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探索一处混沌源地。我需其中一物，其余机缘，各凭本事。作为诚意，我可帮你解决身后的尾巴，并提供‘太虚源纹’的后续篇章线索。”
九幽的话语清晰地在凌尘耳边回荡，清冷如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凌尘心神瞬间紧绷。太虚源纹！《天衍残卷》中提及的源纹一道至高成就之一，关乎他未来道途的走向！此女竟能一口道出，其来历见识，绝对远超他的想象。她口中的“混沌源地”也让他心脏处的混沌种子传来愈发清晰的渴望。
前有身份莫测、实力深不见底的九幽，后有瑶光仙朝与玄冥教不死不休的追杀，中域更是强者如云，危机四伏。这交易，是险境，却也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凌尘心念电转，权衡利弊。最终，他眼神恢复锐利与平静，看向九幽：“如何合作？你需要何物？又如何保证交易公平？”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问清条件，这是最基本的谨慎。
九幽对于凌尘的冷静似乎并不意外，面具下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我需要的东西，到了源地核心你自会知晓，此物与你混沌大道并无冲突，甚至你若能观之，对你感悟归墟真意亦有裨益。至于公平……”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傲然：“我九幽行事，还不屑于在此等事上耍弄心机。若我要强取，你此刻已无法站在这里与我对话。合作的基础，是双方皆有价值。你的混沌种子，是开启源地核心的唯一钥匙。”
凌尘默然，知道她所言非虚。以此女方才展现的手段以及那份深不可测，若用强，自己即便底牌尽出，胜算也极其渺茫。
“好，我答应合作。”凌尘不再犹豫，“但若有危及我性命或道基之举动，合作即刻终止。”
“自然。”九幽点头，“源地之内危机重重，你我需同心协力方能进入核心。现在，先离开这里，此地空间波动已引来了几只苍蝇。”
她话音刚落，远处天际便传来数道强横的气息，正是循着空间波动追来的瑶光仙朝与玄冥教修士！
九幽看都未看那个方向，只是抬手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嗡！”
一道边缘流淌着幽暗符文的空间裂缝无声无息地出现，裂缝之后并非混乱的虚空乱流，而是一条相对稳定的、弥漫着淡淡混沌气息的通道。
“走。”九幽当先迈入。
凌尘眼神一凝，此女对空间的掌控竟到了如此举重若轻的地步！他不再迟疑，带着石坚等人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进入后，空间裂缝悄然弥合，仿佛从未出现过。数息之后，数道身影降临此地，却只能感受到残留的空间波动与混沌气息，失去了所有追踪线索，不由得惊疑不定，怒吼连连。
……
空间通道内并非一片坦途，四周是光怪陆离的扭曲景象，偶尔有狂暴的空间碎片如同刀锋般掠过，皆被九幽身前一道无形的力场轻易弹开。她行走其间，如同漫步自家庭院。
凌尘全力运转混沌种子，散发出灰蒙蒙的光晕护住己身与石坚等人，同时仔细感应着通道尽头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呼唤——那是与他同源的混沌气息！
约莫一炷香后，前方豁然开朗。
众人踏出通道，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即便是凌尘也感到一阵心神震撼。
这是一片悬浮于无尽虚无中的破碎大陆，不知其广袤。天空是永恒的混沌色，灰蒙蒙的气流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碰撞，演化着地火水风。大陆之上，山川河流皆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状态，仿佛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力量强行捏合在一起，又仿佛在阐述着世界初开时的原始与混乱。
精纯至极、却又狂暴无比的混沌灵气充斥在每一寸空间，其中夹杂着古老、苍茫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悲凉死寂之意。这里仿佛是一处世界的坟场，又像是一处新生的源头。
“这里便是那处混沌源地的外围。”九幽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小心些，此地不仅空间结构脆弱，随时可能崩塌，还残留着一些上古大战时留下的法则陷阱以及……被混沌之气侵蚀异化的古老生灵。”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远处一片扭曲的山脉中，猛地传来一声充满暴虐与饥饿的嘶吼！一道完全由混沌气流凝聚、形态不断变化、散发出堪比化神巅峰气息的阴影，如同发现了猎物般，朝着众人疾扑而来！
“结阵！”石坚厉喝，先锋营精锐瞬间反应。
然而九幽的动作更快。她甚至未曾回头，只是并指如剑，对着那扑来的混沌阴影随意一划。
“寂。”
一道细微的、边缘呈现绝对黑暗的线条闪过虚空。
那咆哮的混沌阴影骤然僵住，随即从中间无声无息地分成两半，其核心一点微弱的灵光瞬间湮灭，庞大的身躯重新溃散为无序的混沌气流，融入四周。
轻描淡写，一击秒杀！
凌尘瞳孔微缩，从这一击中，他感受到了比自己的归墟之意更加纯粹、更加彻底的“寂灭”道则！此女对“寂灭”的领悟，远超他目前的境界。
九幽收回手指，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看向凌尘：“跟紧我的脚步，不要触碰那些色彩明显异常的区域，那是法则陷阱显化的征兆。你的混沌种子应该能感应到通往核心的正确路径，仔细体会。”
凌尘收敛心神，全力催动混沌种子，果然感觉到冥冥中有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蜿蜒通向这片破碎大陆的深处。那呼唤之感，也愈发强烈。
他当先迈步，沿着感应到的路径前行。九幽紧随其后，目光偶尔扫过沿途那些扭曲的景象与残留的古老符文痕迹，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复杂。
一路前行，遭遇了数次混沌生灵的袭击与诡谲的法则陷阱，但在凌尘的混沌感应与九幽强悍的实力下，都有惊无险地渡过。
终于，在穿越了一片由破碎星辰堆积而成的峡谷后，眼前的景象再次一变。
一座巍峨无比、通体由某种暗金色混沌晶石构筑的古老宫殿遗迹，出现在众人面前。宫殿大半都已坍塌，残垣断壁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而在宫殿正门前方，是一片相对完整的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耸的石碑。
石碑之上，刻满了密密麻麻、与凌尘所获《天衍残卷》同源，却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太虚源纹！
而在石碑最顶端，镶嵌着一枚拳头大小、不断吞吐着混沌气流、内部仿佛有宇宙生灭景象的暗金色晶石！那股呼唤凌尘的源头，正是此物！
“混沌源核……”九幽看着那枚晶石，眼神微亮，“果然在此。”
然而，无论是凌尘还是九幽，都并未立刻上前。因为在那石碑与宫殿入口之间，盘踞着一头体型庞大如山岳、形似巨蜥、周身覆盖着厚重混沌晶甲、气息赫然达到了炼虚中期的古老生灵！
它似乎陷入了沉睡，鼾声如雷，每一次呼吸都引动周遭混沌气流如同潮汐般涌动。但其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让凌尘和九幽都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更让人心悸的是，在广场的四周，还散落着几具残缺不全、服饰古老的尸骸，以及一些明显是近期才留下的战斗痕迹和法宝碎片！
“看来，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来过，并且……失败了。”凌尘沉声道，目光扫过那些新的痕迹，心中警惕提到了最高。
九幽目光扫过那些尸骸与碎片，最终定格在那头沉睡的守护生灵身上，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凝重：
“准备动手吧。想拿到东西，这一关，绕不过去。”
她周身开始弥漫起那令人心悸的寂灭气息。
“我来主攻，你以混沌之力干扰其核心，并找机会破解宫殿入口的禁制。速战速决，动静太大，可能会引来其他麻烦。”
凌尘点头，混沌种子全力运转，四根金骨嗡鸣，归墟气流在指尖凝聚。
大战，一触即发！
（第278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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