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的沉香似乎都凝滞了片刻。
皇帝萧衍深邃的目光在德妃与皇后脸上掠过,她们二人,一个温婉恳切,一个大气持重,言语间却目标一致——皆为那云芷请功。
他指节在御案上最后叩击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殿内的沉寂。“李德全。”
“奴才在。”一直如泥塑木雕般的太监总管立刻躬身应道。
“拟旨。”萧衍声音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丞相云文渊之嫡长女云芷,医术超群,心思缜敏,救治德妃有功于皇室,特赏黄金百两,锦缎千匹,以示嘉奖。”
德妃与皇后闻言,眼中皆闪过一丝喜色。
这赏赐不算轻了,黄金百两,锦缎千匹,足以彰显皇家气度与对云芷的看重。
然而,萧衍话语并未停止,他略一沉吟,继续道:
“另,念其需为德妃复诊调理,特许云芷可自由出入宫廷,无需提前通传请旨,直至德妃凤体痊愈。”
此言一出,连李德全的眉梢都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自由出入宫廷,无需通传!这可是连许多宗室女眷、高阶命妇都没有的殊荣!
这等于是给了云芷一张在宫闱之内相对自由的通行令牌,其背后代表的信任与恩宠,远比那黄白之物更令人心惊。
德妃与皇后心中俱是一震,随即涌上更多的是欣喜。这意味着云芷日后入宫更为便捷,与她们的联系也将更为紧密。
“奴才遵旨。”李德全恭敬应下,立刻退至偏殿,安排翰林待诏草拟圣旨,用印完备。
圣旨传出养心殿,由传旨太监捧着,一路无阻,直往丞相府而去。
与此同时,丞相府,芷兰苑。
云芷正坐在窗下,翻阅着一本泛黄的医书,阳光透过窗棂,在她沉静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翠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晒干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小姐,您说德妃娘娘服药七日,效果当真如此显着?”
翠儿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那毕竟是连太医院都治不好的顽疾。
云芷目光未离书页,只淡淡道:“对症下药,自然有效。寒毒虽阴狠,但只要寻到根源,拔除并非难事。难的是…”
她话音微顿,抬起眼,眸中闪过一丝冷芒,“防住那暗中不断伸来的黑手。”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隐约夹杂着管事焦急的呼喝与急促的脚步声。
“圣旨到——云芷小姐接旨——!”
一声尖细悠长的通传,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整个丞相府炸开。
云芷执书的手微微一顿,与翠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讶异。
她放下医书,整理了一下衣裙,神色平静地走出房门。翠儿紧随其后,心却怦怦直跳。
芷兰苑外,以云文渊为首,柳媚儿、云瑶、云枫以及一众仆妇下人,早已闻讯赶来,黑压压跪了一地。
云文渊面色惊疑不定,柳媚儿嘴角强扯着笑容,眼神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云瑶更是毫不掩饰脸上的嫉妒与愤懑。
传旨太监面无表情,展开明黄卷轴,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丞相云文渊之嫡长女云芷,性秉柔嘉,医术卓绝…救治德妃,功在宫闱…特赏黄金百两,锦缎千匹!另,念其需为德妃复诊,特许自由出入宫廷,无需通传!钦此——!”
圣旨宣毕,全场寂静。
黄金百两!锦缎千匹!自由出入宫廷!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云文渊率先反应过来,叩首谢恩: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抬起头,看向缓缓起身接旨的云芷,眼神复杂难辨,有震惊,有审视,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柳媚儿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维持住脸上僵硬的笑容。
这贱人,不过治好了德妃的头风,竟得如此厚赏!还有那自由出入宫廷的特权…这岂不是意味着,她日后在府中,更要横着走了?
云瑶几乎将银牙咬碎,死死瞪着云芷手中那卷明黄的圣旨,恨不得将其烧穿。
下人们则是个个噤若寒蝉,偷偷抬眼觑着那位平日里被继母苛待、默默无闻的嫡小姐,心中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能得陛下如此赏识,这位小姐,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可以随意轻慢的人了。
云芷接过圣旨,神色依旧平静,仿佛那厚重的赏赐与无上的殊荣,于她不过寻常。她对着传旨太监微微颔首:“有劳公公。”
传旨太监见她如此沉稳,心中也暗自点头,面上挤出一丝笑意:
“云小姐客气了。陛下对小姐赞誉有加,小姐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啊。”
说罢,便领着宫人,抬着那沉甸甸的赏赐,送入芷兰苑库房。
看着那耀眼的黄金和流光溢彩的锦缎被抬入那个素来清冷的院落,府中众人的眼神,彻底变了。
翠儿激动得脸颊泛红,低声道:“小姐,陛下竟然赏了这么多东西!还有那出入宫廷的恩典!”
云芷摩挲着手中冰凉的圣旨绢帛,眸光幽深。
赏赐是荣耀,也是枷锁。
自由出入宫廷是便利,也是更大的风险。皇帝此举,是将她彻底推到了宫廷这个权力的边缘。
她借着德妃的病,终于撬开了一丝缝隙,在这波谲云诡的宫闱中,初步站稳了脚跟。
然而,圣眷越隆,嫉恨者便越多。
柳媚儿母女那淬毒般的目光,府中下人那骤变的敬畏,皆在提醒她,今后的路,只会更加凶险。
那隐藏的敌人,会坐视她凭借医术,一步步赢得帝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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