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玄门竹门的刹那,李屿风闻到了熟悉的檀香混着墨香的味道。前院的石桌上摆着个空了的酒葫芦,旁边散落着几颗糖葫芦的竹签,显然是墨尘已经回来了。他刚要喊人,就听到符咒堂传来凌霜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墨尘咋咋呼呼的抱怨。
“……那老鸦喝了半葫芦还不够,非要我把剩下的也给它,不然就不告诉我判官的秘密。你说它是不是故意的?”墨尘的声音里满是委屈,“早知道那秘密就是‘判官当年偷喝过师傅的桂花醉’,我才不给他呢!”
“渡鸦的性子本就贪杯,你该早有预料。”凌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它说的秘密倒是有用,判官看到桂花醉时的反应,确实和寻常冥界官吏不同。”
李屿风笑着走过去,刚出现在符咒堂门口,就对上两道惊喜的目光。墨尘像阵风似的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你可算回来了!百年阳气拿到没?快让我瞅瞅!”
“师叔别急。”李屿风无奈地拍开他的手,从怀里掏出聚阳玉盒,“在这里,树灵前辈很通情理,没多为难。”
凌霜的目光落在玉盒上,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释然:“回来就好。我和师叔也是刚到,正等你一起去见师傅。”她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指尖的花形印记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冥界花瓣和守门人血都已备好,只等你的百年阳气。”
墨尘赶紧从背包里掏出那个装着渡鸦血的玉瓶,瓶身上的锁灵符还在发光:“你看你看,老鸦的血,纯度高着呢!玄门典籍上说,这血能调和阴阳两界的气息,最适合做聚灵阵的界眼。”
三人刚要往玄机子的书房走,就见玄机子拄着拐杖从回廊那头过来,老爷子的脸色比早上好了些,胡须上还沾着点桂花糕的碎屑——显然是刚偷吃了点心。“回来啦?”他笑眯眯地看着李屿风手里的玉盒,“阳气拿到了?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出岔子,师傅。”李屿风把遇到树灵和槐豆,还有影煞的事简略说了一遍,特意提到树灵想在苏晓晓灵体重塑后见她一面。
玄机子听完点点头,拐杖在地上敲了敲:“那老槐树守了青云古镇千年,心性早和人差不多了。等晓晓回来,咱们带她去道谢便是。”他转身往书房走,“走,去书房细说,聚灵阵的时辰得选个阳气最盛的日子,我已经算出这月廿三是大吉。”
进了书房,玄机子从书架上抽出一卷泛黄的布帛,展开来正是聚灵阵的完整图谱。图谱上的三角阵眼处分别画着太阳、花朵和乌鸦的图案,正对应着百年阳气、冥界花瓣和守门人血。老爷子用朱砂笔在图谱上圈出三个点:“廿三那天午时三刻,阳气最盛,阴气最弱,正好启动阵法。不过启动前,得先把三样东西的灵力炼化,让它们彼此呼应,不然阵法容易出岔子。”
“炼化?”李屿风不解,“怎么炼化?”
“简单来说,就是让三样东西‘认识’彼此。”墨尘凑过来,拿起聚阳玉盒在手里掂量着,“百年阳气属阳,冥界花瓣属阴,守门人血属界,得找个阴阳平衡的地方,让它们的灵力慢慢融合。我看后院的望月台就不错,那里一半朝阳,一半背阴,正好适合。”
凌霜点头附和:“望月台的地基里埋过玄门的镇煞符,能防止炼化时灵力外泄引来邪祟。我这就去准备阵法所需的朱砂和符纸,确保万无一失。”
“我去打扫望月台!”墨尘自告奋勇,转身就要往外跑,被玄机子用拐杖敲了一下脑袋。
“急什么。”老爷子没好气地说,“先让屿风歇会儿,他刚赶回来,风尘仆仆的。再说炼化要从明天开始,今天先养精蓄锐。”他看向李屿风,眼神柔和了些,“你那本灵体日记呢?阵法启动时,得用它当引,才能勾连晓晓散落在各处的灵体碎片。”
李屿风从绒布包里拿出日记,连同那块祈福牌一起放在桌上。日记的纸页在灯光下轻轻晃动,仿佛感应到了聚阳玉盒里的阳气。“我一直带在身上。”
玄机子拿起日记翻了翻,指尖在“等我呀”那三个字上停了停,叹了口气:“这丫头,执念倒是深。”他把日记放回桌上,“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卯时开始炼化,不得有误。”
夜里,李屿风躺在床上,怀里抱着灵体日记和聚阳玉盒。百年阳气的温暖透过玉盒渗出来,与怀表的温度交织在一起,像有人在轻轻按着他的胸口。他翻开日记,借着月光看着上面的字迹,突然想起白天给树灵讲故事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
怀表轻轻跳动了一下,表盘上的栀子花亮了亮,像是在问他笑什么。李屿风指尖在表盘上画了个圈:“在想你以前的糗事。记得你第一次画符咒,把‘镇宅符’画成了‘招猫符’,结果玄门后院来了十几只野猫,追着墨尘师叔的桃木剑跑,把他吓得爬到桃树上不敢下来。”
怀表的光芒闪烁了几下,像是在偷笑。李屿风的指尖抚过日记上苏晓晓画的小像,声音轻得像梦呓:“等你回来,我给你讲更多笑话,好不好?”
