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陛下仁爱,不愿同臣这孽女计较!但此孽女,臣却不可不罚,待归家后,臣便送她去慈音庵静修!绝不让陛下和太子殿下烦忧!”永安侯继续道。
看来,他主动请罪,以退为进这个做法是对了。
瞧,陛下已经不准备降罪永安侯府了。
福安便立在永安侯的身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永安侯。
这永安侯,平日里看起来,很是聪慧,怎么今日,竟如此犯蠢?
什么蔑视天威,违背圣意?
裴大姑娘退婚这件事,指不定多合圣意呢!
萧熠冷冰冰地看向永安侯,声音之中满是隐怒:“裴修!”
“臣在。”永安侯惶恐道。
“既要请罪,孤便顺了你的心思。”萧熠的声音之中,依旧满是冷意。
萧熠看着永安侯,继续说了下去:“永安侯,为父不慈。罚俸半年,禁足半月,以思其过。”
永安侯听到这,微微一愣。
说到这,萧熠便看向锦宁,继续道:“起来吧。”
锦宁目光盈盈地看向萧熠,然后缓缓起身。
永安侯还愣在那,陛下降罪是情理之中的,说他女不教父之过,也不足为奇……可怎么说他为父不慈?
这不慈……到底是说他对锦宁不好啊,还是说,他没有管教好女儿啊?
当真是圣心难测!
萧熠瞥了福安一眼,福安顿时会意,开口道:“请众位入座吧。”
锦宁轻笑了一下,往回走去。
这一幕落在裴明月的眼中,却只当锦宁是在强颜欢笑。
虽不知道裴锦宁为何退婚,但裴锦宁此时肯定已经后悔了吧?
锦宁之所以笑。
是因为,她真的觉得开心。
那曾经在她看来,永远都无法抗旨退去的婚约,便这样轻轻松松地退掉了……或者是说,她退婚,是顺着帝王的心意了。
帝王不但不会罚她,只怕心中,是及其欢喜的吧?
想到这,锦宁落座后,便看向高位。
恰逢帝王往这边看来,当着满朝文武,他将目光,微微凝在锦宁身上片刻。
眸子深处,还哪里有刚才那暗色,只剩下了浅浅的笑意。
同样心中欢喜的,还有孟鹿山。
此时他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笑容,少年被压抑已久的心事,好似终于有机会生根发芽,然后开出花来。
他想将这朵,长在少年心尖上的这朵花,折给自己的小青梅。
是了。
他和芝芝,本就是青梅竹马的长大啊!
父亲也曾经玩笑过,要芝芝日后嫁给他为妻。
可老裴侯病重之时,亲自问了芝芝……可否想嫁给太子。
芝芝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接着,便是圣上赐婚,然后,芝芝成了未来的太子妃。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知道芝芝被定为太子妃后,整日端着个架子,不肯和他游街逛马了,本来鲜活明艳的少女,变得越发端庄,越发老气横秋,和他也越发疏远。
所以一次争执后,他便负气离京,去戍边。
五年一晃而过,少年长大的,不只有身量,还有心性。
他再见那姑娘的时候,便知道,昔日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知道是友情还是其他的情意,终于清晰明了起来。
只是,他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可她,依旧是未来的太子妃。
但今日……今日过后,一切就都不同了!
她不再是太子妃,她只是芝芝!
萧宸此时,看着手中的酒盏,有些出神。
他本以为,自己终于得偿所愿,该高兴的。
明月才是那永安侯府真正的嫡女,凤命之人,这太子妃之位,本该是明月的。
今日一遭,不管起因为何,总算是拨乱反正,将原本属于明月的东西,物归其主。
可不知道为何。
他却觉得这心中沉甸甸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锦宁,她的神色平静,这会儿甚至有心情,抬手拿点心,小口地吃着。
她此时,是何种心境?
是在后悔,退婚之事吗?还是在强颜欢笑?
萧宸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中又涩又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他抬起手来,将手中的酒水饮尽,一盏又一盏。
……
很快,宴席过半。
帝王今日多饮了几杯,便先行离席。
而此时。
锦宁的旁边,宋氏正和裴明月说着话。
“母亲便知道,我的明月是个有福气的……”
“如今看来,那钦天监所言的一切,都是真的……谁也抢不走本该属于别的人命格。”
“明月,你日后,一定要仔细侍奉太子,莫要和你大姐姐一样,肆意胡为,给府上遭祸!”
许是在宫宴上,又许是宋氏今日心情的确不错,所以只用唯有他们几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挤兑了锦宁几句,并没有用其他手段暗害锦宁的意思。
事实上……此时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锦宁见萧熠离席,便也摁了摁额角,对着主位上的徐皇后说道:“娘娘,臣女不胜酒力,能否先行离席……”
徐皇后淡淡瞥向锦宁,眼神之中满是冷淡和疏离:“日后你做什么,不必特意和本宫言明。”
不管怎样,她今日当众退婚,也是打了宸儿的脸。
更何况,婚都退了,徐皇后当然也不想装作,喜爱锦宁的样子了,所以便原形毕露。
不过比起锦里藏针,这种明晃晃的厌恶,反而让锦宁更安心。
至于……日后她做什么?只怕,以后她入宫后,还要每日给徐皇后请安呢。
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徐皇后会不会再次“关心”她?
锦宁还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现在就可以和徐皇后争风。
萧熠这种皇帝,纵然动了情念,也不可能如昏君一样,随意地褫夺皇后的后位。
但没关系。
她如今正直青春年少,有许多许多的时间,可以和徐皇后慢慢争。
是了。
既打算入宫,她又怎么可能,一直甘于徐皇后在之下?就算她愿意,徐皇后只怕也不会容她。
所以她和徐皇后,从那盏媚酒开始,便已然是,不是你死就是我的活的局面。
锦宁离席后。
孟鹿山的目光,一直追着锦宁往外飘去。
此时旁边的秦怀玉忍不住地说了一句:“这裴大姑娘,当真是姝色无双啊,如今她嫁不成太子了,却不知道要花落谁家。”
“啧,孟兄,你说我若是去求娶裴大姑娘……”
“闭嘴吧你!”孟鹿山起身,途径秦淮玉面前的时候,重重地踩了秦淮玉一脚,便往外跑去。
秦怀玉顿时痛得脸色扭曲:“孟兄……你……”
孟鹿山头也没,这会儿已经出了殿门了。
秦家的当家夫人,看向秦怀玉问道:“玉儿?你怎么了?”
秦怀玉强笑:“没……没事。”该死的孟鹿山,重色轻友的东西!
这边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萧宸。
萧宸微微皱眉,良久,他终是抬手将酒盏中的酒,一口饮下,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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