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江边的风有点凉，江面上的游船还在缓缓行驶，可靠近防汛墙的地方，却没了往日的游客。
四人赶到时，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蜷缩在墙边的身影，那身影约莫两米高，身体像是被融化后又强行拼凑的。
淡紫色的皮肤下青筋扭曲，手臂上还缠着断裂的黑色布条，可奇怪的是，它没有攻击任何人，只是用扭曲的声带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努力说什么。
“那是什么？”
宋依安压低声音，指尖凝聚起一缕心灯之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玉无极皱着眉，仔细观察着那怪物的动作：“它身上有龙战组的护符碎片！你看它脖子上，那是龙战组特制的玄铁护符！”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怪物脖子上挂着半块玄铁护符，上面还刻着龙战组的标志。
更奇怪的是，不远处的阴影里突然窜出三只魇魁，正是他们感应到的魔气来源，可那怪物却猛地站起身，伸出扭曲的手臂，对着魇魁发出一声低吼，竟把三只魇魁吓得连连后退，最后转身逃走了。
“它在保护平民？”
宋依安愣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有魔气的扭曲，却有守护凡人的本能。
独孤落则已经拔出了赤霄剑，冷白色的剑光在夜色里亮起：“不管它想做什么，魔气缠身就是隐患，斩了再说。”
“等等！”
玉无极立刻拦住他，“你没看见它在护着人吗？而且它身上有龙战组的护符，说不定是龙战组的人出了意外！”
独孤落皱紧眉头：“魔气污染的人，大多会失去理智，你怎么知道它不会突然失控？”
两人正僵持着，那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注视，缓缓转过头。
它的脸很模糊，只有一双眼睛还能看清，那是一双人类的眼睛，里面满是痛苦和挣扎，没有丝毫暴戾。
它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救……救……”
“它在求救！”
宋依安立刻说，“独孤师兄，别杀它！我们先试试能不能和它沟通！”
冰玄天也点头：“它的魔气很特殊，不是苏阳那种暴戾的，更像是被强行注入的，而且它的意识还在。”
独孤落犹豫了一下，还是收起了赤霄剑，但手依旧按在剑柄上，警惕地看着怪物。
玉无极率先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放得很轻：“你是谁？是不是龙战组的人？”
怪物听到“龙战组”三个字，身体猛地一颤，伸出手想靠近，可就在这时，它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淡紫色的皮肤上冒出黑色的魔气。
冰玄天立刻喊道：“小心！它要失控了！”
宋依安立刻挥扇，【风吟·缚】的风丝缠向怪物的手臂，想限制它的动作；玉无极也举起方天画戟，戟尖的女娲石碎片亮起金光，准备压制魔气。
独孤落则随时准备拔剑，以防万一。
可那怪物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后退一步，转身就往江边的阴影里跑，速度快得惊人，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追不上了。”
冰玄天停下脚步，感应着怪物远去的气息，“它的速度很快，而且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地形。”
宋依安收起风丝，眉头紧锁：“它身上的龙战组气息很浓，还有那半块护符，肯定是龙战组的人没错。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被魔气污染了吗？”
独孤落沉思道：“不像普通的魔气污染，普通污染会让人彻底失去理智，可它还有意识，还能护着平民。”
玉无极也点头：“而且我们感应到的三股魔气，应该就是刚才那三只魇魁，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放魇魁来逼它失控。”
冰玄天抬头看向夜色里的外滩，眼神凝重：“不管怎样，这事肯定和龙战组有关。我们得立刻联系黎明。”
宋依安立刻掏出手机，找到黎明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黎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可听到宋依安的话后，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宋依安在电话里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从感应到气息，到看到怪物的样子，再到怪物逃走的细节，都没有遗漏。
电话那头的黎明沉默了几秒，声音突然变得急促：“你们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
“我们在外滩的‘星语咖啡店’门口等你。”
