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光线柔和昏黄,将外界喧嚣隔绝。
一对夫妇坐在一侧沙发上,两位年轻小情侣并肩坐在对面。中间的茶几上,一套青瓷茶具氤氲着袅袅茶香,碧螺春的清新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秦映雪还是和以前一样,依旧保持着那份无可挑剔的优雅浅笑,秦栖则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
此刻,两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齐岁身上。
饶是齐岁和这两位大老板相处的时间不短,在这样的注视下,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心虚,就好像他就是那个拐走了他们珍宝的罪人。
虽然事实也差不多。
他下意识地向秦念身边靠了靠,却被对方在背后轻轻戳了一下,应该是在嗔怪,却给了他些许安慰。
齐岁在脑海中反复斟酌着准备好的说辞,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可一迎上秦映雪那双含笑的浅色眼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齐岁。”秦映雪看着自己儿子与自己家优秀员工之间眉来眼去的小动作,故意慢吞吞地喊着这个名字。
“我在!”
齐岁瞬间挺直脊背,反应快得像是被点名的新兵。秦念忍不住偏过头,肩膀微微颤动,偷偷笑了起来,被除了齐岁之外的两人看得一清二楚。
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的秦映雪,看到这里,觉得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显得多余。
她注视着这个几乎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年轻人,忽然意识到,这样青涩紧张的齐岁,确实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她红唇轻扬,调侃道:“那天你都喊秦老板父亲了,怎么今天又改回了称呼?我还等着听你叫一声妈咪呢。只叫他却不叫我,这可太不公平了。”
“诶?”齐岁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
改称呼的事情就这样水灵灵地提出来了,就这么简单吗?!
他张了张嘴,可“妈咪”这个过于亲昵的称呼太过羞耻,实在是叫不出来,只好折中喊道:“母亲,父亲。”
秦映雪的笑容愈发灿烂,连一向严肃的秦栖也微微颔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秦映雪可算是知道了,每次打电话问秦念和齐岁最近关系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的时候,秦念总会一副得意的模样,说:“就他?还欺负我?分明齐岁更好欺负吧,随便逗弄一下就招架不住,简直不要太可爱!”
今天看来,确实如此。
逗够了这个可爱的年轻人,秦映雪体贴地转移了话题:“好了,你本来就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更是我的孩子。放轻松,今天不是工作场合,就当是家庭聚会,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拍,今天的账单由母亲负责。”
“艾瑟斯坦的财力你可是最清楚的,”秦念亲昵地靠向齐岁肩头,俏皮地眨了眨眼,“不要客气哦~”
齐岁心中的紧张顿时消散,温声应道:“谢谢母亲。”
“那我呢?”秦念转向母亲,撒娇似的拖长语调,“您总不能让我光看着吧?”
“那你是不是该改口了?”秦映雪挑眉轻笑,“总是叫母亲,未免太生分了。”
秦念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嘴一张一闭,从善如流地甜甜唤道:“妈咪最好了~”
这甜度超标的,让一蛇一饭桶听得打了一个寒颤。
但凡见识过这位手段的,就绝对不会把现在撒娇的秦念联系到那位手段残忍,性格恶劣的大反派!
宾客们全部落座,拍卖厅内的灯光缓缓暗下,最后几缕光线收束在拍卖台上,整个空间陷入寂静。
主持人身着燕尾服登上圆形舞台,聚光灯落在了他的身上。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他的声音透过隐藏的麦克风传遍每个角落,“欢迎莅临嘉兰艺廊年度拍卖会。今夜,我们将共同见证一系列稀世珍品的归属……”
随着一件件拍品以惊人的价格落槌,现场气氛逐渐升温。不过多时,一件备受瞩目的拍品出现了。
展台中央机关开启,一个独立的圆柱形防弹玻璃展柜升了起来,全场响起细微的抽气声。
主持人很满意这个效果,等待大家片刻:“现在,请允许我向各位呈现第21号拍品——星空之泪!”
展柜下方平台缓缓旋转,一束纯净的冷白光从顶部打下。
那颗重达28.6克拉的蓝钻在光线下焕发惊人的色彩,深邃的蓝色基调和内部完美的晶体结构,让它在每个角度都折射出星辰般璀璨的火彩,仿佛将整片夜空浓缩在了这方寸之间。
无需言语的描述,作为世界上现已知的最大“艳彩”级别蓝钻,它经历过帝国的荣光与殖民的秘辛,也经历过欧洲大陆的动荡与王室的悲欢。
它独一无二,拥有的价值远超其材质本身。
“起拍价,八千万美元。”
竞价迅速白热化。经过十几轮激烈角逐,只剩下七号与三号雅间仍在互相加价。
价格突破八亿时,全场陷入紧张的寂静。
“八亿六千万!”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三号雅间传来,下方不少的观众似乎都听出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公义党周家的周谨言。
“九亿。”
七号雅间丝毫不在意竞价者的身份,又或许是根本没有听出来,再次给出新的数字,直接加价四千万,简直钱不是钱似的。
全场陷入了寂静,不是说这枚蓝钻不值这个价位。像这样具有历史意义并且本身出彩的蓝钻,保守估值就在5到6.5亿之间,以九亿的价格拿下也不过是溢价38.5%,完全值得。
但在后面还有更多重磅拍品的情况下,这已经是七号雅间第四次高价拿下拍品,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算大家都是有钱人,但你这个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一次落锤,两次落锤。
第三次,主持人激动地落槌,高喊道:“成交!恭喜七号雅间的贵宾,以九亿美元的价格将这片‘星空’收入囊中!”
拍卖师落槌的声音像一记耳光,隔着防弹玻璃传来。周谨言指尖的雪茄颤抖,灰烬簌簌落下,他透过单向玻璃死死盯住那个始终与他作对的七号雅间。
“又被抢了!每次都在最后关头加价……”
如果说一次两次是巧合,连续三次以明显溢价截胡,这不是针对他们,又是什么?!
云清辞顺着周谨言的视线看去,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轻轻按住周谨言的手臂:“谨言,冷静。我们的目标是《暮光之城》手稿,其他都是可有可无的陪衬。”
“陪衬?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针对我们?”周谨言简直绷不住脸上的笑。
因为公义党势微,周家也跟着低了一头。他最近在党内会议上遭遇的冷眼,那些曾经对他卑躬屈膝的同僚如今都绕着走,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就连今早的财经报纸,都在暗示周家正在失去对金融委员会的控制权。
仿佛一夜之间,是个人都能够踩他几脚,连这种拍卖会都要被人刻意针对。
七号雅间的做法,恰好踩在了最近心思敏感的周谨言身上。就算没有那个意思,在他看来也有这个意思。
周谨言压低声音:“若是他们再敢抢手稿,我们就将价格抬到天价,看他们敢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可是……”
最终买单的是云家啊!周谨言当然可以意气用事,站着说话也不腰疼。
云清辞的喉结滚动,他想起今早财务总监送来的报表,云氏集团上个季度的现金流十分紧张。
但想到两家如今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最近周谨言已经被党内的事情搞得心情不好,急需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他没有必要戳破这一切,闹个不愉快。
再说,只要拍下这本书,后面项目一出,有的是大把大把的钱流回来,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又何必在意这一时的价格高昂?
云清辞不过片刻就劝好了自己。
自从公布两家联姻绑定在了一起之后,他的光环突然间就大幅度地被削弱,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气概和自信。毕竟在过去,有大把的男人女人会为他兜底,而现在,他只有周谨言了。
“好。”他轻声应道,眼底却掠过一丝不安,云清辞还是没有想通,为什么他的光环没有以前管用了。
难道是因为他订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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