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知道自己此时关心则乱,容易乱了阵脚。
若她王兄真出了什么事,那幕后之人怕是一刻也等不及,巴不得将消息立刻传得天下皆知才是。
“王爷与司首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司吏补充着,恳切且笃定。
安歌稳了稳心神,望向了那紧攥着信纸的柴央,她神色里带着几分恨意,极力压抑着心底里的怒火,眼底隐隐闪着泪光。
“柴师父……”安歌知她重情重义,与廷振司的弟兄们亲如手足,厉仁曾经是她的左膀右臂,如今独当一面,偏偏落得这样的收尾。
她心中,定是难受至极。
江晚棠亦是担忧地看向柴央。
却见她很快便收好了情绪,轻轻朝她们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可神色却是怅然。
廷振司的人早已习惯了将生死置之度外,也早已习惯了身边人来来去去,乃至相隔阴阳。
柴央此刻心中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
若是世道太平,何至于要这样多的人前仆后继?
可若……不以己身去开路,又何以可得世道太平?
停在正堂门前的几具尸首皆盖着白布,周围的廷振司弟兄们站得笔直,肩膀却是微微颤着,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来。
见到柴央她们来了,众人立刻擦了脸上的泪,端端正正地站好,俯首行礼。
柴央步履沉重地上前,确认每一位躺在那儿的弟兄,眼眶浸红,却强忍着没让自己眼泪落下。
下属将那几块刻着他们名姓的腰牌递上,柴央双手接过,只沉默地握紧着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何人做的?如何做的?”
下属摇了摇头:“只知厉大人他们,是在行经晚枫镇时,便遭敌手。”
“去岁比武之时,他的身手便不在我之下,如何会……如何会遭敌手?”
若是单打独斗,柴央不信厉仁会输,定是对方使了诈。
那些人,用毒,养蛊,无所不用其极……
她心中恨意更甚,握着那几块腰牌的手也更紧了几分,直至指节泛白也未松开。
安歌轻轻拍了拍柴央的肩头,眼神示意江晚棠上前查看查看情况。
江晚棠了然,轻点了头便上前走去。
她伸出双指在厉仁的脖颈上轻按,果不其然,真有一处像是被虫子叮咬的细小口子。
江晚棠又仔细查看了他们的舌苔,以及他处皮肤是否还有其他痕迹。
虽可判断是被蛊虫所咬,可……可这几人的死因,却更像是自断了经脉而亡。
柴央与安歌望着江晚棠,眼里满是迫切。
江晚棠轻轻摇了摇头:“尸身不宜长久暴露在日光之下,且先送去安顿好,让仵作来验吧。”
柴央正吩咐下去,几名廷振司的司吏上前刚要几人抬走。
远远的,便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仓促之声:“等等——”
厉信今日在城中办差,一听闻弟弟噩耗,当即赶了回来。
他面色煞白,带着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正被盖上白布的熟悉面孔。
分明不久前才同他开着玩笑……他那鲜活热烈的弟弟,怎么……怎么就冰冷冷地躺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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