宋依安报了地址，又补充道，“黎明师兄，那个怪物真的很奇怪，它身上有龙战组的护符，还救了平民……”
“等我到了再说。”
黎明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你们别再靠近那个怪物，也别再调查，等我来处理。”
说完，就挂了电话。
四人走进咖啡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宋依安把手机放在桌上，疑惑地说：“黎明师兄的反应好奇怪，好像很紧张。”
玉无极喝了一口咖啡，咂咂嘴：“说不定这事儿牵扯到龙战组的秘密，他不好在电话里说。”
独孤落则把玩着手里的青铜小剑，若有所思：“龙战组是国家组织，比我们这些门派更在意‘影响’，如果真的有成员变成怪物，传出去肯定不好。”
大约二十分钟后，黎明匆匆走进咖啡店。
他穿着龙战组的黑色作战服，脸上还带着赶路的风尘，坐下后第一句话就是：“那个怪物，你们看清楚它的样子了吗？有没有看到它身上有其他标记？”
宋依安点点头，把自己看到的细节一一说出来：“它大约两米高，皮肤是淡紫色的，脖子上挂着半块龙战组的玄铁护符，手臂上缠着黑色的布条，说话很困难，只能发出模糊的‘救’字，还赶走了三只魇魁。”
黎明的脸色越来越沉，手指紧紧攥着咖啡杯，指节泛白。
宋依安忍不住问：“黎明师兄，那个怪物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龙战组的气息？是不是龙战组的人出了意外？”
“这事你们不用管。”
黎明突然打断她，语气严肃得有些生硬，“这是龙战组的机密，不方便透露。”
“虽然平时我们和各派同气连枝，但这次的事情涉及重大，你们只需要知道，一旦再发现那个怪物，立刻联系我，不要擅自行动。”
宋依安愣住了，她没想到黎明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玉无极也皱起眉：“黎明师兄，我们也不是外人，现在有怪物出现，说不定和暗宗或者魔界有关，多个人手多份力啊！”
“不行。”
黎明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不能违反。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龙战组就好。”
说完，他起身就要走，临走前又叮嘱了一遍：“记住，别擅自行动，发现怪物立刻联系我。”
看着黎明匆匆离去的背影，咖啡店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玉无极先开口：“这黎明师兄，搞什么名堂？还机密，难道龙战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是见不得人，是怕影响太大。”
独孤落放下手里的小剑，语气平静却带着条理，“龙战组是国家认可的超自然组织，要对凡人世界负责。”
“而且如果这种事情传到龙战组普通成员耳朵里，肯定会引起不小的恐慌。”
冰玄天也点头，补充道：“那个怪物身上的魔气，不是自然形成的，像是被人刻意注入的。”
“而且它能驱赶魇魁，说明它的意识还在，很可能是龙战组的人在执行任务时，被敌人暗算，变成了这样。”
“黎明不想让我们插手，大概是怕事情闹大，或者……他们已经有了应对的计划，不想让我们打乱。”
宋依安托着下巴，想了想：“可如果真的是暗宗或者魔界搞的鬼，他们肯定还会对其他龙战组成员下手。我们要是不管，万一再有更多人变成怪物怎么办？”
玉无极一拍桌子：“那我们管不管？总不能看着龙战组的人出事吧？”
宋依安白了他一眼：“哥，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这种事能不管吗？”
她转头看向冰玄天和独孤落，眼神坚定：“那个怪物在求救，说明它还有意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魔气吞噬，也不能让幕后黑手继续害人。”
冰玄天看着她，缓缓点头：“嗯，管。”
独孤落也收起了之前的犹豫，语气肯定：“龙战组有他们的顾虑，但我们有我们的道。守护凡人，不止是龙战组的责任，也是我们的责任。”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黄浦江的游船依旧亮着灯，可四人的心里却没有了之前的悠闲。
他们知道，平静的日子或许已经结束，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他们的道，从来都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守护每一个还在挣扎的生命”。
宋依安拿起手机，点开和黎明的聊天框，却没有发消息。
她看着身边的三人，嘴角露出一丝坚定的笑：“我们先查一下最近龙战组在魔都的任务，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玉无极立刻点头：“好！我去联系昆仑的师弟，让他们帮忙查情报！”
独孤落也说：“我联系剑帝宫，看看有没有关于这个怪物的记载。”
冰玄天则看着窗外，轻声说：“我会感应那个怪物的气息，它应该还在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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