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暖阳透过观澜茶舍的窗棂，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明澜正在擦拭茶具，风铃清脆响起，她抬头，看见许清清和林年生并肩站在门口。
这个组合让明澜有些意外。许清清依旧是一身素雅的旗袍，而林年生穿着深灰色的西装，手里提着个精致的礼盒。两人站在一起，竟有种奇妙的和谐感。
“欢迎。”明澜放下茶巾，微笑着迎上前。
林年生将礼盒放在茶台上：“一点心意，武夷山的大红袍，听说明澜姐喜欢。”
他的称呼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明澜姐”，语气真诚而不刻意。明澜看了眼许清清，见她微微点头，便收下了这份礼物：“林先生太客气了。”
“叫他年生就好。”许清清自然地接话，目光在茶舍内环视一圈，“其他人呢？”
“云衍在后院练剑，白翎羽大概还在睡，李洋道长一早就出门了。”明澜一边泡茶一边回答，“安笛和金鲤要晚些过来。”
三人落座，明澜为他们斟上刚沏好的茶。茶香袅袅中，许清清开门见山：“我今天来，是想正式加入你们。”
明澜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
“不是临时合作，是真正成为你们的一员。”许清清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黄淋和创世科技的事，我会负责到底。”
林年生在桌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声地表示支持。
明澜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缓缓将茶壶放下，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你们想清楚了？这条路不好走。”
“再不好走，也比活在谎言里强。”许清清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我修炼千年，见过太多虚伪的面具。创世科技嘴上说着要创造新世界，实际上不过是想建立新的奴役秩序。”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也不想看着这片土地被外来的势力践踏。”
茶舍里安静下来，只有后院里隐约传来云衍练剑的破空声。
明澜注视着许清清，试图从她眼中找出任何一丝犹豫或者算计。但她只看到一片清明，如同被秋雨洗过的天空。
“我需要一个理由相信你。”明澜最终说道。
许清清放下茶杯，从随身的手包中取出一个U盘推到明澜面前：“这是黄淋在渝城的所有据点位置，还有她和邹明资金往来的详细记录。其中三个据点，是连创世科技总部都不知道的私人产业。”
明澜没有立即去碰那个U盘：“这些情报，你完全可以用来和他们谈条件。”
“然后呢？”许清清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继续过着被监视、被利用的生活？还是等他们没有价值了，就像处理垃圾一样把我处理掉？”
她转头看向林年生，眼神柔和下来：“年生让我明白，这世上还有另一种活法。”
林年生回以温柔的目光，握紧她的手。
就在这时，白翎羽揉着眼睛从二楼走下来，看到楼下的情景，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哟，这么早就来串门啊？”他的目光在许清清和林年生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露出个玩味的笑容。
许清清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坦然迎上：“白公子早。”
这个称呼让白翎羽挑了挑眉，他溜溜达达地走过来，自己倒了杯茶：“怎么，想通了？”
“想通了。”许清清点头，“与其在泥潭里挣扎，不如洗干净上岸。”
云衍不知何时也出现在后门，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们。他的目光扫过许清清，最终落在明澜身上，微微颔首。
明澜明白他的意思——云衍也认可了许清清的决定。
她终于伸手拿起那个U盘，指尖感受到金属的凉意：“欢迎加入。”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许清清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她端起已经微凉的茶，一饮而尽：“谢谢。”
林年生看着她，眼中满是骄傲。
“不过，”明澜话锋一转，“既然要合作，我们得约法三章。”
许清清放下茶杯，正色道：“请讲。”
“第一，情报共享，不得隐瞒。”
“可以。”
“第二，行动一致，不得擅自行动。”
“理应如此。”
“第三，”明澜的目光变得锐利，“若是背叛，后果你应该清楚。”
许清清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退缩：“若我有二心，天地共诛。”
这句话她说得极重，修行之人最重誓言，这是以道心立誓了。
茶舍内的气氛为之一松。白翎羽笑嘻嘻地凑过来：“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那以后是不是该改口叫弟妹了？”
许清清被他逗得脸一红，林年生倒是坦然：“随白先生高兴。”
明澜也笑了，重新为他们续上热茶：“既然如此，我们来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四人围坐在茶台前，阳光正好落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投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风铃再次响起，安笛和金鲤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这是……”安笛眨着眼睛，看看许清清又看看林年生。
明澜微笑着介绍：“从今天起，清清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金鲤最先反应过来，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欢迎，正好我这边有些情报需要核实。”
许清清起身与她握手：“随时配合。”
安笛也回过神来，开心地凑过来：“太好了！那我是不是该改口叫清清姐了？”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明澜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茶已经凉了，但她心里却是一片温热。
弃暗投明，从来都不是易事。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们就会一起走下去。
窗外的梧桐树上，最后一片枯叶悄然飘落。冬天就要来了，但茶舍里的春天，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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