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城的秋意日渐浓厚，聚灵丹铺的生意也渐渐步入正轨。李大海每日在铺子里迎来送往，提炼丹药的间隙，总觉得手上少了些什么——那柄从王家坊市带出来的铁剑，在斩杀黄大善人的时候崩了个缺口，如今用起来总有些滞涩，早已配不上他筑基后期的修为。
“是该换件趁手的兵器了。”这日关店后，李大海摩挲着铁剑上的缺口，心中有了计较。修仙者的兵器不仅是争斗的利器，更能增幅灵力，一把好剑甚至能让实力凭空提升几分。他如今积攒了近五万下品灵石，足够买一柄不错的中阶法器。
云水城最大的法器铺，当属位于市中心的“万宝阁”。据说这家铺子背后有金丹期修士撑腰，不仅售卖各式法器，还有高阶功法和珍稀材料，只是价格向来高得离谱，寻常修士连门槛都不敢进。
第二日，李大海特意换上一身干净的锦袍，用千面术维持着“中年丹师”的模样，缓步走向万宝阁。阁门是用千年铁木打造，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门口站着两个筑基中期的修士，眼神锐利，显然是护院。
刚走到门口，就被护院拦了下来：“请出示准入令牌。”
李大海微微一怔，才想起万宝阁的规矩——非筑基后期修士或持有贵宾令牌者，不得入内。他不动声色地释放出筑基后期的灵力波动，护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立刻侧身放行：“道友请进。”
阁内的景象比他想象中更奢华。地面铺着光滑的白玉，四周的货架上摆放着各式法器，珠光宝气，灵气逼人。来往的修士非富即贵，个个衣着光鲜，与他这身“普通锦袍”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个穿着绿裙的侍女走上前，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道友想看些什么？我万宝阁有新近到的‘玄冰剑’，中阶上品法器，能增幅水属性灵力，很适合筑基后期修士使用。”
李大海跟着侍女走到一处展台，只见一柄冰蓝色的长剑静静躺在锦盒中，剑身上凝结着淡淡的白霜，确实是柄好剑。他伸手想要拿起，却被侍女拦住：“道友，此剑价值十二万下品灵石，请看管好。”
十二万？李大海心中一沉。他所有的积蓄加起来，还不到这个数的一半。
“还有便宜些的吗？”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侍女眼中闪过一丝轻视，却依旧保持着微笑：“这边还有‘青钢剑’，中阶中品，只需八万下品灵石。”
八万依旧超出了预算。李大海跟着侍女又看了几柄剑，最便宜的中阶下品法器，也要五万下品灵石，几乎是他的全部家当。他这才明白，万宝阁的“中阶法器”，根本不是给他这种散修准备的。
“多谢姑娘，我再自己看看。”李大海打发走侍女，心中有些无奈。他沿着货架缓缓踱步，目光扫过那些寒光闪闪的兵器，最终停留在角落的一个摊位上。
这摊位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上面堆放着些破损的法器，显然是“残次品处理区”。一个老掌柜坐在摊位后打盹，对来往的修士视而不见。
李大海的目光被摊位最底层的一柄剑吸引了。那剑通体漆黑，剑身布满裂纹，剑柄上的宝石早已脱落，只剩下半截锈迹斑斑的铁环，看起来与废铁无异。但他的神识扫过剑身时，却感受到一丝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灵力波动。
“老掌柜，这剑怎么卖？”他用脚尖轻轻拨了拨残剑。
老掌柜打了个哈欠，瞥了他一眼：“哦，那是前几日收来的废剑，据说是上古战场捡来的，连材质都认不出，你要是想要，给五十块下品灵石拿走。”
李大海心中一动，面上却装作嫌弃的样子：“这破剑连刃都没了，最多值二十块。”
“三十，不能再少了。”老掌柜不耐烦地挥挥手，又闭上了眼睛。
李大海爽快地付了钱，将残剑用布包好，转身离开了万宝阁。走出阁门的那一刻，他能感觉到背后侍女鄙夷的目光，却毫不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柄看似废铁的残剑，藏着怎样的秘密。
回到丹铺后屋，李大海立刻布下无光阵，将残剑放在桌上。他用灵力抹去剑身上的锈迹，露出下面暗金色的剑身，那些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却没有彻底断裂，隐约能看出剑身的弧度极为优美，绝非凡品。
“好东西。”李大海赞叹一声，取出黑珠子贴在剑身上。珠子的白光瞬间将残剑包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珠子正在修复剑身的裂纹，同时解析着剑的材质——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金属，坚硬程度远超寻常法器材料，还隐隐蕴含着一丝金锐之气。
修复残剑的难度，远超修复废丹和阵盘。剑身的裂纹深入肌理，每修复一寸，都要消耗大量灵力，黑珠子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李大海不得不取出三枚上品灵石，放在珠子旁边补充灵气，同时运转《青云诀》，引导灵力配合珠子修复。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五日。当最后一道裂纹被修复时，残剑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暗金色的剑身变得莹润如玉，上面浮现出淡淡的云纹，剑柄处自动凝聚出一个古朴的兽头，与剑身浑然一体。
“这是……灵阶下品法器？”李大海惊讶地拿起长剑。剑身轻盈却沉重，挥舞间带着呼啸的风声，金锐之气比万宝阁的玄冰剑强盛了数倍，隐约能斩断空气中的灵气流。
他试着将灵力注入剑中，剑身瞬间亮起一道三尺长的金色剑芒，锋芒所指，连桌上的青石都被割出一道浅痕。更让他惊喜的是，这柄剑似乎能与他的灵力产生共鸣，挥剑时毫不费力，仿佛手臂的延伸。
“就叫你‘破妄’吧。”李大海轻抚剑身，眼中满是满意。这柄剑历经残破却重获新生，正合他这些年的修行之路，而“破妄”二字，也寓意着能斩断虚妄，直指本质。
他拿起破妄剑，在屋内演练起基础剑法。剑随身动，身与意合，金色的剑芒在灯光下闪烁，将周围的空气切割出细微的爆鸣声。筑基后期的灵力灌注在剑中，让每一招都带着千钧之力，却又收放自如。
演练完毕，李大海收剑而立，气息微微有些紊乱，心中却一片畅快。有了破妄剑，他的实力至少提升了三成，若是再遇上黄大善人之流，根本无需费力就能斩杀。
他将破妄剑收入剑鞘，贴身藏好。这柄剑的来历太过神秘，不宜轻易示人，平日里还是用那柄带缺口的铁剑掩人耳目为好。
窗外的月光透过阵法，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李大海坐在桌边，看着修复后依旧温润的黑珠子，心中充满了感激。从废丹到残剑，从阵法到术法，正是这颗珠子，让他这个资质平庸的修士，能在修仙界一步步站稳脚跟。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依旧停留在筑基后期，离金丹期还有遥远的距离。但这又如何？修行之路本就漫长，有破妄剑在手，有丹铺为基，有黑珠子辅助，他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慢慢向前走去。
第二日清晨，聚灵丹铺按时开门。李大海依旧穿着那身普通的锦袍，坐在柜台后，只是腰间的铁剑换成了一柄看起来更不起眼的木鞘长剑。来往的修士没人知道，这个看似平凡的丹铺掌柜，手中握着怎样一柄锋芒内敛的利器。
阳光照在丹铺的门板上，“聚灵丹铺”四个字透着温暖的光泽。李大海拿起一枚废丹，开始了新一天的提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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