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偏僻山坳里死火山处
密室中，徐墨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汗珠顺着腹肌滑落，在落地前就被周身盘旋的红色罡风蒸成白雾。
他双掌虚合，掌心那团赤红的内力正缓缓流转，每一次吐纳都带着火山地底特有的硫磺气息。
“呼——”随着最后一缕内力运转，徐墨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能摸到肌肉贲张下的经脉轮廓。
比起三月前，体内内力已如江河一般，运转时再无滞涩，可他望着掌心残留的红芒，眉头仍未舒展。
这点进步，对付寻常大天位倒是有余，可若是再遇鬼王那样的狠角色，依旧差之甚远。
就在这时，“笃笃笃”的叩石声突然响起，在空旷的山洞里格外清晰。
徐墨眼神一暗，他闭关前嘱咐过，非要事，谁也不许来扰。
他随手抓过石案上的外袍披在肩上，赤着脚推开厚重的石门。
门外站着的是白修，见徐墨出来，立刻单膝跪地，膝盖砸在石地上发出闷响：“大人！”
“起来说。”徐墨的声音带着刚运功后的沙哑。
白修起身，恭敬道：“据晋国那边探子来报：李嗣源被革去圣主之位，晋王李克用已下追杀令，三晋境内，凡见李嗣源者拿下，死活不论！”
“李存勖呢？”徐墨语气淡淡问道。
白修回道：“自三月前那潞州一战后，便下落不明。”
徐墨望向远处洛阳城的方向，眼中闪过异色，暗道：“下落不明？只怕此时尸体都快发臭了。”
“还有两事。”白修顿了顿，语速更快，“万毒窟的人动了。探子说圣女蚩梦已入三晋，行踪诡秘，似在寻找什么。”
“另外……天师府也有动静，传言那传说中消失已久的掌门张玄陵出现了。”
“万毒窟？天师府？”闻言徐墨眼中闪过一道锐光。
他不过闭关三月，没想到各方势力都按捺不住了。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掌心残留的内力与山风相触，激起细碎的红火星子：“晋国要乱了！”
说这话时徐墨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接着他转身望向密室深处，“备些吃食，再去告诉敬翔和种桵，明日午时，太师府议事。”
“是！”白修应声退下，脚步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
石门缓缓合上，将夜色隔绝在外。
徐墨盘腿坐下，感受着体内蠢蠢欲动的内力——李嗣源被追杀，李存勖不知所踪，万毒窟圣女现身，天师府入局……这盘棋，终于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死火山的热浪涌入肺腑，再次运功时，掌心的红光比刚才更盛了。
大梁皇陵的地砖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是方才被黑白无常灭口的守卫留下的。
最内侧的墓室里，四名士卒正用铁锹往地上铲，随着铁铲“哐当”落地——他们刚把并排的三口楠木棺从土里刨出来，指节还在因为用力过度发白。
“两位……两位大人，棺材都、都挖开了……”为首的士卒声音发颤，视线不敢去看常昊灵那双泛着青黑的眼。
常昊灵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
常宣灵立刻会意，身影如鬼魅般掠出，毒掌带着破风声响在墓室里转了个圈。
不过瞬间，四名士卒便捂着胸口倒下，鲜血顺着地砖的缝隙渗开。
“处理干净了，大哥。”常宣灵说道。
随后两人走到最中间那口棺材前。
这口棺木比旁的两口更厚重，棺盖边缘还镶着鎏金纹饰，显然是按王侯规制打造的——他们从玄冥教旧部那里打听到，朱友珪的尸身就该在这里。
常昊灵上前，双掌抵住棺盖猛一发力。“咔嚓”一声，固定棺盖的铜钉崩飞，沉重的棺盖被他掀到一旁。
可当两人看清棺内情形时，都愣住了——里面躺着的是个身材消瘦的少年，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朱友珪。
“怎么会这样？”常宣灵皱眉，伸手想去碰尸体，却被常昊灵拦住。
常昊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方才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眼神彻底冷了。
他竟直接跳进棺材里，不顾尸身的僵硬，伸手在陪葬的玉器、锦缎里翻找——他们要的不是朱友珪的尸体，是藏在尸身附近的九幽玄天神功。
可指尖摸过的地方只有冰冷的玉石和腐朽的布料，连张纸片都没有。
“大哥，别找了……”常宣灵看着他把棺内翻得乱七八糟，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
常昊灵从棺材里跳出来，靴底沾着棺内的尘土，他阴沉着脸拍了拍衣袍，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不可能没有。”
“难道有人先我们一步来了？”常宣灵环顾四周，火把的影子在石壁上晃动，显得阴森又诡异。
“可这里的土是新挖的，棺盖的铜钉也是刚崩开的，不像是被人动过的样子啊。”
常昊灵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棺底的木屑放在鼻尖轻嗅，又看了看地面上未被踩踏的浮尘，忽然冷笑一声：
“绝不可能有人来过。你看这棺底的木纹，还有地面的土痕，都是我们刚弄出来的，之前没人碰过。”
“那……”常宣灵更糊涂了，“朱友珪的尸体呢？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常昊灵站起身，目光扫过那具尸身，眼神渐渐变得锐利：“或许……这棺材里一开始放的就不是朱友珪。”
“啊？”
“朱友珪死后，是谁下令收殓他尸身的？”常昊灵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咬牙的意味，“是徐墨。”
“当时他刚掌了大梁权柄，朱友珪的葬礼、皇陵选址，全是他一手安排。”
常宣灵猛地反应过来：“大哥，你是说……徐墨？”
“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常昊灵走到那具陌生尸身前，用脚尖踢了踢棺沿。
“朱友珪在位时虽猜忌他，却也给了他权倾朝野的地位，于他有救命、知遇之恩。如今倒好，连具尸身都要藏起来，连带着九幽玄天神功也一并带走——”
他顿了顿，声音里淬着寒意：“看着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没想到连死人的东西都要贪。真无愧‘无情’二字。”
常宣灵焦急道：“那我们怎么办？找不到功法，难道就这么走？”
常昊灵冷声道：“找。即便是藏了朱友珪的尸身，也一定会有蛛丝马迹。他想把九幽玄天神功据为己有？没那么容易！”
ps：燃尽了，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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