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回到宿舍时，掌心那道匕首划出的血痕还在渗血。他没包扎，只是把血抹在了墨玉佩上。玉佩震了半息，随即恢复死寂，连系统007的提示音都没响起。
这不对劲。
混沌之瞳的裂纹本该在两小时内愈合，可眼下纹路不仅未消，反而在右眼边缘凝出细密金线，像是有人拿烙铁在眼球上描符。他抬手触碰，指尖传来刺痛，仿佛那不是血肉，而是一块正在被强行改写的代码。
他盯着玉佩看了三秒，忽然冷笑：“你封印的，终将睁眼？”
话音落，玉佩表面浮现出一行扭曲的字迹，转瞬即逝。他没看清内容，但那股波动他认得——不是系统007的信号，也不是霍格沃茨的魔法频率。那是熵增之神才有的数据流特征，带着高维观测者的压迫感，像一根针，扎进他意识最深处。
他猛地合掌，将玉佩夹在掌心，血顺着指缝流下，在地板上滴成一个不规则的圈。他闭眼，用残留的因果值催动混沌之瞳的预读功能。血圈微颤，泛起一层暗红光晕，映出一道倒影——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半块断裂的玉佩，白玉端裂口参差，像是被硬生生掰开。
人影没动，只是将一张纸条放在他床头，转身消失。整个过程无声无息，连空气都没波动。
谢无妄睁眼，血圈瞬间干涸。他低头看向床头，纸条确实在那儿。
他没立刻去拿。而是抽出匕首，在桌角划了一道。刀痕比前几道深，边缘泛着微光。这是他给自己定的锚点——每一道痕，代表一次不可逆的因果变动。刚才那道倒影，不是幻觉，是真实发生过的入侵。
他这才拿起纸条。
纸张材质陌生，不像羊皮纸，也不像现代纸张，摸上去有种金属的冷感。墨迹是深灰色，凑近看，能察觉到极细微的金色颗粒在缓慢流动，像是活物。他用匕首尖挑了一点碎屑，滴入装有路威项圈芯片溶解液的试管。
溶液立刻泛起涟漪，浮现出几行字：
【检测到熵能残留】
【信息解密中……】
【你封印的，终将睁眼】
【游戏才刚刚开始】
谢无妄盯着最后六个字，眼神没变，但指节微微发白。
这不是系统007的恶作剧。也不是哪个反派在刷存在感。这是冲着他来的，而且对方知道混沌之瞳的源头——熵增之神的眼球碎片。能接触到这个层级信息的，要么是前宿主遗留的程序残影，要么……是那个本该被封印的神明本体。
他把纸条收进袖中，转身出了宿舍。
图书馆禁书区的门由三重魔法锁闭，钥匙由费尔奇亲自保管。但他没去偷钥匙，而是用手机连上路威项圈的残余信号，伪造了一段“邓布利多授权访问”的数据流。门锁闪了两下红光，随即开启。
禁书区里一片昏暗，空气里飘着陈年羊皮卷的霉味。他没开灯，直接走向“远古监视线”分类架。这个关键词是他在吞噬路威剧情时，混沌之瞳自动标记的关联词条。当时没在意，现在看来，系统在提醒他。
书不多，只有三本。他抽出最薄的那卷，封皮上刻着一段符文，形状像一只闭合的眼睛。翻开第一页，内容残缺，只有几行字：
【当剧情锚点崩解九十九】
【观测者之瞳将自虚空调谐】
【彼时，吞噬者反被吞噬】
他正要翻下一页，书页突然自燃。火焰无声，烧得极快，等他反应过来，只剩半页残片。上面画着一个符阵，结构复杂，中心是一个眼状图腾，边缘缠绕着九十九道锁链。他立刻掏出手机拍照，可刚按下快门，费尔奇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谁在那儿？”
谢无妄没回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划，将“五星好评认证符文”反向注入空气。那符文本是用来绑定服务信誉的，现在被他改成干扰魔法感知的掩护。费尔奇走进来，眯眼扫视一圈，皱眉：“奇怪，刚才明明有魔力波动……”
他没发现谢无妄，也没发现那本烧了一半的书。
等脚步声远去，谢无妄才把残页凑近光。符阵的线条和纸条边缘的纹路惊人地相似，像是同一套系统的两部分。他把两者拼在一起，纹路自动衔接，构成一个完整的回路。回路中心浮现出一行小字：
【反向共鸣协议已激活】
【追踪目标：混沌之瞳宿主】
【同步率：37%】
37%。
他瞳孔一缩。
星图终点是37号房间，系统007的任务编号从37.1开始，AI版的自己也在37号房看《霸道总裁爱上我》。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坐标——37，不是随机数，是锚点编号。
对方不是在追踪他，是在同步他。每一次他吞噬剧情，都会在某个高维层面留下痕迹，而那个存在，正通过这些痕迹一点点重建他的行动轨迹。
他合上手机，把残页塞进衣领。刚起身，右眼突然剧痛。混沌之瞳的裂纹深处，金线开始蔓延，像蛛网一样覆盖整个眼球。他扶住书架，冷汗滑下。
这不是冷却延迟。
是反向侵蚀。
他掏出玉佩，发现白玉端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裂痕，位置和纸条上那人影手中的断裂处完全一致。系统007依旧沉默，但玉佩表面浮现出一行新提示：
【警告：非授权信号接入】
【来源：37号终端】
【状态：已建立双向链接】
谢无妄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原来不是我找到了你。”他低声说，“是你一直在等我上线。”
他把玉佩收回怀中，走出禁书区。走廊灯光昏黄，照在他脸上，右眼的金线在暗处微微发亮。他没回宿舍，而是拐向天文塔方向。那里信号最弱，魔法干扰最少，适合做下一步测试。
路过一面镜子时，他停下。
镜中的自己，右眼瞳孔已经不再是墨玉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金色，纹路如活物般缓缓蠕动。他盯着看了两秒，抬手在镜面画了一道符。
符成，镜面泛起涟漪，显出一段画面：星际孤儿院第37号房间，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白玉佩，低头看着屏幕上的《霸道总裁爱上我》。
那人忽然抬头，看向镜面。
谢无妄立刻砸碎镜子。
碎片落地的瞬间，他右眼的金线骤然收缩，裂纹恢复墨玉色泽。玉佩震动了一下，弹出一条新消息：
【检测到神明注视】
【混沌之瞳激活双倍因果值模式】
【反派联盟已共享宿主实时位置】
他没动，只是把匕首插回腰间，继续朝天文塔走去。
风从塔顶灌下，吹乱了他的衣角。他站在边缘，俯视整个霍格沃茨。远处，海格的小屋亮着灯，路威趴在地上，脖子上的全息项圈一闪一闪，播放着《学猫叫》的副歌。
谢无妄抬起右手，对着月亮张开五指。
掌心的血痕还未愈合，边缘泛着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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