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轮“灵性”测试的惨淡结果,让院子里弥漫着一股压抑和不服气的气氛。
不少专家虽然被郭若毅的表现震住,但心里那股属于现代医学精英的傲气,并未完全消散。
他们总觉得,这些测试太过“玄虚”,证明不了真正的临床实力。
就在这时。
一个清冷而带着明显质疑意味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
“秦主任。”
“您这种选拔方式,恕我直言,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笔挺西装,戴着无框眼镜,气质严谨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大约三十七八岁年纪,身材挺拔,眼神锐利,带着一种长期居于学术高位的自信,甚至可以说是……优越感。
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鼓鼓囊囊的。
“是陈久仁陈主任!”有人低呼。
“市一院神经内科的顶梁柱,刚从哈佛访学回来不久!”
“听说他对中医……一直不怎么感冒。”
“这下有好戏看了。”
陈久仁无视周围的议论,径直走到秦牧的诊桌前,目光平视着这位比他年轻不少的“中心主任”。
“医学,尤其是临床医学,最终要落在解决实际疾病上。”
“感知再玄妙,若不能精准诊断,有效治疗,也是空中楼阁。”
他将手中的文件袋“啪”地一声,轻轻放在诊桌上。
“我这里有一位早期帕金森病患者的所有资料。”
“包括最新的高场强脑部核磁共振影像、脑脊液特定生物标记物检测报告、详细的神经系统体格检查记录,以及国际通用的UpdRS评分量表。”
他语气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
“患者的主要症状是右手轻微的静止性震颤,病程一年。”
“根据我们最先进的仪器和最权威的评估,目前病情稳定,处于hY分级一级。”
“我想请教秦主任。”
“不看这些客观数据。”
“仅凭您所谓的‘感知’和‘搭脉’。”
“您能告诉我,这位患者除了已知的震颤,还有哪些我们仪器可能没有发现,或者无法量化的细微问题吗?”
这话问得极其刁钻。
也代表了在场绝大多数现代医学专家的心声。
你秦牧不是神乎其神吗?
不是靠感觉吗?
那就用最客观、最硬核的病例来验证一下!
看看你的“感觉”,能不能比得上价值数千万的尖端仪器和系统的量化评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牧身上。
连郭若毅都忍不住为老师捏了把汗。
帕金森病是神经系统的疑难杂症,机理复杂,症状多变。
早期尤其难以精准捕捉所有细节。
老师他……
秦牧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或为难的表情。
他甚至看都没看那个厚厚的文件袋一眼。
只是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陈久仁身后,那位被他带来的、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神情有些拘谨和不安的患者。
“老先生,请坐。”
“左手给我。”
患者依言坐下,怯生生地伸出左手。
秦牧伸出三指,轻轻搭在了他的腕间。
阖上了眼帘。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陈久仁双手抱胸,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准备看穿“把戏”的冷笑。
他坚信,再厉害的医生,也不可能通过搭脉,发现连高清核磁都看不出的“细微问题”。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秦牧的手指仿佛凝固在了患者的腕上。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大约过了一分钟。
他睁开眼,松开了手。
目光再次看向陈久仁,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患者右手震颤,只是表象。”
“其左侧脚趾,在无人注意时,会有极其轻微的不自主内扣动作,尤其在夜间入睡后更明显,对吗?”
患者猛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脚,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您……您怎么知道?我老伴都没发现!就是觉得有时候睡醒了脚有点抽筋似的!”
陈久仁脸上的冷笑瞬间僵住。
脚趾内扣?这……病历和检查里根本没提过!
秦牧继续道,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
“他夜间睡眠时,会有不自觉的流涎,并非口水过多,而是口腔肌肉控制细微失调所致。”
患者连连点头,甚至有些激动:“对对对!枕头老是湿一块!我还以为是年纪大了……”
“其嗅觉近半年来,有明显减退,尤其是对某些曾经喜欢的气味,如花香、饭菜香,感觉变得迟钝。”
患者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点头。
陈久仁的脸色开始变了。
嗅觉减退?!这是帕金森病非运动症状之一,但患者从未主动提及,他们也没做专门的嗅觉测试!
秦牧最后看着陈久仁,缓缓说出了八个字,如同定论:
“此病之根,不在肢末,不在经络显处。”
“在于‘髓海’。”
“而‘髓海’空虚,其源,在‘肾精’长期耗损,无法上濡于脑。”
“髓海空虚?肾精耗损?”
陈久仁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甚至有些“荒谬”的词语。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
脚趾内扣、夜间流涎、嗅觉减退……这些极其隐秘的症状,连他这位神经内科专家,在拥有全套先进仪器的情况下都未曾留意或关联起来。
这个秦牧,仅仅靠三根手指搭了一分钟的脉?!
就全都说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巧合?
一定是巧合!
或者是……他提前调查过这个病人?!
对!一定是这样!
一股被戏弄的怒火混合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冲上陈久仁的头顶。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住秦牧,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秦主任!”
“我承认,您刚才说的这些症状,可能存在!”
“但这并不能完全证明您的理论!”
“也许……也许是您事先了解过这位患者的情况!”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果您真有如此神乎其技的本事。”
“敢不敢,随我去见一个人?”
“我的恩师,也是我职业生涯中最敬重的前辈!”
“他罹患帕金森病晚期,已经卧床三年,病情和所有资料,都绝非这位早期患者可比!”
“他的情况,也绝无可能被您‘提前调查’!”
“您若能在他身上,再次验证您那‘髓海’、‘肾精’的理论,并……并展现出任何一丝,哪怕一丝丝,我们现代医学无法做到的效果!”
“我陈久仁!”
“当场向您鞠躬道歉!并真心实意,拜您为师!”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目光在秦牧和陈久仁之间来回扫视。
挑战升级了!
从早期的、病情相对简单的患者,直接跳到了晚期、卧床三年的重症!
这不仅是对诊断能力的考验,更是对治疗能力的终极挑战!
现代医学对晚期帕金森,也几乎束手无策,只能尽量控制症状,延缓进程。
秦牧,敢接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秦牧缓缓站起身。
掸了掸素色布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神色依旧平静。
只说了三个字。
“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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