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墙角那撮沾了血的狐毛还在爪缝里夹着。
白小璃舔了舔前掌，把毛取出来放在藤蔓底下压好。签到印记热了一下，她闭眼一扫，系统界面浮在眼前。
【今日签到成功】
【奖励：预警符纸x3】
【备注：动静越大，效果越好】
她睁开眼，尾巴轻轻拍了两下地面。这玩意儿来得正好。昨晚记下的七声钟响，长短不一，最后一声拖得老长。她用爪子在地上划了几道，又比对幻音铃残留的波动频率，基本能确定那是某种信号——不是报时，也不是召集，是倒计时。
七天后，仙界大典。
她盯着墙上自己划的“旧档焚”三个字，又添了一笔：“七响=典”。
烧档案是为了清场，还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真有袭击，那天必然是最好的时机。全仙界的目光都在祭台上，谁会注意角落里的异常？
可她只是个刚飞升的小狐狸，连正式仙籍都没有。跑去说要出事，谁信？
她得找个人。一个不会立刻把她轰出去，也不会马上上报的人。
守典仙人。
传闻这老头脾气古怪，不爱搭理人，但做事讲规矩，最恨欺上瞒下。而且他管的是古籍卷宗，影阁的事就算被烧了，他也该记得点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红衣，还没换回来。昨天摔的那一跤太狠，膝盖到现在还有点发酸。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让他听进去。
她从藤蔓里翻出那张空白许可令，是昨夜趁三人走后，偷偷从瑶华落下的储物袋里顺出来的。没写名字，没盖印，就是一张废纸。但她可以在上面画东西。
她咬破指尖，在令上画了个阵眼图。警鸣阵，触发即响，范围不大，但够提醒附近的人。要是真出事，至少能打断仪式节奏。
画完她把令收进袖口，四肢着地窜出藏身处。外面风不大，但她贴着墙根走，一路绕到仙籍阁后巷。
守典仙人每天辰时三刻会从东侧回廊经过，去后园取净水浇碑林。她提前半个时辰蹲在风铃阵旁边。这些铃是古制，风吹过会发出特定音律，有些调子早就没人懂了。
她伸出爪子，轻轻拨动其中一根细线。
叮——嗡——
一声短，两声长，中间隔得极开，最后再补上一段断续的颤音。
正是昨晚钟声的节奏。
风铃轻晃，远处传来脚步声。
白小璃立刻趴下，耳朵竖着。那人走近了，停在铃下，站了很久。
“这是……禁言调。”
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开口说话。
她没动，也没抬头。
那人绕过来，低头看她：“谁教你弹这个？”
她缓缓化作人形，单膝跪地，从怀里取出那撮染血的狐毛，双手捧起。
“我没有证据。”她说，“但我敢用自己的命格发誓，七天后的大典，会出事。”
老头没接话，只看着她眉心那点朱砂痣。
“旧档烧了，可有人在用钟声传信。最近失踪的灵兽多了七只，都是能在高阶法阵里穿行的种类。他们不是丢了，是被用了。”
她顿了顿，“您若不信，我也不求您调动仙兵。只请您准我在典礼外围布一道警鸣阵。若有异动，当场自毁清白；若没事，当是我胡闹一场。”
老头依旧不动。
“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您还会停下来听一段没人懂的铃声。”她说，“其他人只会觉得吵。”
老头沉默片刻，终于伸手接过那撮狐毛。指尖碰触的瞬间，一道微光闪过，是他设下的识真咒。
没有驳斥，没有反噬。
“你说的这些，”他慢慢开口，“足够砍你十次。”
白小璃没低头，“我知道。”
“可你还是来了。”
“我不来，等谁来？”
老头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支玉简，在空中划了一道。一道淡金色的纹路浮现，随即消散。
“西区外围，离祭台三十丈内不准设阵。”他说，“你自己想办法。”
她点头，“谢前辈。”
“别谢我。”他转身要走，“你要搞砸了，我不会认你。”
她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回到云崖小院，她摊开那张空白许可令，用灵力在角落刻了个小小的“西”字。位置偏，视野差，但没人盯着。只要把阵眼藏在供桌底下的香炉夹层里，再用预警符纸做引，一旦能量异常汇聚，立刻就能炸出一声巨响。
关键是材料。
警鸣阵需要寒铁丝、震魂石、三滴净心露。前两样好办，仙市就有卖。净心露麻烦些，得去洗心池边守凌晨的第一波雾气，还得避开巡查。
她盘腿坐下，掌心签到印记又热了一下。
明天的任务还没出。
但她已经想好了第一步。
去仙市转一圈，顺便看看瑶华在不在。那女人喜欢逛街，说不定能顺点东西。
她刚要起身，窗外忽然掠过一道低空飞行的传讯符，直奔仙籍阁方向。
她眯起眼。
看来不止她在动。
她抓起外袍披上，翻窗而出。
红衣在风里扬了一下，她跃上屋檐，朝着市集方向奔去。
脚落地时，右手摸了摸耳后。
幻音铃还在。
她没打算靠它骗所有人。
但总得留一手。
街口摆摊的老头正吆喝着卖震魂石，她走过去蹲下。
“老板，这石头能响多久？”
老头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这玩意儿一碰就炸，你还想让它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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