第二天卯时,天刚蒙蒙亮,望月台就已经收拾妥当。墨尘扛着把大扫帚,把台面上的落叶扫得干干净净;凌霜在台中央用朱砂画了个太极图,阴阳鱼的眼睛处分别嵌着两块月光石,用来稳定阴阳二气;玄机子则站在台边,手里拿着三炷香,正对着东方祭拜——那是玄门祭祖的规矩,启动大型阵法前都要祭拜先祖,祈求庇佑。
李屿风捧着聚阳玉盒,凌霜拿着掌心的花形印记,墨尘握着装着渡鸦血的玉瓶,三人站在太极图的三个点上。玄机子点燃香,插在台前的香炉里:“记住,炼化时要心无杂念,用自己的灵力引导三样东西的气息,不可强行压制,也不可放任自流。若有异动,立刻喊停。”
三人同时点头,深吸一口气,将三样东西放在朱砂画的阵眼上。百年阳气的金光、冥界花瓣的银光、守门人血的红光,瞬间从各自的容器里涌出来,在太极图上空形成三道光柱,相互排斥着,发出“滋滋”的声响。
“不好,它们排斥彼此!”墨尘急道,渡鸦血的红光突然暴涨,差点冲破他的灵力束缚。
“稳住!”凌霜低喝一声,冰蓝色的灵力注入冥界花瓣的银光中,让银光变得柔和了些,“用意念告诉它们,我们是来帮它们完成使命的。”
李屿风闭上眼睛,将自己的灵力缓缓注入百年阳气的金光里。他在心里默念着苏晓晓的名字,想象着她的笑脸,想象着她重新站在大家面前的样子。怀表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与百年阳气的金光融为一体,朝着另外两道光柱送去一股温和的气息。
奇迹发生了。原本相互排斥的三道光柱,在接触到怀表的光芒后,竟渐渐平息下来。金光、银光、红光开始缓慢地旋转,像三条相互缠绕的丝带,在太极图上空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色漩涡。
“成了!”墨尘惊喜地喊道,渡鸦血的红光不再躁动,反而主动朝着银光靠近。
玄机子站在台下,捋着胡须点头:“看来晓晓的灵体碎片,就是让它们融合的关键。”他从怀里掏出个罗盘,看着指针稳定地指向漩涡中心,“保持这个状态三个时辰,炼化就算完成了。”
三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李屿风三人维持着灵力输出,不敢有丝毫懈怠。墨尘闲不住,开始找话题打发时间:“哎,你们说,等晓晓回来,看到咱们为她做了这么多,会不会感动得哭鼻子?”
“她才不会。”凌霜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先拉着屿风去吃张婆婆的芝麻酥,再缠着你要糖葫芦,最后才想起说谢谢。”
李屿风想起苏晓晓每次闯祸后,都是这副先撒娇再认错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她还会缠着师傅,要学那套还没教给她的‘飞叶符’,说要用来捉弄师叔。”
“嘿,这丫头,就知道欺负我!”墨尘佯装生气,脸上却笑得灿烂,“不过……她要是真能回来捉弄我,我乐意。”
话题渐渐转到过去的趣事上。李屿风讲了苏晓晓第一次御剑,把剑骑成了竹马,结果摔进荷花池的事;凌霜说了她教苏晓晓画冰符,结果对方画了个冰做的糖葫芦,还硬塞给她吃;墨尘则爆料苏晓晓偷偷给玄机子的茶里加过冰糖,被发现后说是“给师傅加甜甜蜜蜜”。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望月台上,三色漩涡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暖而祥和。李屿风感觉自己的灵力与三样东西的气息越来越契合,仿佛能听到它们在低声交谈,诉说着各自的来历和使命。
就在炼化即将完成时,三色漩涡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一道黑气从漩涡中心窜了出来,朝着李屿风扑去!
“小心!”凌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冰蓝色的灵力化作一面冰墙,挡在李屿风面前。黑气撞在冰墙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竟凝聚成个小小的黑影——是之前被李屿风打散的影煞残魂!
“它怎么会在这里?”墨尘又惊又怒,渡鸦血的红光骤然暴涨,将黑影包裹其中,“居然还敢来捣乱!”
黑影在红光中痛苦地挣扎,尖声嘶吼:“百年阳气……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玄机子突然上前一步,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一道金光从地下涌出,将黑影彻底锁住:“这影煞的残魂被百年阳气的气息吸引,藏在望月台的石缝里,竟躲过了镇煞符的感应!”他从怀里掏出张“灭邪符”,“屿风,用你的灵力引动符力,彻底净化它!”
李屿风点头,将百年阳气的金光注入灭邪符中。符咒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将黑影包裹其中。黑影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彻底消散在火焰里,连一丝阴气都没留下。
三色漩涡重新稳定下来,光芒比之前更加璀璨。玄机子松了口气:“好了,炼化完成。接下来,就等廿三午时三刻了。”
李屿风看着漩涡中心渐渐沉淀的三色灵力珠,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距离苏晓晓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怀表在胸口轻轻跳动,表盘上的栀子花与漩涡的光芒遥相呼应,仿佛在说:“屿风哥哥,我听到了,我很快就回来啦。”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灵体日记的纸页轻轻翻动着,最后停留在某一页——上面画着四个手拉手的小人,旁边写着:“玄门一家人,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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