉微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灰色火星带来的威胁。她的冰雪剑意虽强,但更偏向物理层面的冻结与切割,对于这种直接攻击神魂的手段,防御起来颇为吃力。她不得不分出一大半心神,固守识海,同时剑指连点,道道寒气森森的剑罡交织成网,护住周身,并试图限制莫炎的移动空间。
“冰封千里!”苏映雪娇叱一声,长剑终于出鞘半寸!一股更强的寒潮以她为中心爆发,演武场的地面迅速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坚冰,连空气都似乎要被冻结。这是她试图以大范围控制技能,逼迫莫炎现身。
然而,莫炎的身影在寒潮中再次模糊,下一刻,竟直接出现在苏映雪身后不足一丈之处!一点凝聚了更多混沌星火的幽暗光芒,悄无声息地点向她的后心要害!
苏映雪虽惊不乱,反手一剑斩出,剑锋与那点幽暗光芒碰撞!
“嗤!”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能量湮灭声。苏映雪的剑锋上覆盖了一层薄冰,但冰层瞬间被混沌星火侵蚀、消融,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剑身试图侵入她的经脉。她闷哼一声,运功逼退那股力量,同时身形急退,与莫炎拉开距离。
莫炎一击不中,也不追击,身形再次隐没。他的战斗方式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耐心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给苏映雪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这场切磋,场面远不如前两场火爆,却更加凶险诡异,看得场边众人屏息凝神。最终,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以平手收场。但苏映雪清楚,若非切磋,而是生死相搏,在这种被克制的情况下,自己恐怕会吃大亏。她看向莫炎那模糊身影的目光,充满了凝重与一丝探究。而莫炎则依旧沉默,仿佛刚才那场凶险的较量与他无关。
随后,秦婉、赵灵儿、林月如也分别与鬼厉、石浩、清风等人进行了切磋,各有精彩表现。石浩的《星陨不灭体》引动星辰之力,拳出如陨星天降,威势骇人;清风的《虚空剑诀》神出鬼没,剑气撕裂空间;鬼厉的幽冥鬼域森然可怖;秦婉的温婉中暗藏锋芒,赵灵儿的灵动迅捷,林月如的刚柔并济,都展现出了极高的水准。整个演武场灵气激荡,光芒闪烁,喝彩声、惊叹声此起彼伏。
切磋环节结束后,蓝玲儿与云璃亲自下场,走向天行宗的几位女弟子。
蓝玲儿笑靥如花,声音温婉动听:“几位师姐师妹今日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清漪师妹的水木相生之法已得自然真意,圆转如意;雨晴师妹的幻术真假难辨,令人叹为观止;映雪师妹的冰雪剑意纯粹凛冽,未来不可限量;还有秦师妹、赵师妹、林师妹,皆是人中龙凤,天行宗果然底蕴深厚。”
云璃也含笑点头,语气清雅:“确实。诸位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心性亦是上佳,实属难得。我观诸位与我盟中几位弟子切磋,颇有互补借鉴之处。尤其是铁柱的沉稳应对清漪的灵动,孙烈的刚猛破解雨晴的幻变,虽风格迥异,却都展现了修行之道的不同侧面,令人深思。”
两女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不仅赞赏了天行宗女弟子们的天赋实力,更是不动声色地将赵铁柱的“沉稳可靠”、“根基扎实”,孙烈的“勇猛直率”、“战力强横”,莫炎的“机敏诡谲”、“手段独特”,以及未在场的苏柔的“冷静睿智”、“细腻周全”等优点一一带出,语气真诚,毫不做作。
柳清漪、慕雨晴等人听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刚刚切磋过的对手,回想起战斗中的细节,心中原本只是对其实力的认可,渐渐多了几分对这些“异类”修士性格与品质的好奇与探究。毕竟,在等级森严、规矩繁多的天行宗内,像赵铁柱这般憨厚踏实、孙烈这般直率豪爽、莫炎这般神秘独立的男性弟子,确实少见。
蓝玲儿趁热打铁,以增进曙天盟与天行宗弟子交流为名,宣布在城主府设下丰盛宴席,款待众位天行宗贵客。
是夜,城主府宴会厅内灯火通明,琉璃盏中盛满琼浆玉液,灵果佳肴香气四溢。蓝玲儿亲自安排座次,巧妙地将赵铁柱与柳清漪、孙烈与慕雨晴、莫炎与苏映雪、以及特意唤来的苏柔与秦婉等人的座位安排在了相邻或相对的位置。
宴席气氛热烈而融洽。起初,赵铁柱还有些拘谨,面对身旁气质出众的柳清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憨憨地笑着。柳清漪反而主动开口,请教起他关于《坤元镇岳经》修炼中引动地脉之力的窍门。一谈到修炼,赵铁柱顿时来了精神,话语也流畅了许多,虽然言辞朴实,却句句切中要害,听得柳清漪美眸异彩连连,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两人相谈甚欢。
另一边,孙烈则与慕雨晴形成了鲜明对比。孙烈大口喝酒,大声说笑,讲述着以往在下界历练时遇到的趣事和险情,语气夸张,动作豪放。慕雨晴起初还保持着矜持,但渐渐被孙烈那种毫无心机、充满生命活力的叙述所吸引,唇角不时勾起浅浅的弧度,偶尔还会轻声追问一句细节,引得孙烈更加兴致勃勃。
莫炎那边则安静许多,他与苏映雪都是话少之人。但偶尔的眼神交流,以及对桌上某道蕴含特殊灵气的菜肴的简短评价,却似乎蕴含着某种默契。苏映雪清冷的目光在莫炎身上停留的时间,明显比旁人要长一些。
苏柔与秦婉更是投缘,两人皆是心思细腻、性情温和之辈,从丹药炼制谈到阵法布置,再到照顾伤患的心得,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蓝玲儿与云璃坐于主位,看着下方几对男女之间逐渐升温的气氛,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云璃举杯,传音给蓝玲儿:“玲儿妹妹,你这媒人做得甚是高明。潜移默化,水到渠成。”
蓝玲儿浅酌一口灵酒,眼中闪过狡黠之光:“姐姐过奖。不过是顺势而为,给他们创造一个彼此了解的机会罢了。道侣之事,终究讲究缘分,强求不得。但今日种下这颗种子,待日后并肩作战,历经生死,这份好感自会生根发芽。”
“不错。”云璃颔首,“我等只需静观其变,适时推波助澜即可。看来,当初答应孙烈他们的事,有望达成矣。”
宴席直至月上中天方散。虽然并未明言什么,但赵铁柱与柳清漪、孙烈与慕雨晴、莫炎与苏映雪、苏柔与秦婉之间,显然比初识时熟络了许多,告别时的话语也多了几分真诚的关切与约定日后交流修炼心得的意思。
丝丝缕缕的好感,如同夜空中悄然滋生的星辉,虽不耀眼,却已悄然点亮了彼此的心空。蓝玲儿与云璃站在廊下,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对未来的期待。撮合道侣之事,漫长而需耐心,但今日,无疑是一个极其顺利的开端。流云城的夜风,似乎也因此带上了一丝暖意与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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